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試牛刀
「呀！我這是怎麼了？！」
陶夭夭叫喚得比張氏還要大聲，「驚慌失措」地反扒住陶千語挽着她的手臂，語無倫次：
「千語姐姐，我、我好像有些熱，又有些喘不上氣！我記得當時被行刺受傷昏昏沉沉時，好像聽見刺客說‘下毒"、‘瘟疫"什麼的，我不會是被那些歹毒的刺客下了‘瘟疫之毒"吧？！」
「瘟疫」二字一出，祖孫三人臉色劇變。
陶老夫人和張氏邁進房中一半的腿立刻收了回來，爭先恐後地朝後退去。
陶千語更是被嚇得花容失色，奈何陶夭夭彷彿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任由她如何甩都不願鬆手。
陶千語要急哭了。
可陶夭夭卻先她一步「急」出了哭腔，朝三人求助：：「祖母，嬸嬸，千語姐姐，怎麼辦？我是不是要死了？你們不要丟下我！」
言罷，陶夭夭我見猶憐地朝陶千語眨着眼：「千語姐姐，你方才不是說要守着我嗎？」
守？
不要命了嘛？！
那可是瘟疫！
陶千語心機再如何厲害，也不過過是個是十七歲的少女，生死攸關前完全亂了陣腳，甚至不惜對陶夭夭拳打腳踢，嘴上也不客氣：
「你快放手！走開啊！走開！啊！！！」
陶千語這幅驚慌失措的狼狽形容，是安定侯府內一般僕人從未見過的，臉上或多或少閃現出沉思和不認可。
雖然安定侯府如今核心權在陶千語一家手中，可當年陶夭夭的父母有很多忠心耿耿的舊部下，同樣也在這府中當差，為的就是守護曾經主人的三個子女。
別看他們雖然只是僕人，但其中卻有那幾個深藏不露，連陶夭夭叔父陶明不敢輕易動的人。
張氏驚駭后回神，驚覺自己女兒失態，連忙上前斥責：「閉嘴！夭夭是你妹妹，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會不管她，你怎可如此失了體統！快些夭夭道歉！」
「母親！」陶千語求助地望向張氏，眸子裏滿是驚懼。
若真是瘟疫，可能葯食無醫，讓她如何冷靜處之！
張氏其實比陶千語更心急，她責備完陶千語后，連忙轉頭捂住口鼻朝陶夭夭勸道：
「夭夭，你這癥狀也未必真是瘟疫，你別自己嚇唬自己。若真是，我們便是散盡家財或是讓你叔父去求聖上，也定要將你醫治好！不過前兩年瘟疫橫行害慘了我們東辰百姓。自那以後，聖上便下令如若有人疑似感染，不得與任何生人接觸，痊癒之前只能隔離在房中或院中靜養，否則其罪當誅。不是嬸嬸不心疼你，委實皇命難違，若是讓千語丫頭留下來，便等同害了你們兩個人呀！」
這張氏，連東辰國法都懂，可非一般閨中婦人，不簡單吶！
陶夭夭如是想着，故作懼怕猶豫了一番，還是放開了陶千語的手。
陶千語如蒙大赦，頃刻間便退出到離陶夭夭好幾米外，方才被陶夭夭碰過的那隻手，更是橫着離自己身子老遠，滑稽異常。
其他的下人們，更是能躲得離陶夭夭有多遠，就躲多遠。
眼看陶夭夭似乎想通了要關閉房門，大家都鬆口氣都時。
下人堆中卻爆發出一陣騷亂，竟是方才替陶夭夭守門的那個丫鬟暈倒了！
離她最近的婆子前往查看后，嚇得跌坐在地朝張氏彙報：「夫人，小蕁在發熱！而且，而且······」
「有話就說！」張氏的心沉了又沉。
那婆子連忙哆嗦着道：「回夫人，小蕁她手臂上，也有和夭夭小姐一樣的紅疹！」
一石激起千層浪！
若說先前陶夭夭的癥狀大家還存有僥倖心理，那小蕁的癥狀則讓大家的心陰霾籠罩。
因為陶夭夭回院子后唯一接觸過的便是小蕁，這麼快就被傳染暈倒，這病症是瘟疫的可能性極大！
眼看大家都亂了陣腳，陶千語想到自己與陶夭夭在馬車上獨處了一路，更是面如蠟色。
張氏也有些天塌下來的搖搖欲墜感。
陶老夫人畢竟年歲在那裏，且曾經跟了陶老爺一同經歷過最動亂的年代，最先鎮定下來后，命人將小蕁搬離到單獨的房間隔離起來后，立刻疏散了僕人，還轉頭安撫陶夭夭：
「夭夭啊，別怕！不會是瘟疫的！你且乖乖在房中待着等大夫來看再說，別自己嚇自己。你嬸嬸會讓人在你院外隨時候着，你有什麼需要直管知會一聲便是。」
「謝謝祖母！」陶夭夭乖巧地應完后，目送幾人分明迫不及待卻依舊要保持「不舍」地離開了她的院子，心下好笑。
哪裏是瘟疫，不過是陶夭夭為了保住這筆獎賞又暫時過上安靜日子，戲耍眾人的些小伎倆罷了。
方才在回來的途中，陶夭夭便將院子中遇到的「黃花莧」和「石明子」兩味常見的毒草給採摘了些許，一路用手研磨配比成致熱致敏的汁液「莧毒」。
這種毒不知名，卻能讓人昏迷七天七夜，且渾身發熱出紅疹，與瘟疫初期癥狀極其相似，卻無傳染性。
七日後，即便沒有解藥，「莧毒」也能自行化解。
先前陶夭夭與丫鬟小蕁說話時，便手法隱晦地塗抹在小蕁的手腕處。
將計量和毒法時間都進行了精準的估算，才有了方才小蕁暈倒的一幕。
而她自己手中稀釋過的「莧毒」，陶夭夭素手輕撫，猙獰的紅疹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關門之前，陶夭夭垂眸感受了院中古樹方位的氣息，薄唇勾勒出魅惑的弧度。.
正躲在古樹上的風馳使勁揉了揉眼，確定自己沒有眼花，心中震撼異常。
方才他看得仔細，陶夭夭只是摸了摸自己的小臂，那上面的紅疹就算不見了？！
況且，這女人人前人後氣質截然不同，詭異非常，難怪自家王爺專程派他來監視，肯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過，這女人與自家王爺有婚約，聽房間的動靜，這會兒怕正好是在沐浴更衣。
風馳覺着自己進去監視着實不君子，便準備等動靜停歇了再去看看。
怎料這一等，半個小時都過去了，房間裏頭的水聲依舊沒有停止。
正當風馳逐漸不耐準備跳下去看看時，赫然發現自己內力一空，四肢無法動彈。
暗道一聲「糟糕」，風馳便直挺挺地從樹枝上栽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