(3)尋釁比舞
帝都,中央是一座被江河隔開的小島,島上鶯歌燕舞,燈火通明,熱鬧非凡,乃帝都城中最繁華之地。
這座小島以舞持世,以舞著稱,被世人稱為舞城。一旦進入舞城,便可見一派歌舞昇平,門庭若市之景象。在這裏,不論富貴貧窮、高官窮途,皆一視同仁,不追過往,不問前塵。島上暗衛遍佈,一旦滋事,便會被驅逐出城,再無踏上這片土地的可能。這也使得九州各地百姓紛至沓來。
舞城有個規定,每任城主皆須以舞服人,一旦成為城主,除非死亡,否則一個甲子年一易屆,以舞重新選立下一任。
這天,舞城裏,一位紅衣女子直立於舞城牌匾之上,女子輕紗挽面,紅衣飄飄,腳上、腕上皆帶着不一而足的鈴鐺、手鐲。而她腳下的那方牌匾上頭,刻着的正是“天下第一舞城”。
群眾們紛紛佇立圍觀,只聽得該女子喊道:“城主何人,請快出來!聽聞城主舞姿天下第一,我卻不見得,今日我便來與你切磋一番,城主可敢應戰?”聲音清脆悅耳,用靈音傳聲到了城樓里每個人的耳中。
圍觀群眾一片唏噓,只聽得下面議論聲此起彼伏。
“這丫頭是何來頭,居然敢在此口出狂言?”
“這女的什麼能耐?”
“這女子是誰?”
“你們說這女子會不會被暗衛趕出去?”
“看這架勢,我覺得這姑娘應該有一手。”
“還別說,瞧這身段,想必這丫頭應該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
“……”
議論聲此起彼伏,紅衣女子聰耳不聞,只是又傳聲道:“城主何人,可敢應戰?”
話音剛落,只見城樓里的群眾紛紛開出一條道來,一位衣着華艷的女子款款而來。女子步履輕盈,妖嬈萬分,又生得一副傾國傾城之貌,令在場看客紛紛嘆為觀止,不由得看呆。
來人便是這一任的城主,很多人雖來舞城許久,卻未曾見過城主一面,一來是因為城中事務繁多,城主難以走開。再來也是怕引起騷亂,擾了來客的雅興,是得城主甚少在人前露面。
一旁的近衛喊道:“何人在此喧嘩!”
只見得紅衣女子足尖輕點,伴隨着一陣清脆的鈴鐺聲后,落到了城主面前。城主周圍的侍衛紛紛持起利劍戒備地看着來人。見得城主抬了抬手以示制止,兩旁侍衛方收起兵器。
“你便是城主?”紅衣女子說完,歪着頭打量着身前的人兒。
城主微微頷了頷首。
“坊間,我曾聽聞舞城城主舞姿絕世,你若稱第二絕無人敢稱第一,我卻不信,今日,你可敢與我比舞一番?”
城主看着女子說道:“天下第一舞城自有第一舞城的規矩,如若世人都似你這般,來一個我便跟她對舞一個,縱使我生出個三頭六臂出來,日夜不眠不休,亦是無法辦到的。”
“這我可管不着,我好不容易跋山涉水、遠道而來,總不能空手而歸,至少也要讓我看過你的舞姿才行。”說完,紅衣女子趁城主愣神之際,一把將其拉至一旁舞場,開始拉着城主舞了起來。
一旁的侍衛見狀剛想上前制止,卻被城主以眼神示退。
只見二人來到舞場,紅衣女子開始在城主面前率先起舞。雖是初春,但隨着紅衣女子的舞蹈,四周的櫻花樹卻提前競相開放,紛紛揚揚灑落下來。終於,城主輕踏玉足,與紅衣女子一同起舞。
城中的樂師們見此情景,也紛紛拿出樂器,隨舞奏樂。
舞蹈漸入高潮,看客們竟可看到,兩人周身顯現出各自的靈物,圍繞着二人身姿飛舞。
所謂靈物,唯有舞姿達到一定境界之人的跳舞之人方有的一種靈物。它是由舞蹈之人的靈識所產生,但卻不是以人的意識為變現,所成之靈物,在它成型之前,皆無人能知。
城中眾人雖曾聽聞過如今的舞城城主的靈物是五彩蝶,但卻鮮少有人真正看見過。今日一見,倒是着實令人嘆為觀止。
只見她的周身圍着五顏六色的蝴蝶翩翩而動、廣袖輕舞,成群的彩蝶竟似候鳥過江般傾巢而出,像是一條舞帶般自由飄動。
同時令人驚嘆的是,那名紅衣女子的靈物竟是一條罕見的小金龍,一個蹁腿翻身,小金龍則如魚得水般,穿過裸露的腳踝,盤上纖細的腰肢,繞到紅衣女子舉起的雙手,隨着手上與腳上舞動的鈴鐺自由穿梭起舞。
隨着笙樂,兩人不分伯仲,漸入佳境的舞姿,更是看呆了在場的各位。
而就在舞蹈進入到高潮之時,忽然從遠處飛射過來一把冰刃,直刺城主心口,紅衣女子雖發覺,卻因發生只在瞬間,來不及阻擋,利刃已直插進城主腹中。一碰即化,入傷口中消失不見。城主雖也意識到,勉強躲了一下,使得冰刃未中心口,卻還是中了暗箭。
一旁守候的四大舞王之一的霽之王飛身前來幫忙,卻在近身到城主身前之時,躲過眾人目光,在城主傷口上又來了一掌。城主驚愕地看着來人,隨後一掌揮過,霽之王似有防備,迅速退身。
紅衣女子離得最近,見這突生的變數,立馬飛到城主身前。城主剛想一掌過去,紅衣女子動作更快,一邊手輸靈力到其傷口,一邊小聲說道:“別動,我給你療傷。”
所有的事情只發生在一瞬間,在冰刃刺入瞬間感到一陣寒意后,城主只覺渾身漸漸冰冷刺骨,又被再次重傷后,寒意瞬間蔓延全身。好在紅衣女子以靈力治療,一陣暖流開始鋪散開來,追趕着體內那股寒氣。
城主抬起雙手,用廣袖遮住自己的傷口,阻擋住了周圍觀客的視線,免生更大騷亂。
此時,另一個舞王反應過來,立馬飛到城主面前,對着霽之王吼道:“阿霽,你這是做什麼,你瘋了嗎?”
被叫作阿霽的女子看着來人說道:“白羽,我們做四大舞王多年,也是時候該換個城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