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泥塘里的四個人
張煥再次把田小甜拉入懷裏,重新劫持了她當擋箭牌。
田小甜卻不再配合他,拚命地反抗想要脫離。
兩個人撕扯中,張煥的不小心碰到了女孩的身體,手上傳來柔軟而充滿彈性的觸感,讓他有些心猿意馬。
“你們別過來啊!如果她死了,你們沒法交代的!”
兩個年輕男人無視了張煥的威脅,一左一右向他包抄過來。
其中的暴躁青年揚起了雙手,手指的指甲逐漸伸長至一尺多長,透着幽幽的寒光,像鋒利的鐵刺。
張煥大驚失色,“淦,金剛狼啊!”
想到自己剛剛在車上對暴躁青年的嘲諷和挑釁,他心裏涼了半截。
看來自己要被切成片片了......
危急關頭,張煥也顧不得自己是個正人君子,他用指尖刀剪開懷中田小甜的衣領,用力一撕,露出女孩胸前一片雪白。
隨後,張煥用力把她推倒在地上,撒腿朝着不遠處的泥塘跑去。
兩個色胚被這一招弄得花了眼,直呼好兄弟!
追殺張煥的腳步也變得遲疑,轉而準備去扶起春.光外漏的田小甜。
二人急不可耐之下,沒等靠近田小甜,他們自己卻撞到了一起。
在後面把玩彈簧刀的女人大罵道:“兩個白痴,還不趕緊去抓人!”
這時二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動,都想留下來摸......扶人。
見兩個舔狗不為所動,飛刀女也是心頭火起。
她本就嫉妒田小甜,此時這份嫉妒變得更加扭曲,她用力一揮,彈簧刀徑直飛向了田小甜。
飛射而來的匕首被暴躁男用長釘般的指甲擋住,二者磕碰之下,迸濺出零星火花。
飛刀女一招手,被磕飛的匕首又旋轉着飛回了自己的手裏。
“你幹什麼!”
“老娘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暴躁青年怒不可遏地瞪着對方,盛怒之下,他的指甲又增長了幾分,眼看就要大打出手。
“都給我住手!”中年男人終於開了口。
作為這支小隊的領隊,他也是心累。
本來想着,自己坐鎮指揮,體驗一下談笑間取人首級的排面。
結果遇上這麼一群窩裏鬥,不僅人放跑了,竟然還要對自己人動手。
田小甜此時也趕緊站了起來,一邊用手擋住自己衣服上被撕開的口子,一邊面露提防地和這兩個不懷好意的男人拉開了距離。
見到失去了英雄救美的最佳時機,兩個舔狗滿臉可惜,憤憤不平地朝着張煥追去。
中年男人和飛刀女也緊緊跟上,只有田小甜心不在焉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生死關頭,張煥也不跑遠,就是繞着泥塘的土壩上跟幾個感染者繞圈。
可他終究是個普通人,沒多一會兒,還是被四人追上了。
張煥一邊跑,一邊把自己的位置共享在相親相愛一家人的群聊里。
這麼刺激的事,得讓家裏人有點參與感。
飛刀女眼見距離接近,揚手一記飛刀,直朝張煥而來。
張煥早有提防,向右一躲,可飛刀像是長了眼睛,也跟着向右,飛快地劃破了他的左臂。
鮮血從傷口裏漸漸滲出,張煥卻一聲不吭。
見一刀未果,女人抬手再次操控,飛刀在空中打了個旋,又角度刁鑽地朝着張煥扎來。
“怎麼除了金剛狼還有萬磁王啊!”
張煥猛地低頭,險之又險地躲過了這次攻擊,腳下卻突然一絆,踉蹌摔倒在地上。
等他抬起頭時,飛刀已經從空中刺了下來。
“等的就是這個!”
張煥咬了咬牙,也不躲避,伸出左臂,張開手掌迎向飛刀。
刀刃穿過手掌而停下時,刀尖離鼻尖只差一絲。
一擊得手,女人想再次操控飛刀。
卻被張煥滿是鮮血的手指死死抓住刀柄,不讓飛刀再飛出去。
張煥掙扎着站起身,不斷抖動的刀身持續地撕裂傷口,劇烈的疼痛讓他臉色慘白。
卻發現暴躁青年一馬當先,距離張煥已經不足十米,手長長的指甲變得越發鋒利,映着金屬淬火后才有的藍色波紋。
眼見已經不能逃脫,張煥心下一橫,自己縱身跳入泥塘之中。
夏季炎熱,泥塘之中遍是蚊蟲,臭氣熏天,可剛進入泥塘的張煥卻心中一喜。
原本想的是在淤泥里多拖一些時間,等待張家人支援。
但沒想到的是,現在正是雨季,淤泥里的水分很多,甚至可以淹沒過他的半個身子。
簡直是意外之喜。
後面幾位感染者也腳下一停,聞着泥塘里傳出來的惡臭,心裏盤算到底有沒有非要追殺張煥的必要。
其實他們到現在都沒搞清楚這個沙雕到底是誰,來幹什麼的。
“跳進去殺了他,他是超凡局的人!”中年男人突然下令。
其他三人滿臉不情願地看着在下面泥塘里跋涉逃離的張煥,沒有人動彈。
“他不是說他是感染者嗎?”飛刀女問道。
“雖然我沒有感知類的技能,但是從他綁架小甜開始,我們就被他耍得團團轉。”
飛刀女不置可否,畢竟張煥的手上還插着她的刀,受了傷,又憑什麼說自己被戲耍了。
見女人不信,中年男人解釋道:“他現在在泥塘里,是遠程異能的活靶子,可你的刀呢?”
“他為什麼在繞着泥塘的土壩上轉圈跑,為什麼不早跳下去?非要在抓住你的刀后才跳下去?”
一連串的問題讓飛刀女啞口無言。
中年男人繼續說道:“他繞圈跑,目的就是要看看咱們有沒有遠程攻擊的能力。”
“如果沒有,他就跳進去泥塘,大家一起打滾,一時半會我們也殺不死他。”
“如果有,我估計他就會離開這個泥塘逃向平地。”
中年男人頓了頓,看向在泥潭裏努力逃離的張煥。
“他看到你是操控飛刀,他就選擇用一隻手掌換掉我們遠程攻擊的能力。”
“沒有感染者能在這種危急情況下保持絕對的冷靜和忍耐,就連沒有被感染的人也做不到!”
中年男人說完,自己當先鋒,縱身跳了進去。
另外三人目瞪口呆,沒想到隊伍里真的有人有腦子,而且真的跳進去了。
果然是當領導的,就是不一般。
兩個年輕男人捏着鼻子也跳了進去。
飛刀女仍站在壩上,沒了刀,她跳下去的意義也不大。
看到感染者也跳了下來,張煥十分淡定,其實從那輛車開走以後,他就已經不怕死了。
有的人很弱小,但也可以做一個弱小的英雄。
而在這種齊腰深的淤泥中,直立行走十分吃力,最快的移動方式反而是躺倒打滾。
只見張煥收起雙臂,合攏雙腳,用力地向前滾動。
不一會,他的身上就沾滿了泥土,像一隻大泥鰍。
一時之間,泥潭裏的三個感染者還隱隱被拉開了距離。
中年男人見狀也不矯情,平躺下來,也有樣學樣地跟着打滾。
剩下兩人一看,領導都以身作則了,一起滾吧。
四個男人就這樣在泥塘里開始了不停翻滾地你追我趕,堪稱泥塘攪屎棍。
張煥畢竟是普通人體質,翻滾了一會兒開始漸漸脫力,中年男人一馬當先,逐漸拉近了距離,很快就到了他的身旁。
雖然拼儘力氣,可張煥也沒了其他的辦法。
被追上后,中年男人伸出手來一把抓住張煥,把他拽到自己的面前,狠狠地一拳打在張煥的肚子上。
本就是轉得頭暈目眩的張煥吃了這重重一拳,胃裏翻江倒海,“哇”地一聲吐了對方一臉。
噴出來的嘔吐物差點把中年男人打翻,嘔吐的異味夾雜着泥塘本有的腥臭,再加上中年男人也同樣在泥塘里打了半天的滾。
“嘔......”中年男人也回敬了張煥一臉嘔吐物。
兩個渾身污泥的人正面對面互相噴吐,畫面十分精彩。
小時候,淘氣的男孩子會互相吐口水,看來長大了也一樣。
男人至死是少年,魯迅誠不欺我。
“嘔!”
“噦!”
身後的二人見到如此情景也是有些噁心的受不了,胃裏一反,不約而同地一起吐了起來。
剛剛一起打滾的四個男人,此時又一起嘔吐。
站在堤壩上的飛刀女此時巴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
她發誓,這輩子再也不會吃泥鰍了,也不想看羊駝吐口水了,連金魚吐泡泡她都不想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