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第 38 章

克里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進入到結膜囊內的少量空氣快速通過結膜囊內的淚液，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坐起身來，推開已經捂暖的被子，他手動搬運了一下打着石膏的左腿，摸來架在床頭的雙拐，支撐起身體行進。

才走出門，迎面就撞上了阿爾弗雷德。老管家微笑同他問早，詢問他是否需要幫助洗漱。克里搖搖頭，欲言又止，阿福就一直站在那裏等着他。

“布魯斯昨天回來了？迪克和他怎麼樣，昨晚他們沒說什麼吧，布魯斯有罵我嗎？”

老管家挑眉：“布魯斯老爺怎麼可能會罵您？他托我告訴您往後一個月都是假期，在韋恩莊園好好修養。”

“……”

克里點頭應下，他比較關心迪克和布魯斯的交流結果……說實話，在蝙蝠洞一睜眼就看見萊斯利醫生在給迪克介紹蝙蝠洞醫療設施的時候，他覺得迪克整個人要升天了，有什麼是比我爸爸是蝙蝠俠還讓人震撼的嗎？

迪克很貼心地沒有問他這個秘密相關的事情，和他待在一起時暫時避過這些。

發現蝙蝠洞不是什麼壞事，但以這樣的方式發現，完全不算是值得開心的事情。我的好叔叔在我面前發瘋，需要我在對方洗澡的時候衝進去救人，他還傻兮兮地摔到腿造成了二次骨折。這絕對不是值得開心的事情，拜託，他一定感覺非常尷尬和難堪。

迪克很消沉，克里看得出來。也許是他犯病時對着傷腿哭嚎的場景嚇到了小孩，迪克格外認真地和阿福、萊斯利學了護理知識，得到了一份克里病症資料總結，每天放學他都默不作聲地捧着克里的平板調出來看。.

只要克里一探頭過去，他準會不動聲色地把畫面換成遊戲。迪克不想讓克里難堪，覺得這件事對他的影響或許會讓他養傷期間都很敏感。

克里體會出他的暖心，雖然自己沒有這個困擾，但迪克表面大大咧咧實則心細的做法和小太陽一般的溫暖讓他很感動。

在等待布魯斯回來的這段時間裏，迪克都沒有去過一次蝙蝠洞，就算他知道怎麼打開機關，知道自己的身份可以被識別。

克里沒有用高科技儀器治療傷腿，這是二次骨折，最好重視起來恢復和調養的過程。

至於第一次受傷時為什麼不用儀器——首先，它被造出來就是服務蝙蝠俠的，各種參數需要二次修改，這麻煩；其次，也是最主要的原因，他當時心態出了很大問題，只想躲在醫院，不想回家和蝙蝠俠跟進迪克父母的案子。

克里不希望布魯斯被他的狀態干擾，有時候管好自己就是最大的幫助。

早餐，韋恩莊園的餐廳里難得聚齊了所有人，畢竟平日裏每個人的作息時間都不太一樣。

長桌前，坐在首位的布魯斯穿着睡袍，毫不掩飾自己眼底未消的青黑，那雙迷人的藍眼現在充着紅血絲。

所幸身上沒傷，沒看到半塊繃帶和快速癒合創可貼。

他在迪克面前也不再掩飾自己，現在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昨天沒睡覺，而且是幾天沒有好好睡覺的前提下又通了宵。

走進餐廳大門的克里看到這樣的布魯斯，還有坐在布魯斯身邊不斷偷瞄的迪克，就知道是時候輪到自己了。

落座——有點困難，但好歹流暢完成。

端起玻璃杯喝了口牛奶，克里拿起刀叉切割盤子裏的培根煎蛋，他聽見對面迪克咀嚼吐司的聲音停了下來。

“你們談過了？”克里的問話伴隨着餐刀摩擦食物的細微聲音。

布魯斯接了話：“是，昨晚我回來后。”

克里抬眼，他發現對面的男孩一對水汪汪的藍色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嗯，所以現在到我了。”

迪克移開了視線：“布魯斯告訴我，你沒有隱瞞什麼。”

“啊，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總有一天會翻盤。”克里叉上一塊培根疊着煎蛋塞進嘴裏。

布魯斯對他的話毫無反應，動作如舊。而迪克朝他擠眉弄眼：“你怎麼總在奇怪的地方學會開玩笑？”

克里笑道：“你教的好啊，沒有天賦如我都會說俏皮話了！”

布魯斯的目光從他們倆之間彈跳了一下。

“好吧，其實我很有天賦。要不然怎麼能和迪克是好朋友呢，這也是講道理的。”

“所以小知更鳥，你有什麼需要我解釋的嗎？”

迪克搖搖頭，反而認真地看向克里：“我知道了布魯斯的秘密身份。也相信你們本來就打算告訴我，但絕對不是以現在這個方式。”

“你們是為了給我更好的適應時間，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能理解你們的好心。而這個秘密是一份非常沉重的責任，我很高興我能通過你們的測試和觀察。”

迪克把嚴肅認真的表情掛在小臉上，他少有這樣的時候。

於是很快，他的藍眼睛驟然明亮起來：“我的天，我昨天高興的一晚上沒睡着，我知道這不是新新聞了，但是……布魯斯是蝙蝠俠！他還輔導過我的作業呢，克里你隱藏的好深，還說自己是粉絲但從沒見過蝙蝠俠——你是蝙蝠俠的弟弟，上帝啊！”

嗯，可以看得出來沒錯，這小子處於興奮狀態，這才是正常反應嘛！

迪克把手裏的叉子頂在指尖轉了幾圈，小聲發出歡呼，在布魯斯瞪視之前快速恢復原樣。

“但我能做的不止是幫忙隱藏布魯斯的身份！我是蝙蝠助手預備役啦，蝙蝠俠說只要我訓練的好，就能和他一起保護哥譚！”

小男孩坐在椅子上，但已經能體會到他的心早就飛到半空中亂跳起來了。在說出這個好消息時，小表情滿是期待和興奮，可愛的不行。

“那你要學的東西可多了，加油吧小知更鳥。”

布魯斯和他的談話內容不用猜也能知道。迪克在發現秘密后的那幾天一直都心事重重的樣子，但他能耐心等待，一直到布魯斯回來后才去說出自己的想法，這已經代表了很多東西。

克里猜多半是迪克主動要求要做蝙蝠俠的助手，而早就準備好面對這個問題的布魯斯同意了。

愉快的早餐結束后，迪克照常坐上阿福的車，老管家送他去上學。觀摩阿福開車的迪克看起來又開始了遐想，絕對是因為親眼見了那輛帥到起飛的蝙蝠車后，動心了。

可惜他還是個未成年，退一萬步說，成年了蝙蝠俠也不一定給他開。

喔，但克里絕對讓的。他長大了還可以纏着總裁給他造一輛差不多酷的，相信他肯定會大手一揮，一句“去玩吧小知更鳥”，將他的炫酷設計變現。

“不着急，我也是有隊友的英雄預備役，現在的目標是好好努力，至少要從能保護克里開始！”

韋恩家的低調奢華豪車駛出郊外，在十一月中旬的晚秋晨風中帶起一串飛葉。小藍鳥充滿力量蓄勢待發，正式開啟了他的新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