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番外 榮德皇後篇 (4)
“我不回去,我就要嫁給蕭晏。二哥,三哥,如果你們是來參加婚禮的,我雙手歡迎。但如果是來阻止我、勸我的,原諒我恕難從命。”
柳瑾瑜撇過頭,堅定的說道。
三人的長兄柳懷恆三歲時就被立為下一任鄯善儲君,學業繁重。因此,照顧弟弟和妹妹的擔子,就落在了柳懷風頭上。
柳瑾瑜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這位二哥。
所以,當柳懷風沉下臉的時候,她率先躲去了鄭姝的身後。
柳懷禾嘆了一口氣,“鄭姝,公主年紀小胡鬧,你和羅仕不好好在一旁督促着也就罷了,反而還由着她胡來。現在她和蕭晏愛的死去活來,可這都是建立在蕭晏不知道她身份的基礎上。暄和同鄯善積怨頗深,萬一蕭晏知道了她的身份,會怎麼做,你們想過沒有?不要被一時的情感沖昏了頭腦。”
這話無疑是戳中了柳瑾瑜的心窩,她遲遲沒告訴蕭晏她的真實身份,就是因為這個。
她能確定蕭晏是愛她的,但她確定不了這份愛能不能化解兩國之間的恩怨。仟仟尛哾
見柳瑾瑜的表情有所鬆動,柳懷禾繼續循循善誘,“小柳兒,你就忍心拋棄父王,母后和三位哥哥嗎?我不想這是咱們最後一次見面。”
“三哥...我...我......”
柳瑾瑜的心中正在經歷天人交戰,來之前她以為自己不會輕易動搖,見了面才發現,做選擇原來是這麼艱難的一件事。
一邊是心愛之人,另一邊是相伴十六年的親人。無論怎麼選,她都會後悔。
遠處的一座拱橋上,蕭晏一襲黑衣,注視着眉頭緊鎖的柳瑾瑜,身後的暗衛屈膝半跪,向他稟報探聽回來的消息。
蕭晏轉過身,聲音很是平靜道:“楊武,此事事關重大,本宮不希望除你我之外的第二個人知曉,嘴不嚴的下場,想必不用本宮和你多說。”
想起程關那些陰狠毒辣的手段,楊武打了個哆嗦。
“殿下放心,屬下絕不會向外透露半分。”
若是仔細看,便能發現蕭晏的手臂在微微顫抖,手心也全都是汗。知道柳瑾瑜來自鄯善的那一刻,他心中無比震驚。但冷靜下來,便又覺得沒什麼,好像只有這樣,才解釋的通。為什麼她會隱瞞自己的身份和來歷,為什麼她無意間會流露出皇家的尊貴,這都因為她是鄯善的小公主。
這邊,柳瑾瑜終於有了決定。
她看着柳懷風和柳懷禾道:“二哥,三哥,對不起,我還是想嫁給蕭晏。即便以後他對我不好,我也認了。”
柳懷禾戳了戳她的額頭,恨鐵不成鋼般般道:“你怎麼就這麼冥頑不靈呢!”
柳瑾瑜語氣悵然,“三哥,從小到大,我都是要什麼有什麼,一直活在你們的庇護之中。是蕭晏讓我感受到了喜怒哀樂和活着的樂趣。見不到他時我會想念,看見他不開心時我會難過,他高興時我也跟着高興,這是我在別人身上從來都沒有體會過的。”
“小妹,如此只能對不住了。”
久未開口的柳懷風說話了。
作為親人,他們了解柳瑾瑜的脾氣秉性。她雖然驕縱活潑,事事與人為善,可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她的性子最是執拗,一旦做出決定,便不會再回頭。
二人這次來,就是準備把她強行帶回鄯善。不關時間長了,到大婚結束即可。
到那時,即便她能回到暄和,蕭晏也不會原諒她。
“把公主帶回去!”柳懷風揮了揮手,立即有四名護衛上前,按住了柳瑾瑜。
柳瑾瑜邊掙扎便抗議,“二哥,你不能這樣。我不回去,不回去!”
而鄭姝和羅仕迫於柳懷風的眼神,垂着頭沒敢說話。
見柳懷風這裏行不通,她又把目光投向柳懷禾,“三哥,你幫幫我,我是真心喜歡蕭晏的,我想嫁給他。”
柳懷禾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小柳兒,對不住,你既然叫我一聲三哥,那我就不能眼睜睜的看你墜入萬丈深淵。”
柳瑾瑜眼睛裏噙着淚,緊緊咬住的紅唇上滲出了一縷血痕。
柳懷風沒有讓人堵住她的嘴,就是要看她會不會為了蕭晏,捨棄他和柳懷禾的性命。
事實證明,他猜對了,柳瑾瑜寧願自己難過,也不肯把他們置於險境。
就當柳瑾瑜要放棄掙扎的時候,楊武在空中一個倒翻,來到了她的面前,三兩下就把她從四名護衛手裏解救出來。
蕭晏緊隨其後,“二皇子,三皇子,你們是不是也該尊重一下小柳兒的意見。”
光聽這話,二人就知道他是誰了。
柳瑾瑜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訥訥的站在蕭晏旁邊,沒有勇氣抬頭看他。
“別怕,有我在。”
蕭晏輕輕一笑,原本他都打算好了,若她的選擇是回鄯善,他會派人暗中護送幾人離開。
可他的小柳兒選擇了留下來,做他的妻子。
柳懷風拔出刀,一臉提防,“蕭晏,你都聽到了什麼?”
“二皇子不必這麼緊張,我沒什麼壞心思,不然也不會只帶一人前來。”蕭晏摩挲着下巴,故意買了個關子,“聽到了什麼......你們說的我全都聽到了。”
說完,氣氛陷入了沉默。
柳懷禾打了個哆嗦,“二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柳懷風也在猶豫,不明白蕭晏是什麼意思。
儘管他只帶了一人,可就是這一人,赤手空拳把鄯善的四名護衛全部打倒在地。真動起手來,他們不是對手。
但看蕭晏的反應,不像是要為難他們。
柳瑾瑜開始心慌了,她是想嫁給蕭晏沒錯,卻不能踩在兄長的安危之上來嫁給他。
“蕭晏,我二哥和三哥都是非常好的人,他們沒想傷害我。之所以要帶我走,也是擔心我受到傷害,你不要怪罪他們,好不好?”
她的淚珠沒來得及擦,還掛在睫毛上,眼神中滿是討好和乞求。
蕭晏的心驀地一痛,他的小柳兒一向驕傲肆意,何曾這樣小心翼翼的求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