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九蠱天毒陣
郊外空地，秦天明坐於樹后，耐心等待着冥四陰及九蠱衛的到來。
他雙目半閉，眼中不時有光閃起，不知在思考着什麼事情。
此時已是亥時，距離冥四陰離開已過去快四個時辰，夜色早已暗下。
月輝灑落，穿過樹葉間的縫隙，留下婆娑之影。
快了。
秦天明估計。
他有些興奮，臉上卻平靜。
今夜過後，他便準備直入皇宮，為宮中潛伏的那位傳一些信……
稍微推動一下，他便能等着坐收漁翁之利。
以那冥四陰所說的，那人正在御膳房，是一掃地老嫗……
想來，自己若是不經意地，將一蠱衛頭顱丟在那老嫗屋裏，應是能提醒她，已至不得不動手的時機。
呵呵，這姓冥的雖身負異術、頭腦也算機敏，但他錯就錯在誠意太足，把許多不必要的消息都告訴了自己。
若是換作自己，是斷不會如此做的，需得知與人合作，手中籌碼越多，性命便越能掌握於自己手裏。
秦天明心中靜靜思索，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一抹笑意……
接着他睜開雙眼，緩緩站立而起。
他能聽見，身後不遠處有腳步傳來……
微微探頭一看，只見一道身着黑袍的身影正朝這邊奔來。
看來，這冥四陰已經引來了九蠱衛，此時便要與自己匯合。
他胸中頓時文道之氣運轉，周身悄然有金色墨文浮起……
眼底盡現殺機！
然而，當那身影臨近，秦天明卻瞳孔一張，發現了不對勁……
這渾身毒瘴、氣息冰冷的黑袍人哪是什麼冥四陰，分明是那蠱衛之一！
心念電轉間，對方已然逼近，只見其一爪抓出、掌心毒氣噴薄，直衝秦他窩而去。
秦天明終於反應，卻已來不及抬手，無奈他只能身形速退，同時出口成章喚來雷霆……
“嚯嚓！”
“轟！”
粗壯雷霆砸落，轟擊在秦天明身前三寸之地，蠱衛直接便被劈中，可距離太近、餘波也將他震得倒飛而起。
“噗！”
一口鮮血噴出，他躺落在地，周身文氣雖護住他身軀不損，卻未曾擋住這雷霆震蕩之力。
此時，秦天明只俱焚，胸腹中沉悶不已……
臨時抱佛腳的操練雖讓他能夠順利施展文聖神通，可畢竟時間太短、又無對戰經驗累積，這一下子便將他的短板暴露無遺。
不過，現在的秦天明沒功夫仔細思索，他趕忙忍痛爬起，察看那蠱衛是否已斃。..
結果，他這一看，卻發現那雷霆砸落之地只留下一隻焦黑手臂，其餘部位卻了無蹤影。
壁虎衛。
九蠱衛中最擅逃生的蠱衛。
其四肢如壁虎，可在遇到致命危險的瞬間斷肢逃生、極速遠遁，可謂是極其滑溜……
而此時自不用想，在那雷霆劈落的瞬間，他便已棄肢而逃。
看見這一幕，秦天明那古井無波的臉上終於起了波瀾，面色漸漸下沉，似乎想到了什麼……
莫非，這蠱衛突襲與那冥四陰有關？
如此，他是否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想法？
如若是的話，此人之心機便應當重新估量……
不過，此時顯然不是時候。
因為秦天明聽見，九種聲音同時驟響，來自周圍九個方向。
這些聲音里，有足動、有蛇爬、有蜂鳴、有蛙叫、有翅扇……
九種聲音同時靠近，不用猜也知道，是那九蠱衛齊出了！
與此同時，秦天明還發現，周圍不知何時起了濃霧……
這霧顯然不簡單，一碰到旁邊樹榦，那樹便開始極速朽腐。
九蠱毒霧，世間難解之劇毒。
尋常人觸之即死、食之即喪，即便身負修為的修者與武夫，若是修為不深，也難以在此毒下支撐一時半刻。
九蠱天毒陣！
這個名字一下子浮現在秦天明的腦海中。
他暗叫不好，隨即屏氣凝神、全力施展文氣，在身外形成一刻有無數經典文字的古鐘。
“當——”
古鐘震蕩，鍾音將毒霧震散、隔絕於鍾外。
盡皆着，秦天明沒有停歇，口中文章再出……
“呼嗚——”
颶風席捲，一下將毒霧捲走，令方圓十丈又重新清明開來。
毒霧暫時散去，九道冰冷身影也在此刻現出身形。
九道森寒目光緊緊凝視着秦天明，彷彿九頭毒獸，要將其吞噬而去。
不過此時，秦天明也終算是緩過了勁，只見他背負雙手、高昂頭顱，眼中是無盡的傲氣。
之前一切只算是偷襲，此時對手現身，他便也再無忌憚……
如若連這些個不過三品實力的蠱衛都不能解決，他便趁早廢了這一身文道之氣算了。
“轟隆隆——”
霎時間，滾滾雷音炸響，天空聚起烏雲，似是在醞釀。
如今秦天明已做好了防備，這雷劈下，便不可能再同之前一樣傷到他。
看着這番陣勢，不遠處隱匿着的冥四陰嘴角微翹……
這小子終究只是十六歲，縱使天賦異稟、智慧過人，可江湖經驗還是太少。
再加上它這幾日在指導過程中有意引導，便教他以為，這文氣對敵只能有這番陣仗。
大道至簡，於任何法門而言皆是一樣……
若是這秦天明能夠將文氣內蘊、令身軀無漏，那即便是他對敵經驗不足，這九蠱衛以及九蠱天毒陣也奈何不了他。
畢竟，文道之氣的本質，除了胸中才華外，更是浩然之氣的體現……
而這浩然之氣作為天地正氣之一，對於這些個蠱毒邪法，剋制不要太強。
此時，秦天明這小子捨去浩然氣而引動天象，看似威勢頗大，實際卻是捨本逐末之法。
而也正因如此，這合為一處也僅是一品實力的九蠱衛，便也有那真正傷他的機會了！
“轟！”
數道雷霆合為一股，化為一根十丈粗的雷柱，徑直落下，將整片夜都給照亮……
頃刻間，九名蠱衛避無可避，盡皆被這雷柱給吞沒了。
半晌，雷光消散、雷柱收斂，九道焦黑軀體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秦天明上前查看，確定這九蠱衛皆已生機全無、這才一口氣呼出。
撤掉周身文氣，他坐倒在地、大口喘息……
這算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戰，雖顯狼狽，卻也是不錯戰績。
然而，就在秦天明驟然鬆懈之際，半空中忽然射出一道滾圓黑影……
他來不及反應、只能儘力躲閃，肩膀卻依然一痛，隨即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