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戰事驚變
距離這“四陰冥店”開張已過去月余,店裏生意也十分穩定。
冥四陰每日不是研習扎紙要義與自創的“紙蠱術”,便是賣些棺材紙人,或幫人看看宅子、去去邪氣。
日子似是平靜,就連那祖典也再未有任何動靜……
但越是這樣,冥四陰便越覺着有什麼大事即將發生,而且其嚴重性就連一月前那宮城大亂,都毫不能比。
要知道,一月前的那場巨大禍事,幾乎將整個皇城後宮都給吞沒,皇子嬪妃、太監奴婢死傷殆盡,皇家血脈十不存一。
雖說殷皇似是根本無所謂,甚至都未曾辦過一個像樣的殯禮,但朝堂上下卻無比震動,特別是與那些個去世皇子有牽扯的官員,盡皆都失魂落魄、一時沒了根基。
若是即將發生之事比這還要嚴重,興許便得上升到國家興亡的程度上去……
這便令人難以想像,究竟會是怎樣的一場腥風血雨。
若是常人有此直覺,尚還可說其杞人憂天,可偏偏冥四陰身為先天陰靈,對冥冥間的感念最為準確……
它有此感,基本可證暴雨的確將臨。
不過對冥老闆來說,真發生什麼也無所謂,只要不危及它自身,說不定還能從中獲利。
這便是咱們的四爺,利字當頭,門派為先,只要這兩點不受侵害,那便怎樣都可以。
而若是有人有事對此有礙……嘿嘿……
它便是這世間最凶的惡靈!
這日,又是一晚。
冥老闆左右瞧瞧、確認無客再來后,便關上了店門、放下了門閂。
它走入院兒內,抬頭看了眼頭頂。
雲層很厚,遮住了月星。
今夜吸取不了月之精華,有些可惜。
它如此想着,卻並未有多在意。
這些日子以來,它日日浸Yin於術法、常常處理着詭異,陰靈陽體修為都有精進。
如今它的整體實力已然超過六品,認真算來,應與五品修者相應。
這還未曾算上它的那些個術法與幫手,僅僅算它自己。
若是加上這紙人與行僵,這麼說吧,尋常三品以下別來沾邊兒,普通一品以下切莫碰瓷兒,若是遇上那宗師級高手,打雖不過……逃卻隨意!
就是這麼豪橫!
因此,對於目前的冥老闆來說,其實棘手的並非陽人,更多是陰詭……
經過這一月的探索,它發現此間世界的詭異,似乎比之前世更盛、且更不講道理。
陰靈勾魂、厲鬼索命,在此間僅是尋常。
養鬼育邪、詛咒下降,在此世也並不稀罕。
按理來說,這邪詭再強,也難逃陰陽之理、靈氣之則。
可此方世界偏就有那跳脫於陰陽之外、難以用常理度之的詭物,於為之之處存在着。
便說這大殷西面兒,聽說曾是一繁盛大國,名為大周……
但就因這邪詭作祟、處理不當,如今已化為了一方鬼朝,萬鬼橫行、再無生人。
好在,至此為止,冥四陰還尚未遇着那些不講理的東西,或許這也是因為大殷還算正常,並未被那些個詭物侵蝕。
不過未雨綢繆,既然此間世界有,它也需做好準備應付……
至於應付的方法,還在尋找,但此世之中定有!
閉上雙目,冥四陰沒有再想,而是專心施展起自己那自創的“紙蠱術”。
此術經過它的日日打磨,已顯露鋒芒,有了不俗的作用。
隨着蠱咒念動,它的皮肉開始出現無數凸起、並不停蠕動……
它張口,無數紙紮的飛蛾從口中衝出,密密麻麻,將整個院兒頂都給蓋住。
下一刻,隨着冥四陰的意念微動,這些紙蛾在院兒內翻飛、散合。
它們跟從其心意,變換組合成不同形態,如臂指使、軌跡莫測。
操控這些紙蠱蟲,便是冥四陰每日都需練習的基本功,一月下來已經無比純熟,無有絲毫滯澀。
如此,它這“紙蠱術”的基礎便算是打下,未來可結合南疆蠱術的諸般術法,繼續研究出不同變化。
一炷香后,冥四陰再度張口,紙蛾又盡數飛回它的口中。
只見其皮肉又是一陣蠕動,幾息過後,才漸漸平復。
“呼——”
長舒一口氣,冥四陰走到一旁的竹凳上坐下,沉靈入海,再次翻閱起《扎紙要義》來……
同時,御書房。
殷皇手中拿着一封戰報,面色陰沉,久久未有說話。
在其身旁,老太監依舊垂首、低眉順眼,也同樣沉默着。
不過,和以往不同的是,如今這御書房裏多了一人,便是這少年拜相的秦天明。
秦天明一襲白衣,沒有任何顧忌,就這麼站在殷皇身後,認真研究着戰報上的字句。
此番與南疆一戰,由於軍中兩位大宗師親自上陣、統帥大殷鐵騎,大殷朝的大軍幾乎沒花多大功夫,便將這南疆逆亂平定、將巫蠱門眾人趕回了南疆深山裏。
這本是大捷,軍中上下皆歡喜,可就在帳內眾將慶祝、大軍即將凱旋之際,卻又遇上了無比詭異的事情。
不知怎的,在半月前的夜晚、大軍即將回程的前夕,大軍西面兒忽然刮來一陣劇烈陰風。
此風來勢之猛,頃刻便將營帳吹走,令軍中上下盡皆失去蔽掩,所有人暴露無遺。
此風端的詭異,在其吹拂下,修為稍淺的兵士盡皆開始抱頭、跪伏在地。
他們就像是中邪了似的,一邊痛哭流涕、一邊以頭搶地,任旁人如何阻止,也是不行。
隨着一次次的撞頭與痛哭,這些士兵開始七竅流血、頭顱破裂、儼然快要失去生機。
而就像是受到傳染似的,越來越多的兵士也出現這種情況,軍中一時間痛哭聲四起。
事情來得太快、太邪,為首的宗師大將根本來不及反應。
很快,他們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便趕緊派出副將快馬回都城傳信。
副將走時,軍中已有七成士兵陷入邪域、難以自拔。
更是有兩成左右的士兵,已將自己活活撞死,淌着白漿子撲倒在地。
如今半月過去,傳信雖到,可大軍情況卻尚還不明。
這便是殷皇為何沉默,只因這是大殷朝最重要的根基。
看完戰報,秦天明心中已然確定,這股邪風定是來自西方鬼朝,興許與那南疆也有關係。
他們這是要斷掉大殷朝的根本,令大殷朝徹底衰落下去。
此番若是不謹慎應對,要不了多久,大殷便會化為下一個鬼朝。
他這剛當上宰相不過月余,自然不能眼睜睜看着其敗在手上。
如此……
“陛下,臣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
秦天明一臉恭敬地來到殷皇面前跪下,開始述說起自己的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