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三章 練劍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街道，陌生的聲音。

雖然已經過去四天，但是那種抽離感沒能減少分毫。

不過柳宵還是在早上按時進入了第七組的大門。

「匯恆，早安。你來的好早。」

「早安。我今天值班，所以早來一會兒開門。」

昨天葉曲介紹過，每天上班時間是早上八點到十一點，下午兩點到六點，一共七個小時。

雖然昨天他完成了所有要求，但是今天葉曲並沒有安排其他任務。

他說要等組長。

柳宵坐下沒過多久，焦寧到了辦公室，手裏捧着一個木盒，長半米。

樓下匯恆也被喊了上來，在所有人都到達之後，焦寧才開口。

「昨晚，關於柳宵的禁令解除，從今日起柳宵便是第七組正式員工。這是一個超凡物品，是神殿送給你的。」

眾人恭喜聲中，柳宵上前。

打開盒子，看到了裏面那把寒光四射的雙刃，還有小冊子上的「歸鴻」兩個字。

他大感意外。

首先，他不知道自己身上還有什麼禁令，其次，贈送武器一般都是針對獵人，更何況是超凡物品。

雖然神殿不會厚此薄彼，但是獵人確實是衝鋒陷陣的前排，死傷也是所有超凡者中最高的，所以不僅如此，神殿還會安排新進獵人進行訓練。

至於自己，自然不會有，這就是在非淵的刑獄世界中得知的，雜家所沒有的資源。

針對這些疑惑，焦寧大致解釋了一下，但是並沒有說的太詳細。

柳宵沒有多問，雖然他不知道禁令的存在，但現在已經解除，算是好事。

至於這柄劍，也算是給他省了不少事。

柳宵坐在座位上手指輕輕撫過劍身，感覺入手冰涼。

因為劍刃太過鋒利且沒有劍柄，所以不好直接用手，可見是針對御物超凡能力所特製的。

用御物能力將劍升起，看着它在空中緩緩轉動，柳宵暗道不夠。

超凡能力只是剛開始，要想接觸的更多，了解到這個世界的本質，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這是一條艱難的道路。

艱難的回家之路。

翻開那本巴掌大的小冊子，上面寫着：

超凡物品名稱：歸鴻劍。

危險等級：安全，神性已經消耗殆盡。

介紹：一柄沒有劍柄的劍，長45.7厘米，重1.2千克，劍刃寬2.8厘米，血槽長39厘米，有羽毛花紋。

超凡特性：獲取神性之後可通人性，可以根據使用者的想法，隨意改變大小（範圍9.1—45.7厘米），此變化過程針對物品整體，無法指定變化部位。

再往後便是一些使用技巧，多數是飛行過程中改變大小所達到的詭異攻擊方法，甚至還有如何安全地安裝上劍柄，變成手持模式以及之後的使用技巧。

柳宵盯着漂浮着的歸鴻，發出心意：變小。

沒有任何反應。

他也沒有打算一次就成功，於是多試了幾次，但是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這是哪裏錯了嗎？」

翻來小冊子，將裏面文字認真又看了一遍。

沒有具體記載如何改變大小，不過有「獲取神性之後」這樣一句話。

該怎麼把我的神性給它？

柳宵想了想，伸手摸了一下。

歸鴻「嗡」的一聲，瞬間縮小，變成巴掌長。

他嚇了一跳，身子往後退了一下，帶動椅子向後移動發出「吱」一聲，歸鴻失去控制掉了下來。

匯恆在樓下前台值班，蘇顧也跑下去陪着他，葉曲剛才被組長叫去，辦公室中此刻僅剩寒清逸和月菲在。

兩人被聲音吸引，回頭看過來。

柳宵捏起變小的歸鴻劍，詢問他們知不知道怎麼回事，為什麼只能用手碰了才能改變大小。

寒清逸看了看，沒說說話，反而是月菲說道：「神性無法離開物體單獨存在。」

柳宵突然回想起來，兩天前葉曲也介紹過，而且還用樹做了比喻。

那就說明必須要用手接觸才行。

不過同時也說明，小冊子上的技巧沒法用。

或許並不是完全沒法使用，自己第一次獲取的神性不就消失了，可能只是沒有人有這樣的超凡能力。

柳宵想了想，決定專註眼前事。

他控制歸鴻劍躺在自己指尖，隨着心意傳出，劍身「刷」地變長。

這次他有了經驗沒再被嚇到。

多番試驗之後發現，歸鴻改變大小的速度極快，幾乎是瞬間完成的，如果想要慢慢改變，則需要自己花費心神小心控制才行。

很快葉曲返回，給柳宵介紹後續工作安排。

他低沉的嗓音溫暖如春的性格，總是讓人心生好感。

「休息是周日不變，如果需要你周日值班，那麼改成周一休息，當然，你可以改成任何一天。從下周一開始，每天上午三個小時學習駕駛技術，下午跟着寒清逸練習超凡能力。寒清逸，下周一開始，你每天下午的工作全部交出去，你也是獵人，組長讓你帶柳宵入門。」

「是。」

寒清逸神色冷漠，但是沒有拒絕。

「柳宵，你有什麼問題嗎？小媳婦上轎，萬事都有頭一回，你不要擔心，有話直說。」

柳宵無奈地笑了笑，搖頭道：

「沒有，我只想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查看超凡事件檔案，我想查一查自己的過去。」

葉曲「呵呵」笑道：「你若是不直說反而有嫌疑，這個你不用擔心，等你掌握了自己的超凡能力，真正入門之後就可以隨意查看所有檔案。」

嗯，查看檔案並不是一件需要很大權限的事，我只需要做好分內之事，自然就會得到許可。

柳宵正想着，突然寒清逸冷冰冰的聲音傳來：

「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嗯？

柳宵沒想到寒清逸這麼認真負責，一點時間都不耽誤。

兩人來到院子裏站定。

寒清逸依舊穿着一身黑色短打，上身只到了大腿處，下身一條直筒褲。

只見他將右手伸到懷中，「刷刷」兩聲，兩道黑影從他懷中飛出。

是兩把黑色彎刀，十幾厘米長，彎如月牙。

第六組組長成尋將短劍藏在腿上，寒清逸將彎刀藏在懷裏，柳宵控制着短劍飛到自己面前。

寒清逸為人冷淡，說話直白且沒有什麼情緒在，要說有什麼情緒的話，那就只有冷了。

所以他說話總是簡單直接，柳宵也算是了解了一些他的性格，所以也不在意。

不過兩人對話的畫風就完全變了個樣。

「知道超凡能力？」

「……知道。」

「多少？」

「葉曲前輩介紹了一些常識。」

「說說。」

「超凡能力的成因並不清楚，每個人都有可能覺醒完全不同的能力，在使用能力時神性不會被消耗……」

柳宵介紹完，寒清逸才開口道：「神性不會被消耗，所以它並不是一種能量。」

柳宵沉默思考了一下。

寒清逸繼續道：「能量會被消耗，神性不會。」

「那超凡者豈不是可以一直使用能力？」

「不可以，神性不會被消耗，但一定有別的東西被消耗掉。」

柳宵靈光一現，說道：「精神和體力。」

寒清逸沒有直接說明對不對，而是直接了當地說道：「所以神性、精神、體力這三者決定了一個人的強弱。」

柳宵思索了片刻，說道：「所以使用超凡能力是有限度的？」

「是的，有限度是因為人有限度，而不是神性。」

「那神性的多少，改變的又是什麼呢？」

「廣度。」

「什麼意思？」

「每個人的能力並不是單一的，是有配套的。匯恆，你來！」

寒清逸突然開口喊。

柳宵扭頭看去，只見同在一樓的匯恆和蘇顧正躲在牆邊偷看。

蘇顧大驚失色，一把將想過來的匯恆拽了回去，不再出來。

寒清逸皺了皺眉，繼續說道：「覺醒一個超凡能力之後，神性如果比較多，很有可能會附帶一些與之相關的能力。」

柳宵點頭，他懂了，但是沒有事例所以沒法確切了解。

「就像一條河流。」

樓上傳來葉曲的聲音。

柳宵抬頭，只見葉曲前輩趴在走廊邊上看着這邊。

「一條河的水總是沿着河道流淌，河道就是我們覺醒的超凡能力，可是如果水過多的話就會漫出來，將周圍靠近河道的地方都變成河。」

柳宵明白了，笑道：「所以配套的能力一般都是相關聯的。」

「是的，不過神性多少，超凡能力的多少，並不會直接區分一個人的強弱，真正的強弱還是看你如何使用自己的能力。寒清逸你可以介紹一下組員的超凡能力，方便理解。」

「好。」

寒清逸答應，然後對着柳宵說道：「月菲是個醫師，她對人體氣血流流動特別敏感，她的能力有兩個，一個是直接看穿人體，看到體內的氣血流動路線，另一個是可以利用神性探查人體情況。但是這兩者都是對氣血敏感的體現。」

「嗯……其他人呢？」

「匯恆可以主動預見未來，同時他對於自己身上即將發生的事有很強的感知。」

應該是很強的第六感吧？

柳宵想了想，沒有打斷寒清逸，聽他繼續介紹：「蘇顧可以進行精神控制，同時可以抹除別人的記憶。很多精神類的超凡能力都能做到這一點。」

「精神類也都屬於雜家，匯恆和蘇顧還有組長，都是雜家？」

「是的，超凡能力分類是很多的，比如精神控制類，御物類，自然類，不過那都是在超凡事件中才使用。」

針對野生超凡者的，官方還是根據培養方向大致劃分，有六大類。

獵是進攻，獄是拷問，醫是醫療，卜是預言，妖不知道是什麼，除此之外其他全部叫雜。

「那葉曲前輩和組長呢？」

「葉曲前輩只有刑獄這一個能力，組長我不了解。」

不知道是不是話說的有點多，寒清逸露出一些疲態，後續的話說的既簡潔又快，說完演示一番后便讓柳宵自己練習。

柳宵感嘆，寒清逸這種性格的人不適合當老師。

原因很明顯，他後續又省又快的這些話，才是今天真正的重點。

柳宵盯着歸鴻劍，讓它在自己的控制下慢慢繞着自己身體旋轉，在離開視野之後。果然出現了寒清逸所說的情況。

神性讓他出現了能夠不需要用手就控制物體的能力，但是這畢竟不是手，身體收不到任何反饋。

所以視覺就成了非常重要的連結，但是一旦視覺連結丟失，就會出現晦澀感。

緩解方法只有一個，就是多加練習。

這並不是不可消除的，神性增加的是另一種，不同於視覺、觸覺、嗅覺等感覺的另一種感官。

這種感官可以讓被控制的物體一直存在於自己「感覺」中，熟練之後，甚至可以利用這種方法探查周圍環境。

方法就是嘗試控制周圍物體，無論能否「拿起」，那個物體的形狀大小等信息就會出現於腦海。

就好像神性讓自己增添了另一套視覺、觸覺。

柳宵直接閉上了眼睛。

既然是另一種感覺，那理論上完全不需要有視覺參與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