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五章 悲催的女團
京都，嘉盛經紀公司大廈。
“胡總。”“胡總好。”
嘉盛經紀公司的CEO胡庸民離開辦公室，正要進入電梯，下班回家。公司內經紀人、藝人、練習生看見他，紛紛恭敬地想他打招呼。
徐旗獨立出去的半年裏，嘉盛經紀公司不僅沒有衰落，反而在快速發展。
徐旗有嘉盛經紀公司20%的股份，因此，很多他看不上的資源，李曉華就會幫嘉盛經紀公司內的一些明星牽橋搭線。
雖然徐旗現在開了自己獨立的工作室，但由於徐旗有嘉盛經紀公司的股份，因此，圈內不少人仍然把徐旗視為“嘉盛一哥”。這讓嘉盛的商務、經紀人出去談合作的時候，多了一份底氣。
現在公司內幾個小生和小花熱度越來越高，兩個即將推出的組合也頗具潛力，眼瞅着都要變成搖錢樹了。
“胡總，胡總。”
胡庸民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急切的女聲。
“張慧？”胡庸民扭頭一看，皺着眉頭問道：“怎麼這麼慌慌張張？”
張慧，是公司兩個當紅小生以及公司接下來打算力推X少女的經紀人，她的能力和手段都不差。公司內有人私底下稱呼她為“小曉華”。
“胡總。”張慧急切地說道：“《明日之星》的執行製作人王爽剛聯繫我，說....”
“去我辦公室說。”胡庸民打斷張慧的話，然後快步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穿着黑色高跟鞋的張慧小跑着跟在胡庸民後面，進入辦公室。一進門，她就急切地說道：
“胡總，你得幫幫X少女。”
“X少女？出什麼事情了？”胡庸民一聽連問道。
張慧一臉焦慮地說道：“就在剛才，《明日之星》的執行製作人王爽剛聯繫我，說《明日之星》有調整，所以X少女的初篩沒通過。”
《明日之星》報名者非常多，節目組會對報名者進行初篩，只有通過初篩的人才有登台的機會。
“初篩沒通過？這是怎麼回事？她們不是上個月就通過面試了嗎？而且《明日之星》製作組還和我們簽了一份合同。”胡庸民追問道。
“王爽說，當時是通過了。但現在節目有調整，所以結果有了變化。”張慧說道。
“本來這周日就要登台了，然後訴咱們有變化？”胡庸民壓抑着怒意說道：“他們的合同是不是在放屁？”
張慧低下頭不去看胡庸民的眼睛，說道：“王爽說，這種變化的可能性在合同條款里有標明。”
“合同你看過嗎？”胡庸民冷然問道。
“合同的確有這一條。”張慧焦慮地說道：“但是胡總你一定得幫幫X少女啊。她們最近為了《明日之星》，每天只睡4小時，剩下的時間都在排練，我擔心她們聽到這個消息后，受不了。”
胡庸民看着張慧問道：“你之前不是說你和王爽關係好嗎？那王爽就沒有給你什麼說法嗎？”
“她說她現在也無能為力。”張慧小聲說道：“她說她保證X少女明年一定能登台。”
胡庸民冷笑道：“X少女一開始就沒有通過面試，這是一回事。但她們已經通過了面試，現在臨時變卦是另一回事，《明日之星》連一個說法都不給嗎？”
張慧低下頭，不知道怎麼回答。
胡庸民嘆了一口氣，說道“算了，我找人問一下吧。”
胡庸民拿起手機，在通訊錄找到《明日之星》副製片人崔少成的名片，打了過去。
電話沒幾秒就接通了，胡庸民點擊屏幕，打開免提。
張慧屏住呼吸，深怕弄出什麼動靜。
崔少成壓低了聲音：“喂，老胡，我就知道你要打過來。你先讓我找個說話的地方。”
胡庸民：“行。”
崔少成：“老胡，對不起啊，我也是今天下午才得到消息。等我知道已經塵埃落定了，沒能幫上你。”
胡庸民爽朗地一笑：“哈哈，你為人我還不清楚嗎？你能幫肯定會幫的。我給你打這個電話，主要是求你解個惑，這到底是咋回事？”
崔少成：“《明日之星》不是被網上很多人說，好端端一個歌手節目變成了唱跳節目，所以幾個之前初篩通過的唱跳選手都被砍了。”
胡庸民“那老哥哥你現在指條明路，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崔少成低聲說道：“解鈴還須繫鈴人啊。我這邊也沒辦法啊。我這邊還有事，先不說了。”
胡庸民掛斷電話后，看着張慧說道：“你現在是怎麼想的？”
張慧想了想說道：“要不我們找徐旗幫忙說情，《我和我的演唱會》現在這麼火，他應該在企鵝視頻的高層面前很有面子。”
在張慧看來，自己的難題，對徐旗而言，簡直就是舉手之勞。
胡庸民聽到張慧的回答后，看她的眼色愈發的冷了。
胡庸民辦公室。
“除了讓徐旗出面之外，你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嘛？”胡庸民問道。
張慧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了。”
“徐旗在年會上抽中了朱施詩，他之前提議讓x少女去他的演唱會當伴舞，我當時想讓x少女去《明日之星》出道，就拒絕了。”胡庸民嘆了一口氣，說道：“現在《明日之星》變卦了，我又怎麼好意思因為《明日之星》的事情去麻煩他。”
“但是今天已經是，而原定x少女周日就要登台了。”張慧遲疑了一下說道：“前兩天x少女的三個成員都已經簽了八年的合約。”
當初，徐旗在參加《藝人練習生》之前沒有簽新的合約。等他參加《藝人練習生》拿了第一后，他的翅膀硬了，只願意與公司簽三年的合約了。
嘉盛經紀公司為避免重蹈覆轍，現在公司重點培養的練習生，在出道前都會改簽8年的合約。
這個合約不是強制性的，練習生有選擇是否簽署的權利。當然如果練習生不願意簽的話，那公司自然就不會繼續重點培養他了。
之前所有人都覺得x少女去《明日之星》是鐵板釘釘的事情，而且公司確實向x少女傾斜了不少資源---她們的聲樂老師、舞蹈老師、形體老師等都是公司最好的老師。
因此，三位x少女的成員懷着對未來的憧憬，簽下了新的合約---八年合約。
張慧不甘心地說道：“這三個女孩子真的非常努力，我作為一個經紀人能力確實不夠，之前沒有考慮周全，但我覺得這三個孩子被耽擱了，非常可惜。張總，要不我去找徐旗吧？”
“把徐旗當作一個備選項吧。”胡庸民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我先試試找，能不能找我的朋友解決這個問題。徐旗的演唱會沒幾天就要開始了，咱們盡量不要去打擾他。”
張慧點了點頭離開胡庸民的辦公室。
胡庸民起身為自己沏了一杯茶水，細嫩的茶葉在沸水中沉浮，飄上，沉下，氤氳升騰，伴着四溢的清香。
胡庸民看着這沉浮的茶葉，想得出神了。他反思自己不願意求助徐旗的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不願接受一個現實。
徐旗獨立門戶不到半年，有一些事情自己解決不了，只能靠他來解決。
胡庸民知道這一幕或許會在未來某一天會上演，但他不希望是今天。
.......
當天晚上，程韻涵在食堂吃晚飯。她聽鄰桌有兩個穿着時尚的女生，討論x少女可能不能參加《明日之星》的消息。
她繼續低頭吃飯，完全沒有理會這個無稽之談。
第二天早晨6點去舞蹈教室的路上，有一個出道小火的小生在微信上問她：【我今天聽到了一些傳言，你們去《明日之星》有什麼變化嘛？】。
而且周日就要去鵬城登台表演了，但張慧卻沒有聯繫安排出行的事宜，這讓程韻涵有點忐忑。
程韻涵作為x少女的隊長，沒有先和兩位隊友溝通，她擔心“假消息”會擾亂兩位隊友參加《明日之星》的心態，她決定自己先詢問一下經紀人張慧。
程韻涵撥通張慧電話后，直接問道：“慧姐，我們參加《明日之星》的事情應該沒有變數吧。”
張慧沉默了一會兒：“可能會有變化，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張慧把前因後果講了一遍，她聽不見電話的另外一邊有任何聲音，她只能硬着頭皮安慰道：
“公司也在積極幫你們爭取。不過你先和程韻涵和朱施詩兩人同步一下吧。讓她們也有個心理準備。”
程韻涵深吸一口氣說道：“知道了，麻煩慧姐了。”
掛斷電話后，程韻涵的眼淚一下子就流過白皙微帶粉紅的臉頰。
她擦一把眼淚，往舞蹈教室走去。
“繁華聲，遁入空門，折煞了世人。夢偏冷，輾轉一生，情債又幾本.....”
舞蹈教室的音響播放着的歌曲《煙花易冷》正是x少女打算在《明日之星》舞台上表演的歌曲，她不用走進教室就能聽到。
她推開門，看到兩位隊友長裙拖地，蓮步輕移仍在進行練習。x少女本來打算在《明日之星》中用古典舞蹈和女聲唱腔演繹《煙花易冷》。
朱施詩看到程韻涵后，立馬喊道：“隊長，你今天來的有點遲，你快換好衣服，咱們一起把這個收尾的動作再練一下吧。”
“你們兩個先過來一下。”程韻涵說道：“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們說。”
兩人圍過來后，程韻涵用儘可能平靜的語氣，把可能去不了《明日之星》和前因後果向兩人講了一遍。
x少女的成員韋玫沒等程韻涵講完，她就開始小聲嗚咽了。
她不止一次試圖用手掩蓋自己的痛苦，但是沒有任何效果，她從小聲嗚咽，變成了不時啜泣，最後變成持續不斷的低聲哭泣。
她眼睛緊閉着，用牙咬着自己的拳頭，想竭力制止抽泣，但是眼淚卻不聽話，一個勁的往下流。
她現在感覺自己就像寒窗苦讀了十幾年，把高考三年模擬》來回做了十遍，然後在高考前一天被通知：抱歉，你沒有高考的資格。
程韻涵拳頭緊握，指關節都有些發白了，但她還是抱着韋玫安慰道：“你也不用擔心，說不定事情有轉機。”
韋玫一邊哭泣，一邊斷斷續續地都囔道：“這個千刀萬剮的《明日之星》，王八蛋...我們是史上最慘女團了吧。為了參加《明日之星》，簽下了賣身契。現在賣身契簽了，但是卻不能參加《明日之星》了。”
朱施詩長長的睫毛上滾動着點點晶瑩的淚珠，原本靈動的眼睛此刻暗然失色，眼神中只有空洞。
她想了自己之前祈禱的內容：“哎，要是出現什麼意外，我們不用去《明日之星》就好了。”
朱施詩萬萬沒想到這句話竟然就這樣應驗了，現在的她根本不敢與兩位隊友對視。
程韻涵強忍着眼淚說道：“你們記得旗哥在公司年會說的故事嗎？我們就是那個毛竹，前四年幾乎不生長，但是會拔地而起，長到十多米。就算我們去不了《明日之星》，我們的汗水不會白流，我們這半年的努力不會白費。我們現在就在努力的紮根。”
韋玫聽到“年會”和“徐旗”這兩個詞，就像抓住一把救命的稻草：“當初施詩在年會中獎了，你說咱們現在還有機會去旗哥的演唱會當伴舞嗎？”
朱施詩咬着嘴唇說道：“我們之前已經因為《明日之星》放棄這個機會了。”
程韻涵努力振作起來：“咱們試一試吧，旗哥幫咱們是情分，不幫咱們是本分，反正咱們已經是最慘女團了。就算旗哥不幫忙，咱們也不會更慘了。”
程韻涵下定決心，立馬掏出手機，打給張慧。
電話接通后，程韻涵為了讓兩位隊友也聽見對話內容，她按下免提鍵。
韋玫屏住呼吸，一動不動看着手機屏幕。而朱施詩閉上眼睛，雙手合十，沒有人知道她在祈禱什麼。
“慧姐，我們之前由於《明日之星》錯過了去旗哥演唱會當伴舞的機會。現在《明日之星》的機會沒有了，我們還能去旗哥的演唱會當伴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