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幕間

第 15 章 幕間

【記錄——2003年九月,於東京都港區實感模擬遊戲「繭」發表會後,孵化自AI恐攻受難者,「准特級假想咒胎.諾亞方舟」現世。

數名非術士目擊咒靈現形,經由相關單位進行申報,需儘速祓除咒靈。

2003年十二月,派出兩名一級咒術師搜尋,未果,「准特級假想咒胎.諾亞方舟」認定失蹤。

2005年四月,「准特級假想咒胎.諾亞方舟」一案通過申請程序,重啟調查。

同年五月,東京都港區諸星家宅,確認「准特級假想咒胎.諾亞方舟」再次現世,並由東京咒專兩名學生祓除,以此結案。】

——仔細地反覆確認過內容,過了許久夜蛾正道才將手上的檔案闔起放到一旁,身子則是向後靠着椅背,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剛剛拿在手上的是不久前他的兩個學生,五條悟與夏油傑完成的任務,雖然嚴格來說其實不能算是他們的任務,只是夜蛾正道曾經在課堂上提過一嘴,沒想到兩個學生竟然上了心,還不知哪裏弄到的消息鎖定了諸星宅,並且趕往現場祓除咒靈。

從這件事的經過到結果怎麼看都是好事,證明悟和傑兩個人確實很優秀……所以他當然不是因為兩人的事情在煩惱。

夜蛾正道真正煩惱的是高專新收的學生,也是在【諾亞方舟】一案中的關係人,諸星秀樹。

原本已經相當於懸案的諾亞方舟會被再次提及,就是源於新任警視總監諸星提出的追緝要求……然後悟跟傑轉頭就在諸星宅,諸星秀樹的卧室逮到咒靈。

此事終了后,諸星家既沒就【諾亞方舟】究竟為什麼會出現在諸星家宅,是否失蹤兩年的【諾亞方舟】正是被諸星家窩藏等等部分做出解釋,反手還將諸星秀樹送到高專就讀。

這種謎之操作別說是夜蛾正道了,就是高層恐怕也看不明白;要說諸星家是想棄卒保帥將藏匿咒胎的事情全都推給諸星秀樹,但諸星秀樹可是家族的直系,還是據說一直以來都很優秀的家族繼承人候選,算不上什麼無足輕重的棄子。

那麼假設藏匿咒胎的真的是諸星秀樹,諸星登志夫作為警示總監以及族長鐵面無私決定交出親孫兒……看上去也不像,因為直到諸星秀樹入學當天,夜蛾正道還被對方鄭重地拜託了,說是務必要讓諸星秀樹成為對日本社會有用的優秀咒術師,一看就是對孫兒有期待也有信心。

夜蛾正道不相信那樣希望孫子成材的祖父是想放棄孫子,面對詛咒久了對人們的負面情緒都會變得敏感,在他看來諸星登志夫身上並沒有這類的負面情緒。

不過,不管夜蛾正道怎麼想都不是重點,咒術界高層的決斷才是;高層的意思是要高專收下諸星秀樹,作為對諸星家的人質,也就近觀察是否真的與【諾亞方舟】有關。

一旦查清楚諸星秀樹真的曾經作為【諾亞方舟】的容器,那就是人類的大敵,必須即刻執行秘密死刑,不得容情。

「人類的大敵,不得容情什麼的……難道要我這麼和那個對孫兒寄予厚望的老人說嗎?」

別開玩笑了,死於自己人手裏這種事,可以理解容器體質的危險,但現在竟然連「曾經」是容器的存在都容不下嗎?

高層究竟在想什麼……夜蛾正道再度嘆息,揉了揉太陽穴選擇不去想這些。

夜蛾正道想到了最近成為他學生的諸星秀樹本人。

說起諸星秀樹,其實根本不是成為咒術師的料,嚴厲點說的話就是沒有才能;雖然擁有咒力但是少得可憐,頂多就是能放下「帳」的程度,做個輔助監督就頂了天了,要當咒術師很勉強。

夜蛾正道甚至還記得對方入學前的測試,他詢問對方要用什麼方法祓除詛咒,沒有多少咒力至少還能用咒具搶救一把吧,結果諸星秀樹竟然回答有沒有足球形狀的咒具,用着比較順手……腳。

夜蛾正道:「……」

雖然但是,這麼喜歡足球怎麼不去讀體專,讀什麼咒專?

雖然都是專門科目,但打個比方我們咒術就跟入選奧運項目代表國家出賽一樣嚴苛好嗎?!

就是這段對話讓夜蛾正道確認對方也不是自己想來咒專讀書的,畢竟但凡對祓除詛咒這件事有點了解的人,都不會問出這麼荒誕的問題吧。

「……其實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會這樣說是因為,低微的咒力和咒術適性等於低危險性,再觀察一陣子確認諸星秀樹確實沒有威脅,高層大概也會收回成令,對此夜蛾正道樂見其成。

然後問題又來了——幾天前諸星秀樹去出了第一個任務,回來以後竟然咒力竟然增加了!

而且充盈在他身上的咒力,與原本高專的結界登記的咒力性質略有出入,雖然給人感覺只是驟然覺醒了能力,但難保在高層眼裏也是這樣……就算被說成是再次成為咒靈的容器也不無可能,即便沒有那樣的事情。

總而言之,愁啊!

發愁的夜蛾正道再次嘆了氣,這時高專教師辦公室窗外依稀見到一個人影晃過去——雖然外頭的人因為太過矮小,從窗戶看過去只能看到頭頂——嬌小的身影轉進室內,淡金色頭髮特意改良過的小號高專制服映入夜蛾正道的眼帘。

「打擾了,夜蛾老師。我來送東西……是悟君、傑君以及秀樹君的任務報告書。」

給人溫馴印象的細柔嗓音響起,出現在眼前的金髮小女孩是另一個新進高專的學生,齊木空美。

「是妳啊,空美。」看到這名學生,就是平常十分嚴肅的夜蛾正道都忍不住微微軟化,「是悟他們要妳拿來的嗎,先放這裏吧,我等等去說說他們,讓他們別老是使喚妳。」

「沒事的老師,我完全沒有被悟君他們欺負唷,都是我自願的。」

齊木空美表面上十分乖巧地否認了,卻巧妙地將夜蛾口中的「使喚」替換成了「欺負」,情節可謂直接加重了,但夜蛾正道並沒有察覺。

「只是請我幫忙跑個腿,雖然不能使用術式所以路程有些遠,但這都是為了讓我訓練跑步的速度吧,我可以理解的,為了不拖大家後腿,我會更加努力。」

「明明知道高專裏面不能使用術式,還讓妳在高專校園跑來跑去的……」

夜蛾正道皺起眉,雖然速度確實很重要,但別說齊木空美年紀還小,她的術式本質上就是用於逃跑,輔助性質大於戰鬥能力;與其練習跑步,研究怎麼讓術式可以瞬發明顯更加重要……所以悟那傢伙,絕對是在哄騙年幼天真的同學!

雖然知道他這個學生頑劣,但沒想到連小女孩都欺負……這幾天看起來不是處得挺好的嗎,他還以為悟終於因為看到比自己年紀小的同學,懂得要體貼人家了,難道都是假象?

還有傑,竟然也沒攔着悟,教訓,必須一起教訓!

「我等下馬上就去修理悟那傢伙,他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實踐課多多練習術式瞬發暫時就夠了。」

「好的。」齊木空美回答,同時歪了歪頭,確認自己的引導與暗示都被夜蛾正道接收了,但看來要獲得「可以在高專隨意施展術式瞬間移動」的特權,果然還得加把勁。

下回再加大暗示的力度吧,要不裝得再委屈一點?但不太想做到那種地步啊,親口承認被猴子欺負什麼的,就算是騙人感覺也很討厭。

齊木空美想着,全然不管因為她一頓暗示,等會兒DK二人組即將慘遭夜蛾正道點名批評;最無辜的大概要屬夏油傑,報告本來是他要拿來交的,半路被齊木空美劫走不說,莫名其妙還背上了欺負小女孩的罪名。

「對了……雖然可能有點唐突,但我想問老師您是在煩惱什麼事嗎?我剛剛在門外都聽到您的嘆息聲了。」在夜蛾正道開口趕人以前,齊木空美開口,特意搶了夏油傑的報告書,當然不會只有一個目的,「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希望能幫上忙呢。」

齊木空美分外真誠地說。

反正肯定是諸星秀樹還有他體內的「諾亞方舟」的事情被察覺了吧,以咒術界目前的態度肯定是要即刻死刑。

她都知道喔,就是知道會有這種麻煩事,所以才要隱藏術式,在打敗楠雄的道路上的齊木空美可沒空分神應付蒼蠅。

「這……」夜蛾正道犯了難。

倒不是在想要不要把事情告訴對方,他當然不會把這種事向學生,還是齊木空美這樣天真的小女孩說……所以他是在想要怎麼搪塞過去。

「雖然我的術式幫不上什麼忙,而且剛加入高專不久,資歷很淺……但是我真的很希望幫上忙。」齊木空美猜出了夜蛾正道的想法,於是在話里不動聲色地加了籌碼,「因為,在入學之前就接受過同學的幫助,對我來說能在高專和大家一起學習真的很高興……」

「等等,入學前接受過幫助,誰?」夜蛾正道皺眉問,這是他不知道的消息。

「是秀樹君喔。」齊木空美面不改色地撒了謊,還將這個謊扯得似模似樣,「秀樹君和我都時常參加一些競賽,在某項學術競賽時正巧在一個場地。那時候我遇上了咒靈,雖然當時的我還不知道什麼是詛咒,但我親眼見到秀樹君祓除了咒靈。」

雖然全是謊言,但中間的細節很真實。

首先諸星秀樹透過澤田弘樹的幫助的確曾經參加過很多競賽,幾乎都會進入全國賽的級別,齊木空美本人這個貨真價實的天才更不用說,夜蛾正道也知道自己這兩個學生在一般人的社會裏似乎都被稱為天才兒童;雖然兩人沒有同時參加一個比賽的紀錄,但曾經在同一時間在某個全國性的競賽會場遇見卻是可能的。

其次競賽這種地方本來就聚集了一批壓力很大的參賽者,負面情緒下產生咒靈的可能性也很高。

齊木空美自問的謊言滴水不漏,但她還要再增添一點可信度,「入學的時候使用了術式時去到悟君他們的任務現場,我本來以為是因為鳥巢……但看到秀樹君就明白了,恐怕是因為那裏有我曾經接觸過的秀樹君,識別了他的咒力,陰差陽錯之下才會到達那裏的。」

「是這樣嗎?」

夜蛾正道頗為震驚,他跟硝子一樣,完全就把夏油傑當成上樹揭鳥巢的犯人了;然而現在年幼的學生在他面前嚴肅地點點頭,嘴上直說著「就是這樣唷,畢竟傑君這麼靠譜的人怎麼會上樹掏鳥蛋呢,鳥巢一定是被風吹下來的,話說跟我一起回來也是怕我一個人不安全來着」。

啊這,那他豈不是冤枉學生了?夜蛾正道有些尷尬,想着等等去教育五條悟的時候順道和夏油傑道個歉好了。

他就說跟悟比起來傑好歹還算穩重,而且都是高中生了怎麼會掏鳥蛋呢,真是的。

夜蛾正道也沒問齊木空美「那妳當時怎麼沒說?」畢竟對方還小,對能力掌握也不熟練,事後還能思考出自己術式的觸發條件與想像中的不同,已經很了不起了,哪還能苛責她。

不過,就齊木空美的說法……諸星秀樹一直知道自己擁有咒力,並也使用過這份力量祓除詛咒的話,那證明他對咒術界的情況不是一無所知,比起「無所知覺的容器」,倒比較接近民間自主覺醒的咒術師了。

但是……那為什麼他入學時表現得像是什麼都不知道,還說出要用足球射門祓除咒靈這種鬼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完全是外行人。

「說起來,秀樹君其實很辛苦呢。」齊木空美完全透析夜蛾正道的想法,彷佛解釋一般轉了話題,「明明只比我大一點,卻深受解離性身分疾患之苦……」

夜蛾正道:「……?」

「解離性身分疾患?」

什麼鬼?他的學生有病他怎麼不知道?

「哎呀,老師沒聽說過嗎?解離性身分疾患,俗稱人格分裂症。」齊木空美一臉稀鬆平常的模樣開始科普,「其特徵是解離性失憶和身份認同轉變,患者出現兩個或以上明顯不同的身份或人格部份,就有如『在一個身體裏住着好幾個靈魂』的精神疾病——兒童百科全書上面寫的。」

「據說罹患了這樣的疾病的人,還能做到『與自己對話』或是『在腦內和其他人格開會』這種事唷,另外每個人格都會有不同的性格、性別,經歷和能力也不同,有時候主人格還不知道副人格的存在,因此會出現間歇失憶的現象——也是兒童百科全書上面寫的。」

「……」夜蛾正道覺得聽着這個癥狀覺得有點耳熟,「聽起來……就像是被附身了一樣?」

那不就是容器體質身上常見的現象嗎?

果然就是容器吧。

「沒錯,也有這種說法呢,不愧是老師,真厲害!」齊木空美一拍手,裝得十分佩服,「不過,現代醫學已經證明了不是那麼一回事喔,解離性身分疾患不是鬼上身,當然也沒有被什麼髒東西入侵,他們單純只是有病而已。」

夜蛾正道:「……」

雖然但是,總覺得這麼說並沒有比較好。

「其實仔細想想就知道了,」齊木空美沒有理會夜蛾正道欲言又止,擺明不知道該不該糾正學生充滿歧意的說法的眼神,逕自說道,「秀樹君在十二歲以後成績突然變得優異,入讀名門中學椚丘學園不說,更在諸多大賽斬獲許多獎項,但在以前他本人似乎最討厭讀書了……如果說是被奇怪的東西附身,應該要像電視上動畫片的反派一樣征服世界,而不是變得熱愛學習吧。」

不得不說,夜蛾正道覺得齊木空美的話很有道理。

是啊,要是諸星秀樹真的是容器體質,曾經被【諾亞方舟】附身好了……那也不能不去製造恐慌,反而去刷數學題庫吧。

別說可不可能,首先咒靈的智商就沒法做到,就算是最高級別的特級咒靈也不像人類擁有智慧,能破碎地吐出些單詞就是極限了。

就這智商還想做高數?根本不可能。

「據說秀樹君曾經是『繭』遊戲的試玩者,我和好多競賽圈的也很崇拜秀樹君的朋友都討論過,秀樹君可能是那時候受到了心靈創傷,才會衍生出全新的人格。」齊木空美無中生友,繼續瞎掰,「因為秀樹君時常自言自語叫着『諾亞』這個名字。其實大家都知道的,只是秀樹君不想承認自己有病,所以我們體諒他。畢竟這種事也不是很少見,據說一般社會中罹患解離症的人大約佔人口10%左右喲,比咒術師的數量要多了呢。』

這樣的話確實是比咒術師的數量要多。

眼見夜蛾正道似乎陷入沉思,齊木空美見好就收:「啊,話題扯遠了,真不好意思夜蛾老師。只是想着稍微聊聊天老師您心情可能會好一點……打擾到您了吧?我還是先離開好了。失禮了。」

齊木空美帶着乖巧的表情離開了,留下夜蛾正道一人在教師辦公室沉思。

「解離性身分疾患嗎……」

他好像知道給高層的定期監視報告書該怎麼寫了。

話說回來,現在夜蛾正道也開始覺得他這個學生說不定真的只是有精神病,而不是像上層猜測的那樣是什麼容器體質。

不過……

「原來兒童百科全書上面有寫這種事情……?」

-

「哈哈哈哈哈哈!」

五條悟在座位上笑彎了腰不說,還瘋狂鼓掌,好好的一個紅顏美少年活脫脫整成了笑出驢叫的人型海豹在拍手。

夏油傑在一旁看了很想讓友人注意形象,但他自己也忍笑忍得很痛苦,實在沒有餘力。

「人格分裂,真有妳的啊空美!」張狂地笑了一陣子,終於收住笑容的五條悟毫不吝嗇地讚美着一旁看書的金髮小女孩,「我都沒想過——不過比起被詛咒附着,確實人格分裂比較好……噗哈哈哈!」

「那是因為我說的是真的。」齊木空美的視線並未從書本移開,她面前的那本書正是讓夜蛾正道大為讚歎的兒童百科全書。當然,只是書皮,書皮下實際上是什麼書根本沒人知道,「諾亞方舟雖然以咒靈奠基存在基礎,但從本質構成與人類的靈魂是一樣的。」

所以說是一體雙魂還是人格分裂都好,總之,現在諸星秀樹與諾亞方舟已經不是單純的「寄生」與「被寄生」的關係了。

「這到底是怎麼做的?」夏油傑好奇地問。

夏油傑對澤田弘樹——現在叫諾亞方舟——的感覺很複雜,一方面覺得身為咒術師就該祓除咒靈,另一方面又覺得對方的經歷以及行動都令人同情。兩相權衡之下,其實還是希望諾亞方舟能得到好的結局。

這與過去只想祓除對方的想法不同,大概比較接近,想「超渡」對方吧,不得不說是十分新奇的體驗。

「沒什麼,把一些存在的因子同化,再把存在的矛盾加以排除就行了。」

「是術式嗎?」夏油傑想到了當時齊木空美吐露的術式名稱。

「無矛盾律法」以及悟猜測的「無限」……空美的術式,具體內容到底是什麼呢?

聞言,齊木空美終於抬起頭,卻沒有回答夏油傑的問題。

「傑君跟悟君有點吵喔,這樣我沒辦法好好看書,而且有人看着秀樹君也沒辦法自在地幫我捧書翻書了。」

「原來妳還記得我啊?」蹲在地上雙手朝上手捧兒童百科全書的諸星秀樹猛然抬頭,十分震驚,「我還以為你們都當我不存在!」

「咦,」五條悟微微瞪大了他本來就很大的眼睛,「你在啊?我還以為只是造型特殊的書架子啊。」

「唔,我和你有同感,悟。」夏油傑看着諸星秀樹,表情也有些詫異,「真是了不起啊,剛剛真的以為只是架子。」

「雖然猜到了但是你們也說得太過分了吧?!」

「那是因為秀樹君使用了剛剛得到的術式『共感同化』然後把自己跟桌子同化了喔。所以現在說是書桌自帶的書架子也不為過。」

「原來如此。」

「理解了呢。」

「我才沒有用術式,還有齊木空美妳不要瞎掰好嗎!」

諸星秀樹終於忍無可忍地站了起來,兒童百科全書都被摔到了地上。他氣勢洶洶地雙手叉腰,決定這次絕對不要放過這個囂張的小女孩。

「我說,妳這傢伙……」

「諾亞方舟,」齊木空美突然開口,「在我滿意之前都要任我予取予求,之前是這麼答應我的吧?」

聞言「諸星秀樹」的臉扭曲了一下,旋即換上了另一副表情,看上去冷靜平和許多,「是的,空美。」

「說是要任我予取予求,但現在只是要求你幫忙拿書翻頁而已,不是做牛做馬,這樣子都不願意滿足我嗎?」齊木空美故作為難的樣子,「真傷腦筋啊,果然只能把你格式化弄出更聽話的人格了嗎?」

「喂!妳不要衝動啊!」諸星秀樹臉色又是一變,這回是本人,「弘樹又沒有做錯事!」

「沒有弘樹,剛剛那是諾亞方舟喔。」齊木空美微笑糾正,「如果是澤田弘樹的話很遺憾就真的只能給我去死了。你也不希望喪失如同靈魂摯友的諾亞方舟吧?所以最好不要再搞錯啰。」

「妳這傢伙真的很陰沉欸……」諸星秀樹向後倒退兩步,感覺自己還是不擅長應了齊木空美,「為什麼像妳這樣惡質的傢伙會是弘樹生前唯一的朋友啊?」

「我不是澤田弘樹的朋友喔,嚴格來說那個可悲的傢伙的死亡為止都沒有朋友呢,死後的朋友也是個黏稠的噁心咒靈。啊,這麼說的話,澤田弘樹這個人要比我陰沉個一百萬倍左右吧?」

「我之前就想說了,妳這傢伙是抖S嗎?!」

「等等,秀樹,」這時一旁的夏油傑露出了不贊同的表情,「抖S這種詞不應該在空美面前說吧,她還小。」那可是小孩子不該知道的詞。

「她除了那個殼子以外哪部分算得上是需要呵護的幼兒了,夏油傑你敢不敢立下束縛證明自己是真的覺得齊木空美是真的小孩!我就問你敢不敢!」

「我個人感覺自己是平衡型呢,被挫敗感擊垮時也會自其中品味出一絲甘甜的類型……當然了像是稍微捉弄一下別人玩弄他們的人生也別有一番風味就是了。」

「夏油傑你聽到了嗎?這裏有魔鬼在說話!別說小孩了,在你眼前的這個東西只是一個人形的黑暗物質罷了!眼睛小就算了但你可不能瞎啊!」

「……秀樹你再說一次?我剛剛沒聽清你說什麼。」

「對不起夏油傑大人是小的錯了,快把您老的暗黑系寶可夢收起來吧求求了!」

五條悟嘴裏叼着跟棒棒糖站在邊上看戲,表示這段漫才表演那是極好,很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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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咒回]放棄劍橋大學入學高專后我弟弟替我拯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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