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白須老僧
南宮胤雅連忙捂住嘴,不敢再說。
蘇斬看了她一眼,說了一句,“跟上了,不然死在這,我可不管埋。”
說完,也不管南宮胤雅有什麼反應,便踏上了面前的青石路。
“嗡……”
一腳踏上,蘇斬耳畔一道虛彌的佛音響起,悠遠綿長。
“好奇異的佛音!”
蘇斬心頭一震,這佛音不僅能安撫自己心神,更是能驅散大荒血戟身上淤積的凶戾之氣。
這些凶戾之氣與大荒血戟所展現出的凶煞之氣不同,乃是戟下亡魂怨念所化,雖一直被戟威壓制卻從未被抹除。
日積月累,這必將成為禍患!
蘇斬執戟之日起,就察覺到了這些戾氣所在,不過由於凶戾之氣被戟威壓制,不曾對自己造成影響,所以一直不曾在意。
蘇斬定在原地,心中暗暗問道:
“凶戾之氣消散對你可有影響?”
大荒血戟極具靈性,雖不能言,卻也能做出回應,左右晃動,表示並無影響。
既如此,蘇斬也沒了顧慮,腳步加快,但很快身形就被茫茫霧氣淹沒。
南宮胤雅看着霧中那道若隱若現的人影,害怕的喊出了一聲。
“等一下我!”
同時,閉着眼睛衝上了踏上青石路,若離弦之箭般在後追趕。
“嘭。”
一聲悶響,撞到了什麼東西?
南宮胤雅停了下來,齜着牙揉着發紅的額頭。
當她抬起頭來一看,一張佈滿黑線的臉正看着她。
南宮胤雅咧起嘴,有些尷尬的笑着。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蘇斬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下次再閉着眼亂跑,撞到的可能就不是人了……”
南宮胤雅心中一凜。
隨即想到,這地方乃是佛門遺址怎麼會有鬼怪之物?
意識到蘇斬這是在嚇唬自己。
當她抬頭,發現蘇斬已經到了幾丈之外。
連忙跟了上前。
不知是這青石路的緣故,還是因為蘇斬在眼前,南宮胤雅覺得自己的內心很是安定,全然沒了先前的心悸。
發現蘇斬已不在身邊,南宮胤雅連忙追了上去。
青石路延綿,白霧籠罩,一眼看不到盡頭。
兩人走在青石路上,除了梵音佛號外,沒有其他異常之處。
“有人!”
就在此時,南宮胤雅驚呼一聲。
指着前方那道模糊的人影,有些驚惶失措,下意識的躲到了蘇斬身後。
蘇斬扭頭撇了身後的南宮胤雅一眼,“一尊石俑而已。”
蜃雲寺距今萬餘載,縱然是聖人也活不了那麼久,如今這地方不可能還有活人。
不過,在這茫茫青石路上,空無一物,如今出現一尊石俑,倒是令人有些好奇。
蘇斬疾步走到了石俑前,查看起來。
石俑的身份是一尊佛陀,閉目捻珠,好似在吟誦經文。
石俑雕刻的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有種活人再現的感覺。
“他,好像真人吶!”
南宮胤雅看得怔怔出神,覺得有些不真實,忍不住用手指輕觸了一下石俑。
咔嚓!
突如其來的碎裂聲,瞬間令兩人的精神繃緊,蘇斬拎着她的衣領,飛退數丈,謹慎的看着破碎的石俑,做好了隨時逃遁的準備。
石俑好似蟬蛹出土退殼一般,石片剝落後,璀璨佛光從中射出。
石俑碎片落了一地,原先石俑的位置多了一名白須老僧
“這……”
南宮胤雅指着老僧,驚得說不出話來。
蘇斬同樣震驚,石俑內竟有人!
白須老僧動作於與石俑一致,雙眸閉着,沒有半點動作。
死人?
蘇斬心中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膽子隨之也大了不少,朝着老僧走了過去,以指探查,沒有鼻息。
看樣子,這老僧生前因是大能,以這種姿勢坐化后,肉身不腐,最後成了一尊石俑。
蘇斬回頭,瞪了南宮胤雅一眼,惡狠狠的警告道:“下次再亂碰,把你手剁了。”
南宮胤雅嚇得縮了縮身子,低聲回了一句:“知道了。”
她緊接着問道:“你不把這僧人的寶體帶走?”
蘇斬有些懵,搞不懂她怎麼會問這種問題?
“我拿一具屍體幹什麼?“
“當燒火棍?”
聽到這話,南宮胤雅有些難以置信。
“外界不是說血修羅除了喜愛奸Yin婦女外,還有一癖好就是收藏屍體?”
蘇斬懶得同她解釋什麼,只是沒好氣的說了一句,“人有千面,各見不同。”
“哦。”
南宮胤雅“哦”了一聲,“我覺得……”
“什麼?”
“你人挺不錯的。”
“看樣子是讓你活太久了。”
南宮胤雅:……
“小友……”
此時,往前走了幾步的蘇斬突然頓住了腳步,身後的南宮胤雅一不留神撞了上去。
南宮胤雅連忙開口辯解道:“這次不怪我,是你自己沒打招呼就停下來的。”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啊?”
南宮胤雅有些茫然,豎耳一聽后,搖了搖頭。
“小友……”
那聲音還在繼續,蘇斬能夠確認,自己並沒有聽錯,這地方的的確確有人在說話。
“誰在裝神弄鬼!”
蘇斬怒吼,目光凌冽懾人。
他退到了石俑的面前,目光森寒的注視着老僧的法身。
面色如常,肌膚紅潤飽滿,好似他並沒死去,只是在閉目參禪。
“是你?”
蘇斬凝聲,手中大戟直指老僧。
“佛門之地,還望施主莫動刀兵。”
這一次,南宮胤雅也聽到了老僧的話,同時,她看到那老僧活了過來,睜開了雙眼。
見到這一幕,南宮胤雅被嚇得退了幾步,一臉的不可置信。..
“他,他還活着!”
蘇斬一眼洞穿了老僧復活的真相,徐徐說道:“一絲殘存在此的神念罷了。”
老僧神念此時也開口了,
“女施主莫怕,正如這位施主所言,老衲不過是一絲殘存的神念。”
南宮胤雅緊張的心放了下來。
她雖在族中聽族中長輩說過,某些大能者的神念可存在成千上萬年,但今日卻也是第一次見,很是稀奇。
蘇斬面無表情的看着老僧的殘念,淡然問道:“你是要阻攔我入蜃雲寺?”
白須老僧淡笑道:“老僧只是殘念又怎攔得住施主,不過兩位施主與佛無緣,恐去了到頭來也是一無所獲。”
蘇斬輕笑道:“佛家講究一個“緣”字,我既然到了這,便是有緣。”
白須老僧見這套說辭沒法將蘇斬勸退,旋即話鋒一轉,
“修羅一道,殺伐無雙,施主與佛無緣,貿然入寺,恐會沾染因果。”
見蘇斬微微一怔,白須老僧繼續說道:“施主可願與老僧下一局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