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戳破

凄厲的聲音在大殿回蕩着，妃嬪和宮女、太監們被嚇的大氣都不敢喘。

柳沐恩帶的特戰小組本就是習武之人，呼吸慢而輕，一時間大殿只剩下杜太后因為激動而喘着粗氣。

建元帝有些驚恐的看着眼前有些瘋狂的杜太后，雖然做了幾年皇帝，但畢竟多年以來他也是一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在他皇位尚未坐穩之前一直是仰人鼻息的活着，杜太后雖然把他養在名下，但是畢竟不是親生的，杜太后對他的好也都是有目的性的。

對建元帝平時也並不像對自己女兒那樣親切，總而言之，不虐待也並不心疼。

建元帝對的懼怕也是發自心底的，登基之後幾年雖然他已經努力把這份懼怕壓在心底，但此時面對如此瘋狂的杜太后，他怕了。

臉色發白，嘴唇微抖，除了反覆一遍一遍的說著不，其他再也說不出其他。

「你害死的是本宮的兒子，是你的皇弟，你才5歲竟然心腸如此歹毒！那是一條活生生的命啊，這麼多年了皇兒血淋淋的樣子一直在本宮的眼前......」

說著杜太后盯着建元帝瘋狂的眼神望向遠處的虛無，眼神開始變的心疼和痛苦。

虎毒尚且不食子，對待別人再狠毒的人對待自己的親生骨肉也難免舐犢情深。

看着如此的杜太后，柳沐恩不免想，如果杜太后的兒子真的要活着，或許她不會變的如此心狠手辣吧。

下一秒她為自己天真的想法嗤笑了一下，算了吧，真要是自己親生的兒子，為了給他掃清前路，說不定更狠毒的事情都能做的出來。

惡人沒有如果，那種狠毒是刻進骨子裏的，皇宮真是一個大煉獄，即便進來的時候是一張白紙，走到如今也沒有幾個手上是乾淨的了。

「他雙眼緊閉，渾身青紫，一動不動、一聲不吭，那麼小小的身子，就在躺在那裏，夭折的孩子入不了皇陵，他連供奉都受不到，就這樣的做了孤魂野鬼。」

杜太后一句一頓的說著，眼中的痛苦片刻之後就又被憤怒代替了：「就是你，就是你這個惡毒的畜生，讓我這麼多年活的像個笑話，你一定很得意吧，殺了本宮的皇兒，本宮被你蒙在鼓裏，還幫你坐上皇位。」

越說越氣憤，站起身朝着建元帝沖了過去，又撕又撓還瘋狂的叫着，尊貴全無和個瘋婦無異。

建元帝本還在呆愣，臉上和身上的疼痛讓他瞬間清醒了過來，連忙起身拿手抵擋着。

「瘋婦，瘋婦，你住手。」雖然杜太后是個女人，但是一個瘋狂起來的女人力氣也變大了許多，建元帝就算再躲也難免挨了很多下，特別是之前挨打的臉。

一個打一個躲，兩個當初全天下最尊貴的人，跟鄉野粗人沒有什麼區別。

柳沐恩主僕看的津津有味，身邊的瓜子殼厚厚的鋪滿了一地，這不全是兩個人的貢獻，回身看了看，特戰小組人手一包瓜子和雪碧，跟他們主子一樣邊嗑瓜子邊看。

時不時還跑到自家主子身邊捏幾根辣條，要是蒼玉宸在這裏一定會說一句有樣學樣。

最後建元帝實在疼的受不了了，一腳把杜太后踢在了一邊，兩人都各自喘着粗氣彼此的瞪着對方。

看了半天事情的來龍去脈也都已經清楚了，攀咬撕打也已經看的差不多，再繼續也沒什麼新意了。

「得得得，差不多行了。」柳沐恩站起身落在身上的瓜子皮掉落在地上，拿着帕子擦了擦手，把帕子又塞回了袖子。

手帕都已經髒了，辣條都擦在了帕子上，照她這個潔癖的性格真想直接扔掉，但是這個時代姑娘家的帕子都能關聯她的名節，不能隨便扔。

杜太后情緒慢慢的平復了下來，整理了一下衣冠，狠狠的瞪了一眼建元帝，回頭望向柳沐恩。

「柳家小姐，這事你也看了半天，應該也清楚了，蒼嘉年這個畜生殺了我皇兒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報啊，我又沒攔着。」

柳沐恩輕飄飄一句話把杜太后堵在那裏，這杜太後有意思的很，還想點她。

「柳家姑娘你是沒聽明白本宮的意思嗎？殺我皇兒的仇不共戴天，這個仇我是一定要報的。」杜太后眼看柳沐恩不接他的茬，心中十分不悅。

「我說了，你報啊，我又沒攔着你，仇人不就在你眼前么。」

「柳沐恩，你不想要龍脈的寶藏了？」杜太后厲聲質問。

柳沐恩冷笑一聲並未開口，一邊的宸四向前大跨一步：「放肆，你一個階下囚敢跟長公主如此說話。」

階下囚三個字一下子把杜太后打回現實。

柳沐恩緩緩開口：「我本來以為能在宮裏站穩腳的人該有些腦子，沒想到啊，也就是周圍一群蠢笨的人讓你拔了尖，但凡換一兩個厲害的，你早不知道死了幾回了。」

掃了一下殿上的幾人繼續說道：「你真以為靠你那個龍脈就能拿捏住我嗎？你現在是什麼一個狀態你心裏沒點逼數嗎？殺了你龍脈我一樣拿的着，就算你藏起來，我想有人很願意配合我把它找出來。」

說著柳沐恩往一邊的建元帝瞟了一眼。

杜太後頭皮有些發麻，確實她不是柳沐恩唯一指望的人，想到這裏她趕緊放軟語氣。

「柳家小姐不好意思，是本宮想左了，實在是我的皇兒太慘了，我一顆母親的心，還望你能海涵。」

「嘁~」柳沐恩十分不齒這種又當又立的人，遇見這樣的人就該無情的揭露他：「杜太后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是他害死你的孩子的？」

「一年多前。」

「一年多前？那個時候杜太后就不覺的自己孩子死的慘？那個時候你那顆母親的心不疼嗎？」

語氣中的鄙夷一點不藏。

「我......」杜太后一噎：「那時候本宮沒有能力替皇兒報仇，這個畜生已經是皇帝了。」

語氣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硬氣了，她可以騙世人、騙自己，但是真當有人當面要戳穿她的時候，自己編織的謊言就會被戳破，連自己都很難再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