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KU］研究編號002

在預感自己即將命喪異形之手的瞬間，齊木空美心中爆發了巨大的負面情感。

當下時間彷彿被靜止一般，她的思維得以無限延展。她想到若是自己在這個時候死去，她萬能的弟弟可能會使用時空回溯之類的超能力將時間重置，屆時她的死亡便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將成為全世界只有楠雄知道的齊木空美的滑鐵盧之役。

如果現在死去的話，楠雄真的像她想得那樣開啟了「新的周目」，那麼，等到看到楠雄那一臉「回溯時間拯救了差點被異形殺死的姐姐」的表情，光是想像齊木空美就壓抑不住自己的怒氣以及殺意。

強烈的感情彷彿化作了某種力量，如岩漿般漫湧上腦門，像是容器再也盛裝不下而溢灑，自面上的竅孔粗魯地衝撞而出。

巨爪彷彿慢了無數拍般終於來到齊木空美面前，然後——穿過去了。

穿過她的腦袋，卻沒有帶給她一絲傷害。

齊木空美瞪大了眼，方才異形確實有碰觸到並且破壞了周遭的東西，應該不是如普遍認知的幽靈一般無力干涉現實。

那麼問題應該是出在她身上，結合方才那種身體裏好像有什麼奇怪的力量衝上頭腦的奇異感覺。

於是齊木空美鎮定地站在原地，她在觀察，看着怪物並列的雙目里、漆色的瞳孔中映出的自己的樣子，像是以往曾經看過的鬼片畫面，其中澄映出的她自己身影竟沒有腦袋，僅保留了脖子以下的部位。哇，我頭沒了。

就連一向心理素質過硬的齊木空美都不免在內心驚嘆一聲，然後……不合時宜地感到興奮了起來。

哪怕楠雄都不可能在失去腦袋的情況下還喘着氣吧？

她做到了楠雄做不到的事！

齊木空美頓時欣喜若狂，然而狂喜到一半，卻慘遭人打斷。

一個穿着黑色校服的白髮男子高中生不知何時出現在一邊，當齊木空美若有所感地回頭看向他，就看對方正把原本戴在臉上的小圓墨鏡拿下，瞪大了一雙藍色的眼睛死命瞅着齊木空美，看上去滑稽的要命。

齊木空美：「……」

猴子你瞅啥？

齊木空美當下就不樂意了，接着她就發現，隨着她這股不想被猴子盯着看的惡感，她整個人突然直接消失在原地，就像她剛剛消失的腦袋一樣。

然後，身形消失但確實還在現場的齊木空美就看到，剛剛還一臉蠢樣的高中男生突然面無表情地上前幾步，三下除五把那個差點殺死她的異形給宰了。

接着特別中二的雙手插兜仰望天空，一言不發誰也不愛的狗樣子，比剛剛摘墨鏡時更像個傻逼。

一般來說對這種愛裝逼的中二病齊木空美就算看到也只會掉頭離開，但從方才被殺的異形看來對方似乎也不是單純的中二病……至少，他明顯是知道剛剛的異形到底是什麼，並且專門過來獵殺它。

根據齊木空美過去從來沒有聽說過，或者是接觸到關於這方面的消息——「外星異形大鬧街市導致傷亡慘重」之類的新聞根本沒有看過——可以推測異形的存在應該是被保密的。在這樣的情況下要獲取相關的情報會變得很困難，可能還會無從下手……然而眼下卻是一個機會，也許能直接接觸到相關情報。

齊木空美心思百轉千回，旋即打定主意。

她在一個穿着西裝的成年人來尋找男高中生的時候，偷偷跟了上去。

_

回到車上，五條悟與來時一副問題兒童的模樣大不相同……當然了，這並不是說他突然變得沒問題，問題反而大了！

不知道什麼原因，但這位年輕的最強在祓除那個二級咒靈以後心情指數肉眼可見地盪到了谷底。

平時在做完任務回程的路上，五條家這位大少爺估計已經開始鬧騰了，但現在卻只是扳着一張臉，表現出「老子現在心情很不好莫挨老子」的態度，雙手緊緊抱在胸前一言不發。

說真的，這是真的模樣挺嚇人，比來時更像是要去哪裏大開殺戒的樣子。

至少在前頭開車的輔助監督而偶爾透過後視鏡看過去，只覺得四肢發冷，頭皮發麻，當下就想打開車門棄車逃亡。

可是上頭也交代過，五條家的這位小少爺就算再怎麼熊都必須好好伺候着，千萬不可怠慢了……畢竟，這可是五條悟啊，繼承了「六眼」的那個五條悟。

因此，被上司再三叮囑過的輔助監督先生，儘管內心覺得苦，此時還是努力地撐起一抹笑試圖和對方搭話，「五條同學剛剛祓除咒靈的時候還順利嗎？」

然後果不其然地聽到從後座傳來嗤之以鼻的聲音，「一個二級咒靈談什麼順不順利，手指頭捻一捻不就死了。」

「這、這樣啊……」輔助監督先生繼續尋找話題，「那麼……剛剛感覺到的闖入帳中的人，五條同學有遇到嗎？」

「……」這就叫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問這個難道是指望我跟你說，我剛剛好像撞鬼了導致我現在還有點恍惚嗎？

這都跟你說了那我最強的排面還要不要了？

五條悟的臉色又沉了一些，他努力避免自己回想那個奇奇怪怪的小女孩，隔了好幾秒才回覆，「遇到了一個詛咒師，你剛剛也看到了吧，還問這麼多是眼睛不好使嗎？」

「詛咒師……抱、抱歉，五條同學，是我沒有說清楚，」前頭的輔助監督脾氣很好的道歉，「我的意思是除此之外的人……因為當時帳裏面應該是有兩個人才對，但到中途其中一個人的存在卻突然從帳中消失了。」

盡全力迴避撞鬼話題的DK悟悟子：「……」

好啊，這輔助監督怕不是想吵架吧，難道是看不慣他五條悟放浪不羈愛自由的高層特地派來噎死他的嗎？

笑話，難道他五條悟會認輸嗎？打遍咒靈無敵手的他會怕鬼嗎？

他還不是為了你們這些弱者考慮！連六眼都看不透的女鬼你們要是真遇上了，根本沒有勝算！

自覺自己有理有據的五條悟心中有氣，開口又想吐出一頓懟，抬眉的瞬間看到了前頭的後視鏡，墨鏡下的六眼便與一雙墨綠色的眼撞上了。

金髮碧眼的小女孩就坐在他旁邊的座位上，見五條悟望來，先是詫異了一下，接着對他露出一個微笑，眉眼彎彎，好不快活。

然後下一秒，又從腦袋開始逐漸消失在六眼的視野中。

五條悟神色漠然地看着後視鏡上的影子，而沒有轉過頭去看她。

但他面無表情地舉起手，朝身側女孩坐着的位置比了一個手勢。

術式順轉。

「——蒼。」

伴隨着前座的輔助監督驚慌失措的叫喊，藍色的光球在後座炸開。

_

「……悟，你再說一次。」

夜蛾正道看着坐在面前椅子上，一臉不服氣的頑劣學生，內心充斥着巨大的疲憊。

「再跟我說一次，什麼叫因為有女鬼跟上了車，你為了自保順便拯救輔助監督，所以在車上使用了術式『蒼』打鬼？」

「你這不是聽得很清楚嗎，那幹嘛要我再重複一次？」

五條悟撇了撇嘴，他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就是怕那個鬼又突然消失，趕在她逃走前先下手為強嘛，我才沒做錯。」

「……好，假設真的有咒靈在車上好了……」

「是『鬼』。」五條悟打斷夜蛾正道的話，強調，「那才不是咒靈。如果是咒靈我會看不出來還讓他混到車上來嗎？夜蛾老師你要假設也不要假設一個這麼扯的例子啊。」

夜蛾正道：「……」

講道理，作為咒術師，比起咒靈在身邊，怎麼想都是女鬼尾行跟車要更扯一點。

「……好，」無語片刻，夜蛾正道再次妥協，「就算真的是什麼鬼好了，你也不該直接用『蒼』這種殺傷力強的術式，你應該知道這樣很危險。」

再危險也危險不過那個邪門的女鬼！

五條悟想這樣反駁，但他敏銳地注意到，雖然夜蛾正道表面上順着他的說法說下去了，其實根本就不相信五條悟遇上「伽耶子」這件事——伽耶子是五條悟給對方的昵稱，是在諸如「青椒人」還有「空心菜鬼」之類的奇葩名字中脫穎而出的相對比較沒那麼沒品味的名字。

見老師不相信，叛逆的男高中生也沒有心情去勸告對方，只是嘟噥着「我又沒讓那個輔助監督受傷」，然後對夜蛾正道的說教左耳進右耳出，好一陣子才獲准離開辦公室。

走出辦公室的五條悟只感覺天涯孤獨，全世界只有他看到了伽耶子小妹妹，無敵是多麼寂寞，擁有六眼的他或許從一開始就不該指望能獲得凡人的理解。

十分做作矯情地傷春悲秋了一會兒，五條悟轉頭又將之拋諸腦後，畢竟那記蒼都打下去了，要是沒死豈不是有辱他最強的名號嗎？

所以伽耶子小妹妹必然是已經被他超渡升天了，讓我們高念佛號阿彌陀佛送她安穩上西天。

「對了，悟，」突然想起來還有事情沒說的夜蛾正道打開辦公室的門走了出來，「等一下我們要一起去校門口接你的新同學，有兩個，其中一個女孩子，你……到時候記得表現得正常一點。」

夜蛾正道想到五條悟剛剛那副神經兮兮的樣子，還在密閉空間發動「蒼」，頓時有點擔心等等見面的狀況了。

唉，咒術師的好苗子多難找啊，千萬不要被悟這熊孩子給嚇跑了。

五條悟：「….」

他太難了，真的，兢兢業業打鬼還要被人這樣憑空污了清白。

「夜蛾老師你也太過份了吧？能跟我這樣的最強完美帥哥當同學，他們應該感到榮幸！」

說完五條悟氣呼呼地就走了，全然不管夜蛾正道在後面喊着「別走太遠啊你同學要到了」——他現在就要讓對方知道什麼叫五條悟很生氣，事情很嚴重！

「悟這小子……算了，我先去校門口等好了。」

夜蛾正道搖搖頭，算是放棄帶着對方一起去迎接同學了，反正後頭課堂上還是要見面的，大不了到時候再按着五條悟的頭讓他好好跟同學們打招呼。

等到夜蛾校長來到校門口，直接就遇上帶着行李來報到的新生。

棕發，下垂眼，右眼下方有着一顆淚痣，面目清麗的少女是「家入硝子」，是少見擁有反轉術式才能的天才；一旁黑髮紮成丸子頭，前額還有一撮十分性格的瀏海，氣質溫和的少年，應該就是「夏油傑」了，術式是同樣十分稀罕的「咒靈操作」。

少年少女似乎已經站着聊一會兒天了，雖然應該是第一次見面，但看上去相處得還不錯，明明天份上來說兩個都是天才，但看上去沒有倨傲的模樣——夜蛾正道十分欣慰，總算來了看上去乖巧點的學生，感覺挺好相處的……只希望這倆也能忍得了悟的性格。

花了幾秒感慨了一下，夜蛾正道很快上前去招呼新來的兩個學生，正式交談過後更覺得兩個都是有禮貌講話還懂得帶敬語的好孩子……真該讓五條悟學學他們。

「本來你們另外一個同學五條悟應該也要一起來的，不過他臨時有點事，下次課堂上我會讓他和你們好好打招呼的。」

「五條悟？那個『最強』嗎？」夏油傑頗感興趣般地開口，「我一直想要見識看看。」

夜蛾心中不由得「喀噔」一聲，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沒辦法，因為這個語氣實在太像五條悟搞事前的語氣了。

這位夏油同學看起來乖乖巧巧的，入學表上填的入學原因都是「作為有能力者要保護沒有能力的普通人」這樣正經的原因……這樣的人應該不會跟悟一樣鬧騰吧？

「最強？果然男孩子想得都是這種事嗎？」沒注意到夜蛾正道古怪的表情，一旁的家入硝子接話，「我的話，只希望五條家的大少爺平易近人一點吧？畢竟我可是小市民呢。」

五條悟平易近人嗎？

挺平易近人的，畢竟你能輕易在他身上找到你可能在鄰居家三歲頑劣小屁孩身上看過的品質。

這麼想着的夜蛾正道已經開始慶幸五條悟沒來一起接新生了。

或許是所謂的墨菲定律，夜蛾正道帶着夏油傑和家入硝子走到一半，方才還在賭氣一副打死不會妥協過來的五條悟朝他們跑了過來，臉上還少見的沒戴上墨鏡，漂亮的藍眼還有略嫩的臉蛋暴露在空氣中。

五條悟揚着手上的手機，還沒到他們近前，就聽他扯着嗓子在那喊了。

「夜蛾！夜蛾！我的手機也被鬼上身了！！！」

夜蛾正道：「……」

這倒霉孩子怎麼還跟撞鬼這個設定過不去了？而且我才剛叫你在新同學面前表現得正常一點，你就在這瞎嚷嚷，喊什麼鬼來鬼去的？

五條悟你說你正常嗎？不，你不正常。

但凡你表現得正常一點，他夜蛾正道都不用思考等等該怎麼跟兩位新來的小同學解釋，咱們咒術界的戰力天花板為什麼會是你這麼一個奇形怪狀。

夜蛾正道腹誹之間，舉着手機的五條悟已經來到他們跟前，將手上的手機螢幕對上他們；夏油傑和家入硝子搞不清楚狀況，不過覺得挺有趣的也跟着探頭看。

只見手機螢中間有着一個Q版小人，是個金髮的像素小女孩，正對着他們吐舌頭做鬼臉，下方還打上了紅色的［Ψ］符號，也不知道什麼意思。

「還挺可愛的呀。」家入硝子以女孩子的眼光評價。

「哪裏，跟女鬼一樣，」五條悟說道，他覺得自己這話說得完全就是真的，這可不是跟他遇到的伽耶子小妹妹一樣嗎？

於是五條悟看向家入硝子就像在看一個瞎子一樣。

「妳難道是瞎了嗎，這都看不出來？」

關鍵他不僅眼神示意，他還上嘴說了。

家入硝子頓時感覺自己拳頭有些硬了，難道以後都要跟這種狗東西一起上課了？這樣她豈不是要擔心自己可能會從「治療同學」，變成「讓同學變得需要治療」嗎？

雖然好像也不用她動手，她的同學看起來腦子已經有難以痊癒的毛病了。

「你這個應該是中毒了吧，感覺是什麼惡意的木馬程式。」夏油傑則是認真研究了一下畫面，很中肯地評價，同時特別貼心地提醒，「五條同學平時還是少上一些不正規的網站比較好唷。」

「你這傢伙講話怎麼陰陽怪氣的，是不是想打架？」五條悟驕矜地抬起他的腦袋，雙手抱胸露出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囂張模樣，「可以，我奉陪。」

「五條同學這麼希望的話，那好啊。」夏油傑沒有否認的意思，不如說他本來就打定主意要激對方跟自己打一架，此時笑得宛如偷食得逞的狐狸一般。

然後兩個DK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打了起來，手機落到了家入硝子手上，她看了看現場的狀況，再看看自己還沒安頓好的行李，遲疑了一下，接着雙手將五條悟的手機遞給了夜蛾正道，點頭示意過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拖着行李箱離開了現場。

夜蛾正道：「……」

嗯，這一屆學生看來是不行了，帶不動。

_

齊木空美可以說是滿載而歸。

跟着那個叫「五條悟」的傢伙，她聽到了不少的情報——關於「咒術師」、「詛咒」、「咒靈」、「術式」……等等，確認了世界上確實有一種區別於超能力的超自然力量，也就是「咒力」。

情報還有很多不明朗的地方，但齊木空美對於這個新發現感到無比振奮，因為這是過去在她的人生中從未出現過的，也就是全新的變因——一股也許能用來打敗楠雄的嶄新力量！

這要她怎麼不振奮？原本來覺得出門遇上異形是件糟心事，但要是早知道能讓她發現「咒力」這種充滿可能性的存在，那就算遇上個十隻八隻她都沒問題！

而且她還激發出了新能力，雖然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不是她夢寐以求希望也能擁有的超能力，可是，只要能贏過超能力，她才不在乎這個力量究竟是咒力還是靈力。

因為心情實在太愉快，齊木空美甚至原諒了往自己身上砸螺旋丸的五條悟——聽說那個叫「蒼」，但怎麼看都是螺旋丸吧——只是偷偷在對方的手機裏面植入了她製造的病毒，將裏頭的資料全部拷貝了一份傳輸到自己的手機里。

姑且還在裏面設置了反偵查還有監聽系統，不過，一般來講手機都變成那樣了也不會有頭鐵的蠢蛋繼續使用吧？齊木空美真就只是下意識以防萬一。

所以她真沒想到會透過手機監聽到名叫「五條悟」和「夏油傑」的DK不打不相識后互相認可對方的實力締結友情的廣播劇。

齊木空美：「……」

她對猴子主演的青春校園熱血廣播劇實在沒有興趣，能不能換個頻道呢？

『……齊木空美妳又在想什麼，媽媽不是說了不能用猴子稱呼其他人嗎？』

面對突然在腦袋響起的聲音，齊木空美沒有感到任何意外，只是轉過身，果不其然看到了比自己小上三歲的弟弟，齊木楠雄。

「在腦袋裏想想沒關係吧，除了楠雄也沒人知道呀。」齊木空美心情不錯於是笑眯眯地說，「你看，我又沒有直接說『我監聽你的手機可不是想看這種劇情啊，快點把有利情報給我盛上來，臭猴子』，我也沒有這麼說呀。」

『妳這不是說出來了嗎，而且監聽是犯法的，媽媽會生氣，不可以這麼做。』

齊木楠雄面無表情地回覆道，齊木空美則是十分有興緻地打量着弟弟的臉——粉紅色的頭髮和同樣特別的紅紫色眼睛，小小的臉蛋分明幼稚卻硬是扳起臉面無表情，還有明明是個超規格超能力者但超級乖巧還會聽媽媽的話，簡直是各式各樣的反差萌聚合體……果然她的弟弟今天也是世界第一的可愛！

『……就算妳這樣說我也會告訴媽媽。而且不要隨便說男孩子可愛啊。』

「因為楠雄真的很可愛嘛。」就算再怎麼討厭輸，但只有這一點齊木空美絕對無法否認。

超能力者再怎麼強，然而他畢竟是今年才九歲臉皮還很薄的男孩子，此時雖然還維持着面癱，面頰卻開始抑制不住地浮起紅暈。

然而儘管感到害羞，齊木楠雄還是朝着自己的姐姐伸出了手：『走了，我們該回家了。』

齊木空美理所當然地牽住對方伸來的手，笑盈盈地看向弟弟。

「好，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