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第 30 章

凌晨兩點。

克里擰開爐火，給意麵鍋里的水加熱。

他滑動韋恩出品的私人訂製平板電腦，找到之前從阿福那記下的菜譜。

[每一升水加十克鹽]

量身定做，防摔防水輕便易拿，隨時隨地犯病不用怕。

廚房的主要照明燈都沒開，只打了一盞昏黃小燈。窗外一片漆黑，窗子像口黑洞洞的深井，偌大的韋恩莊園沒有幾處亮着，他頗有悄悄煮夜宵的既視感。

待到水煮沸，克里丟了相應分量的鹽，然後下了一把意大利麵，攪拌。

咕嘟咕嘟的冒泡聲有節奏的響着，像胃的蠕動，帶給人飢餓感。

下一步對他來說有很大風險，但克里只思考了一會兒就抽出了肉刀，放好了案板。他取出一塊意式培根，快、准、狠，利索地切下一塊再將它分割成小塊。

放下刀的手抖了半天，他休息過了才繼續。拿出平底鍋架在火上，倒橄欖油，下培根塊，滋滋的叫聲伴隨着肉香鑽進鼻子，一下讓人食指大動。

“Carbonara，Carbonara……”

克里一步步有條不紊地進行烹飪，從製作醬料到意麵出鍋和培根一起翻炒攪拌，再到最佳溫度淋上雞蛋醬汁裹在麵條外層。

帕爾馬乾酪加上黑胡椒做最後點綴，他將意麵放進托盤，忍住撲面而來的香氣誘惑，煮了杯Espresso，放在托盤裏端去了蝙蝠洞。

一聲提示音后電梯門打開，克里被迎面的嶄新安保設備靜默掃過一遍，蝙蝠電腦響起“eeCries”的告知。

正躺在蝙蝠車底下更換零件的布魯斯聞聲停下活計鑽了出來。

“辛苦了克里，阿福剛剛在擔心你。”他快速脫下工作服，往桌子的方向走來。

克里把托盤端到蝙蝠洞的備用空桌上，還給布魯斯抽出了凳子：“簡單烹飪，我不會受傷的，阿福放心，我可是您的徒弟。”

旁邊正在協助布魯斯修理車輛的阿福拿扳手敲了敲蝙蝠車：“要是布魯斯老爺能不讓我這個老人家強行重返青春和他一起工作，夜宵的任務就能交給我了。”

“布魯斯，你怎麼能讓阿福幹活呢——呃，雖然我勝任不了。”

下意識幫着管家說話的克里說到一半停了下來。阿福比他厲害多了，全能管家，下得了廚房端得了機槍。

他摸了摸下巴：“嗯，你要是能再有個助手就好了。”

已經洗凈手坐在桌邊的布魯斯用叉子捲起熱騰騰的培根蛋汁意麵，香氣四溢。

“你就是很好的助手，克里。”

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但我是你在韋恩企業的方面的助理，布魯西的助理。你要是能有個蝙蝠俠的助理就更好了。”

布魯斯無聲吃面，不置可否，應該是只當他在隨口玩笑。

克里環視蝙蝠洞，很多地方的岩壁沒有被覆蓋和修理，依舊保留着山洞的原貌。嶙峋的石壁有種粗獷的美感，在蝙蝠洞休眠時，一片漆黑的山洞肯定還有在原始山洞探險的感覺。

但高科技完美無缺地與它相融合——洞穴中心的水平可與國家安全機構的尖端設施媲美的超級計算機，存放大量武器裝備的高科技集裝櫃，擺放在快速換衣間的蝙蝠鎧甲……它們大多是蝙蝠審美的黑灰色調，在蝙蝠洞穩定的特殊光源下帶着銀色反光。

全自動職能修理裝置現在還沒設置完畢，因此每次蝙蝠車重要部分的戰損還要布魯斯和阿福手動修理。

原因在於布魯斯把建設重心放在了專業醫療室和戰鬥練習場上面，蝙蝠洞目前最完備的是醫療區域。現在全美最完備的醫療設施就在這裏了。

克里覺得很欣慰，布魯斯注意到了剛出道時會因為經驗不足，容易對自己的身體造成大量後遺症的損傷的問題。不能因為年輕就不為衰老后做準備。當然，先完善醫療設施也有可能是為了保證身邊兩位普通人的生命健康以備不測。

總之，每周進行大量檢測，恨不得住在醫療艙里的克里總是覺得，布魯斯對於有關醫學這方面的研究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阿福都和布魯斯學會了煎中藥，布魯斯給他和克里制定了長期的身體調理方案，老管家和克里時常會喝他在不同情況需要下調配的不同湯藥。

毫不挑剔地吃着高熱量夜宵的布魯斯看上去確實很餓，不然不會這麼乾脆的來吃飯，他會先完成工作。所以，他多長時間沒好好吃東西了？

想到這一點的克里繞回去和老管家通情報，管家俠立刻嘲諷了布魯斯最近忙於“蝙蝠事業”連特製的飲食食譜都不得不放棄。

“抱歉阿福，我有注意身體健康的。”布魯斯完全伏倒在管家俠的威力之下，馬上承認錯誤。

克里悄悄捂住嘴巴，布魯斯能看到他在阿福身後的小動作，他們倆對視，克里擠出一個“我不是有意要提的”表情。

為什麼能從臉上解讀出文字……兄弟之間總是很有有默契。

“布魯斯，這是你的新收藏物嗎？”精華書閣

克里轉到蝙蝠洞一片地形有些起伏，尚未開發完全的地方。那裏今天多了一個展示台，上面放了一張巨大的撲克牌，是JOKER牌，正中央的小丑形象卻和普通撲克不太一樣。

一張細長蒼白的臉，沒有紅鼻子，沒有滑稽油彩，大笑着。

“這是小丑的東西？”克里打量它，它彷彿在暗影里大笑。

布魯斯原本在略有不滿地盯着手裏超人標誌的馬克杯，聞言望向克里，臉色沉靜：“是。我找到他的藏身處時帶回來的。”

克里站在那張撲克牌前，它足有他人那麼高：“你把他送進的阿卡姆瘋人院……我有一直關照那裏。假如他想跑出來，我保證你會提前得到消息的。就算無法阻止，也好過沒有準備。”

布魯斯的聲音低沉：“你在那幾年做了很多有意義的事情，全哥譚的監獄都無法同以前相比，它們有飛躍式的進步。”

“我恨不得也同你一樣過兩份人生，白天是韋恩集團總裁，晚上是瘋人院院長，只要給人關進來，把屋頂炸飛了我也看住他們。”克里開了個小玩笑。

可惜，人生就像一台舞台劇，他沒拿到那樣的劇本，自己不是能以一當百的氪星人。

布魯斯看着手裏的三原色馬克杯，似乎明白了弟弟為什麼是超人的粉絲。

“克里，我以前也經常有消極的認為自己能力不足的時候，那樣很痛苦。但無需羨慕其他的力量。你作為現在的你，所做的事很偉大，你有着屬於自己的強大力量，我很佩服你。”

克里朝他微笑，走回他身邊。他喜歡聽布魯斯的勸導，每次都很感動。同他進行心理和感情交流的時候很少，但布魯斯從來都會貼心的關注他。

“我不算什麼……對了布魯斯，你和戈登局長的合作怎麼樣了，你總不會讓他打電話聯繫蝙蝠俠吧？”

布魯斯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起身離開用餐的空桌，向著檔案室走去：“等明天晚上，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