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遊襲人
深夜,男生204宿舍。
下鋪的少年挺了挺腰,揉了揉眼睛,藉助枱燈微弱的光,辨認着手錶手錶上的數字。
1:58。
今天就先到這裏吧。
劉思明緩緩合上了書,一邊回憶着剛才做過的題型,一邊將書裝回書包。舍友們早已睡熟,呼吸聲在無邊的夜色中無比均勻,甚至有兩個微微打起了鼾,還有一個嘴角含着笑,似乎做了什麼好夢。他的動作很輕,生怕驚醒夢境中的舍友。
「然而成敗異變,功業相反……」他默背着提前預習的文言文,神智逐漸模糊。
夜色是那麼均勻,一道彎彎的月牙掛在梢頭,微照着枝頭熟睡的麻雀,也透過窗帘撒入宿舍樓。
劉思明是被推門的聲音驚醒的。
他猛地坐起來,卻看到一道高大的人影向他直逼過來。
204宿舍的其他男生是被驚恐的叫聲驚醒的。
他們幾乎從床上蹦起來,四處尋找着聲音的源頭,卻看到了這樣一幕——
對床的下鋪一片混亂,那慘叫聲正是劉思明發出的。黑暗中,一個高大的人影,正壓在劉思明的被子上,舉着碗口大的拳頭,一拳一拳地往劉思明身上掄,彷彿有什麼深仇大恨,每一拳下鋪,他們都明顯能感受到被子陷下去了一大塊!
「啊!!」劉思明掙扎着,但對方的力氣明顯大得多,如果不是他每一拳下來,他都有要吐血一般的疼痛,他真的懷疑是在做夢!
不知花了多大的力氣,他才勉強把頭掙出被子,在那道微弱的月光下,他看清了來者的臉,震愕之下,他的眼睛上中了一拳,與其同時,他也看到,對方的眼睛是閉着的!
。。。
早上剛到教室,蘇余天便發現了陣陣詭異。
平時早上比他抄作業來得還早來早讀的劉思明仍然沒來,有晨跑習慣也習慣性早來的郝晨淵也不見人影,倒是一群住宿的女生來得無比的早,圍在教室後面,中間卻是一個以前在班裏並不怎麼起眼的男生,被一群女生簇擁在中央,滔滔不絕地講述着什麼事。
「你們也知道,他學的很晚……我那時候大概已經睡著了,忽然被思明兒的尖叫聲吵醒……!」
「什麼?思明兒出什麼事了?!」聽到關鍵的地方,蘇余天來不及放下書包,也趕忙衝到了教室後面,「怎麼了怎麼了?!」
「你還不知道?」
「兄弟,我走讀的好吧。思明兒那兒到底出什麼事了?」
「昨晚,是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樓管大叔查完寢后,就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不是,你當講鬼故事呢?」
「說也奇怪,剛下過雨,這個季節咱們宿舍樓窗子上總有小蟲子會爬,但昨天,窗戶上乾乾淨淨,就連外面的花壇里都看不到爬行的螞蟻……」
蘇余天:「……兄弟你能說重點嗎?」
「我入睡的時候,整個宿舍安安靜靜,連舍友的鼾聲都沒有,整個宿舍,只有思明那邊還散發著微弱的燈光……」
蘇余天實在忍不住了,平生最反感這種大事賣關子的人,抓住那男生的衣領,拳頭頂到他的太陽穴上:「你說不說?」
旁邊的女生也實在看不下去了,有的知道了詳情的女生拉住了他,緩緩開口:「思明他……被你兄弟打了……」
他兄弟?
「晨淵?!!」驚愕之下,他不知不覺鬆開了那男生的衣領,但仍不能抑制那消息在他心中的衝擊力,「不是……不會是晨淵吧?!」
他清清楚楚地看見幾個女生同時點了點頭。
「啊?!!不是……晨淵他……晨淵他和思明兒有什麼矛盾啊!他打思明兒幹什麼?!」
「這就很奇怪了,我也不知道。」蘇余天手一松,那名男生又恢復了講鬼故事的模式,「昨夜,伸手不,我正在夢裏遨遊,我夢見我來到了一條漆黑的走廊,周圍隱隱約約有腳步聲……」
周圍的女生自動屏蔽了這位男生的話,搖了搖頭:「不知道……這個你不應該比我們清楚嗎?」
也是,他和郝晨淵走的最近,和劉思明關係也相當不錯,但他從來沒有聽說過兩位有什麼不可調和甚至要動起手的矛盾啊!
而且……
「晨淵動手了?真動手了?!」
「是……」一個女生向那個男生那邊努了努嘴,「聽他說打的還不輕……」
「要命的啊!!」
近十年兄弟,蘇余天深知郝晨淵的能力。他擅長各種體育運動,或許就是這個緣故,他也特別能打,同齡人打架,以一全不成問題!平時有他在旁邊拉着,但真正把晨淵惹急了的人,在醫院住兩個周起步!!
「思……思明兒呢?」他的聲音有點發顫。
「在醫務室……」
「那……晨淵呢?」
「好像在……校長辦公室……」
蘇余天的頭「嗡」的一下炸開了。
得,真的搞出事了。看起來晨淵這是真打,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可能兩人都出事了!
他本來還有一點作業沒寫完,但現在,完全沒有了寫作業的慾望。
他在女生堆里看到了楊初柳,拚命追趕劉思明的她第一次早早來了以後沒有立刻學習。他覺得楊初柳可能知道點什麼,趕緊上去問:「妞妞,思明兒那兒到底怎麼回事知道嗎?」
楊初柳眼圈紅紅的,輕輕搖着頭。
班裏的同學漸漸都來了,聽說了昨晚的事,圍在一塊兒討論着,有幾個同學還想過來問他情況,但他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早自習的鈴聲也阻擋不了同學們的心緒,但班主任常老師卻一直沒有來,蘇余天隱約間更了解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
大概是早自習快下的時候,常老師才來到教室,身後跟着劉思明和郝晨淵。轟亂的教室瞬間寧靜,全多雙眼睛都齊刷刷地看向常老師身後的兩位,又看向常老師。
「來吧,給大家檢討一下。」常老師的聲音沒什麼溫度,顯然仍然在氣頭上,「郝晨淵,說說,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