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稚子無辜

建元帝惡狠狠的瞪着眼前這個讓他忍氣吞聲了這麼多年的老女人。

「你這死老太婆，竟然如此戲弄於我。」

杜太后喘着粗氣，一邊平復着一邊回嘴道：「戲弄你？就你這種窩囊廢也配？這東西本就在本宮手裏，是你想偷走，做賊的還有臉鬧？」

「這天下是蒼家的，朕是天子，這本就該在朕的手中，朕拿回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有什麼不對？」建元帝眼睛血紅，恨不得衝上去活撕了杜太后。

「自己？笑話，你老子還說的過去，你這皇位怎麼來的怕不是時間久了，把自己都給騙了吧。」杜太后眼中也露出了憤恨，一種壓抑不住的怒火彷彿要噴湧出來。

一邊看熱鬧看的津津有味的柳沐恩彷彿嗅出了什麼，呦呵，這裏面看起來遊戲，招了招手，一邊的宸四心領神會的把椅子給她搬了過來。

一屁股坐下，從兜里摸出了兩包瓜子和兩瓶雪碧，一半扔給宸四，自己撕開瓜子，津津有味的磕起來，看戲、看戲，皇家秘聞什麼的小八卦最有意思了。

「朕是父皇的兒子，這皇位由朕來坐理所應當。」建元帝雖有心虛，但仍舊嘴巴硬的很。

「你？我呸！憑什麼？憑你天資愚笨？憑你呆傻蠢愣？你父皇有那麼多兒子，怎麼就輪的上你。」

建元帝的臉被臊的通紅，杜太后的沒有停下來，繼續說道：「你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做的那些骯髒事，要不是你本宮憑什麼沒有自己的兒子做皇帝，要扶持你這個心思歹毒的蠢貨。」

要說之前的話建元帝還在羞憤，接下來的話卻讓他臉色慘白，「你、你、你胡說。」

柳沐恩快速的磕了個瓜子，彎下腰興奮的拍着一旁蹲在地上嗑瓜子看戲的宸四，小聲說：「聽見沒，這裏面有瓜，有大瓜。」

聲音中止不住的笑意。

「嗯嗯嗯。」宸四也興奮的點點頭，主僕倆的神態如出一轍，當初那個做事一板一眼的宸四早就被同化了。

「噓，繼續看，別破壞演員的情緒。」柳沐恩賊賊一笑，靠回了椅背，連嗑瓜子的聲音都小了不少。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裏清楚的很。」杜太后眼神彷彿要淬出毒來，她想用最惡毒的言語去罵他，但是高門大戶出身的她罵不出口，想用身份去壓他，那時他是皇帝，她是太后，現在雖然他已經不是皇帝了，但她也不是太后了。

恨，只恨自己知道真相太晚，早已沒有能力弄死他，只能給處處給他下絆子。

如果想給自己的皇兒報仇，就是現在，她一定要抓住這個唯一的機會，不僅可以報仇還能給自己留個生機。

一個怒目，一個躲避，孰真孰假一目了然。

兜里掏了兩包辣條，這劇情值吃的香。

「我恨啊，我要是早知道絕對不會扶你上位，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心思這麼歹毒，我千思萬尋沒想到這毒竟然是你下的，那時你才5歲啊，竟然為了能養在本宮的名下，給我下毒。」

杜太后氣的渾身發抖，五個月的孩子流了下來，已經是個成型的男嬰了，那天撕心裂肺的痛她現在還能感受到。

「不、不是朕。」建元帝口齒含混不清連連否認。

「不是你?你敢發誓嗎？用你的命?」杜太后咄咄相逼。

建元帝猛退幾步到了通向皇位的台階前一屁股跌坐了下去，人看起來被驚嚇到的樣子。

他敢嗎？他不敢!不、他敢，這麼多年了，當時根本沒有人發現，沒有證據，這個老太婆一定是詐他的。

「朕說這不是朕做的，就不是朕做的，沒有必要跟你發誓。」建元帝回了回神，正色道。

嘁，這傢伙嘴還巴挺硬，柳沐恩主僕二人對了個顏色，回過頭繼續看戲。

「你不敢，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問心有愧。」

「噗嗤。」柳沐恩沒忍住笑出聲，看着二人都回過頭看她，她連忙道歉:「不好意思，沒忍住，你們繼續、繼續啊！」

「不過啊，」她頓了一下，收起臉上的笑開口問道:「舉頭三尺有神明，杜太后我就想問問你這句話你是咋有臉說的呢。」

杜太后被柳沐恩鄙夷的話說的臉上由憤怒轉為羞臊。

「我就隨口一問啊，你無需回答，繼續吧、繼續。」坐回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柳沐恩懶洋洋的說。

大殿中安靜了下來，杜太后悲憤的情緒一被打斷就有些泄氣，反觀建元帝思索再三，覺得確定沒有把柄后，反倒囂張了起來。

「朕再不濟也一朝貴為天子，何事被人這樣冤枉過，就算杜太后被朕尊為母后也不能這樣做。」說完他還偷偷的瞄了一眼柳沐恩。

看見她並未阻止，反倒興趣盎然的磕着瓜子，建元帝的心踏實了許多。

堅決不能讓杜太后把東西交出去討好柳沐恩，那可是他東山再起的本錢，就算他得不到也要攪黃了，不能讓她去討了便宜。

建元帝的話再次點燃了杜太后的憤怒，本來她已經不打算今天再繼續跟他掰扯這個問題了。

畢竟柳沐恩也不會幫她，她打算柳沐恩同意用太后榮寵尊養她后，自己再慢慢跟那個畜牲算賬，沒想到這畜牲還來勁兒了。

「你該不會以為時間久遠，又沒有證據，只要你矢口否認本宮就拿你沒辦法了吧。」

杜太后不似之前那樣激動，冷聲說道:「當時你也不過是個黃口小兒，你怎麼有本事拿到那些葯?」

建元帝一愣，後背發涼，久久不出聲。

「哼。」杜太后冷笑一聲：「怎麼？啞巴了?」

「要不要本宮把裘太醫給你帶過來?」

這句話更像一把大鎚砸在建元帝的頭上，看他那個表情柳沐恩就知道，這是實錘了。

建元帝顫聲說:「是你把裘太醫給抓走了?」怪不得一年多了遍尋也招不到。

「當然，本宮弄不死你，怎麼也不能讓幫凶也逍遙着，現在的裘太醫怕是他娘見了都不一定認的出來。」

「什麼？你這個毒婦，好狠的心!」建元帝被杜太后的話驚住了，自己娘都不認識，該是怎樣一種慘樣。

「我有你們毒嗎？稚子無辜何況他還是個胎兒。」

杜太后一步步的走向建元帝，一字一頓的說:「我要你們死，要你們通通給我皇兒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