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學徒
春風堂。
刻,正站在孫夜蓉的房裏,在第三次飲毒后,便已生氣感。
小腹丹田之處,一改往日陰冷氣息,如今變為了一團火熱的東西,正源源不斷的散發著暖意。
而且感覺精力充沛。
孫夜蓉的臉上正掛着柔煦的笑意,“這麼久以來,我竟還沒收過徒弟了,你可願意?”
“屬下當然願意。”
已入品,但還是一殺手學徒,按規矩,得被一黃字殺手收徒才行。
孫夜蓉是頂頭上司,且還有把柄在她手裏,他似乎沒有什麼考慮的空間。
再怎麼說孫夜蓉也是玄字殺手,得,若想成為殺手,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
了撣袖子,正欲行那所謂的拜師禮,“徒兒拜見……”
“不用這般麻煩。”
孫夜蓉出言打斷瞭然后拿出了紙筆。
了字,拜師就算完成了。
幽都山不在乎這些虛的,這種事情上,並沒什麼繁瑣的儀式禮節。
再便是授刀了,徒弟的刀,得由師父準備。
里的,是一把唐橫刀。
將刀拔出一尺,手指輕輕滑過刀背,可見其刀身狹而長直。
刀劍什麼的,對於說,似乎莫名多了些吸引力。
忽而又將其歸鞘,抬頭之間,那秋水明眸與目相對。
孫夜蓉給自己斟了杯酒,一飲而下后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很想成為一名殺手?”
孔猛地一震,在這一瞬間,他竟是從這個女人身上,感受到了莫名駭人的殺氣。
“是的,師父!”
這似乎沒什麼不敢承認的。
孫夜蓉依舊是笑盈盈的,但卻掩蓋不了她的氣勢。
殺氣確是氣勢中的一種,它在某些方面,可以與勇氣划等號,或者說,殺氣是勇氣的升華。
“那你來殺我吧。”孫夜蓉頓了頓,繼續道:“就用這把刀。”
“……”
緩拔出了唐刀,刀身宛如寒霜,他試探性問道:“直接來?”
“嗯……”
孫夜蓉依舊躺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那一襲長裙並不能遮掩住她傲人的身姿。.
呼吸了一下,一刀陡然斬去,這一刀全力以赴,毫不留情。
孫夜蓉看都沒看他一眼,甚至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直到刀鋒臨頭,她的手上卻不知何時,也出現了一把刀。
寒光一閃,似連溫度都降了幾分。
那寒光之中,隱約有張如同死神的臉,眨眼間卻又消失不見。
她怎麼出刀都沒有看清,而他的衣衫,已猩紅了一片。
“嘶!”
痛輕呼,一道猙獰的傷口,就冷不丁出現在了他的肩頭。
“疼嗎?”
“不疼!”
答的咬牙切齒。
孫夜蓉依舊沒看他一眼,仍自顧自喝着酒,緩緩道:
“晚上再來殺我吧,如果沒長進,就換我殺你。”
“……”
道她沒開玩笑!
“徒兒明白了。”
這女人八成有點毛病,想,但還是硬着頭皮道:“那徒兒先告退。”
院子裏的並沒有急於處理傷口,鮮血正肆意地滴落着。
他在思考,在琢磨……
該怎麼才能殺了孫夜蓉?
想得入神了,連那灼熱的疼痛感,都稍減了幾分。
孫夜蓉的高手,正面相迎無非痴人說夢,唯有偷襲,說不定有機會。
“咦,你怎麼受傷了?!”
思路被路過的魚四打斷。
眼神變得柔和幾分,在這幽都山,魚四可能是他有且僅有的朋友吧。
“無礙,皮外傷罷了。”
“嘴硬的傢伙!”
魚四抿着嘴,將他拉到了自己房中。
女子的房間,自然要比他們的乾淨許多,魚四是一人住,床鋪更是疊得整整齊齊。
若有若無的清幽在房中飄香,這讓心思都安靜了下來。
魚四拿來了藥箱和布帛,這些東西,今後或許是他們的必備品。
魚四撅着嘴嘟囔道:“看看!還是我最夠朋友吧!”
“嗯,就數你最好了。”
好苦笑着連連稱是。
豬玀的悲歡並不相通,他沒告訴她,晚上他或許會被自己師父殺死。
以感受到魚四屏息靜氣,手上的動作輕柔而有力,溫柔而果斷。
月光如水,又到了深夜,眼看了看窗外,一輪明月已靜靜掛在了夜空。
又到了他師父的時候。
他提着刀,走得很慢,儘可能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誰能想到一個殺手學徒,會在殺手師父的眼皮子底下搞暗殺呢?
而且要殺的人就是自己的師父。
‘吱呀~"一聲,門推開了。
孫夜蓉似乎喝了不少酒,這會兒正趴在桌上小憩。
睛一亮,面露喜色,不由感嘆一聲真是天助我也!
右手握住刀,左手似乎也捏着什麼東西,他將腳步放得很輕,悄悄接近着。
臉上烏雲密佈,嘴巴卻像敲開木魚般的笑開了。
刀,向著孫夜蓉的脖子砍去!
可這女人此時偏偏就抬起了頭,臉上儘是輕蔑。
她僅用兩根手指,就接住了這刀。
“給了你機會也不中用啊!”孫夜蓉獰笑不止,“現在輪到我殺你了!”
時大駭,面對中三境的高手,驚慌的如寒蟬般,啞然失聲。
他當即就將左手捏的東西一把撒出,白色的粉末在孫夜蓉眼前彌散開來。
要成為一名優秀的殺手,人的情感就要儘可能的剝離,專註於這場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廝殺,且無所不用其極。
這是來的石灰,他也只能想到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旋即,他橫下心,再度劈出一刀。
“切!”孫夜蓉發出了一聲冷斥。
‘砰——"
一道悶聲響起。
身體宛如一個沙袋,倒飛撞在了牆上。
那些飄灑的石灰,僅一息的時間,便如同不屬於這世間的塵埃,消失於無形。
着劇痛,掙扎着坐起靠在牆上,有些絕望的看向迎面走來的師父。
這女人會真的殺了他的。
‘咚!"
孫夜蓉一腳踩在了胸膛上。
她俯下身子湊近了他的臉,睜大了眼珠看着他的眼睛,似要灌入一些什麼東西。
“師父……我……”
實是想求饒,卻莫名沒說出口。
二人就保持這個姿勢,很久很久。
直到孫夜蓉撩起了耳畔青絲。
“尚可,算不得朽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