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十畝水田？七仙女
忙碌了一天的男人們趕忙把飯食吃了，陳才看見自己爺爺陳旺和弟弟陳志吃完飯食又去了產房那邊，趕忙也扒完了飯，去了東邊偏房自己媳婦李氏那邊。
李氏這邊因為懷相和生陳容的時候很像，孩子乖得很，實在是與小王氏懷的這胎鬧騰的樣子不太像，大家嘴上說著兩房媳婦懷的可能都是個男娃，實則都知道小王氏才可能，李氏這邊多半還是女孩了，但是李家也厚道，兩房媳婦吃穿用的都是一樣的，你有我也有，只不過是小王氏先分，李氏后拿而已。
陳才推開房門，發現妻子李氏還在給自己縫着裏衣，抬起頭來看到他才放下手裏的活計，雖心下十分感動便語氣還是稍微冷硬的對她說道：「都說了燈油下做活，費眼睛，也別給我留燈，早點睡。」
李氏先抿嘴笑了，然後對他說道：「相公說的是，我以後白天做這些。今兒個主要還是穀穀她娘要生了，心裏頭還是有點惦念，但是我這肚子也不敢多挪動，還有十來天就滿十個月了，這孩子也拖着不想出來。」
陳才聽了這話，頓了頓說道：「你也別想太多，咱們老陳家，自從來到這村子，這孩子什麼的，都是足足的養下來的，別瞎想，這回穀穀她娘也應該沒什麼事情的，看這架勢，估摸着咱爺爺想的曾孫真的要來了。」
好像聽到自己的名字，一旁的陳谷砸吧了下嘴，在床上踢了踢被子，還把小手拍在了自己姐姐陳枝頭上，陳枝倒是可能因為白天摘果子有些累了，睡得死，只是皺皺眉頭，頭一偏，歪過去睡了。
看着孩子們睡覺的樣子，陳才夫妻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李氏悄聲說道：「相公，你去東屋那邊看看吧，能不能搭把手，萬一生了個男孩，咱爺可就高興了。」
陳才嗯了一聲，趕忙又去了東屋那邊。其實農家普通婦女生孩子原本不必這樣興師動眾，可一是陳家這麼些年沒生男孩了，這次小王氏懷的動靜太大了，早有村裏頭有經驗有眼力的婆子說這肯定是個男孩，家裏頭對這胎期望太大了，二來明天是皇爺的八十壽誕，陳旺這些受到皇爺大恩的百姓們，明個本來就要早起去村裡祠堂舉行活動，這孩子眼見着要和皇爺同一天生日，可不得就大家一起等着了么。
東屋內，王氏扶着小王氏，楊氏給她擦着汗，小王氏嘴唇發白，臉上半點血色都沒有，手死死的拽着從樑上吊下來的粗布繩，鄧產婆撐着她的兩條腿，不停地喊着：「呼氣，吸氣，用力，已經看到孩子頭了······」但是偏偏孩子養得太好，頭略微有些大，就是下不來。
此時屋外的陳旺好像有些等不及了，他鬆鬆腿，從蹲坐的狀態站了起來，好像做了什麼重大決定，充滿溝壑的臉表情深沉，對着裏頭喊了一聲：「老婆子。」這聲音太過響亮，驚動了其他有些打瞌睡的陳家男人們，陳志靠着東屋牆上也被嚇得打了一激靈。眾人都在猜自家老爺子想說什麼，就聽陳旺擲地有聲道：「你去告訴志哥媳婦，如果她生下來咱們陳家曾長孫，百年之後，我把皇爺分給我的咱們村頭的十畝水田單獨分給孩子，讓她使了命的生。」
聽聞此言，饒是關係很好的陳家叔侄兄弟們也是羨慕紅了眼睛。對於農家來說，田地就是命，別說皇爺當年分配的上好的水田了，在其他村子裏，光是因為一畝三分的薄田，就算是兄弟姐妹們之間，都會有糾紛的。這時候光一個男娃，自己個兒就能從老爺子那邊拿到十畝上好的水田，怎能不讓人羨慕。
楊氏聽了這話也大吃一驚，她本就把財物看的重，但是這老爺子說了她也只能應了，對着小王氏耳邊說道：「志哥媳婦，你聽到了嗎，你爺說了，這個男娃生了，能拿到家裏頭十畝水田，叫你快點生。」.
一旁的王氏自然也聽到公公的話，心中一片狂喜，自己娘家攏共才二十畝薄地，年年還需要租別人的田地耕種，老爺子年紀也不小了，等他去了，這十畝水田要是落在孫子手裏，娘家以後租田地可就省事多了。便不由得握緊身邊侄女的胳膊。
只聽到啊的一聲尖叫，一團血肉就這麼滑到了鄧產婆的手裏，可等鄧產婆抱着孩子擦了外面那層血污，孩子大聲的哭叫起來，這才能看看是難是女，等她定睛一看下面，便只能佯裝喜意的對着楊氏說道說道：「恭喜陳大嫂子，喜得千金。」這話一出，屋內三個人都懵了。
小王氏拖着剛生完孩子虛弱的身體說道：「不可能啊，這懷相就是男孩啊，懷她姐姐，從來沒這麼鬧騰過啊。」期盼的神情看着孩子，但是孩子性別不會騙人，這結果倒是把自己氣暈了過去，癱在了婆婆身上。而一旁的王氏已經呆住，原以為十畝水田已經是囊中之物，可是這孩子從自己眼皮子地下出來的，就知道這胎沒錯，就是個女孩了，十畝水田離自家遠去了。
楊氏倒是因為經歷的事情多經歷的了風浪，這曾孫子變成了曾孫女，快十個月的期盼破滅了，但也能撐得住，臉色還能繃著，也擠出假笑來，對着鄧產婆說道：「鄧產婆，你去把孩子包好給外頭的人看看，這孩子命也好，一會兒就到了皇爺的壽誕了，皇爺福運昌隆，能佑她平平安安。」
鄧產婆把孩子用襁褓裹好，推開了門，外頭的男人都盯着她和手裏頭的襁褓。鄧產婆也有點緊張，但還是強行擠出一點笑來，說道：「恭喜了，陳家大哥哥，喜得千金。」
這喜得千金幾個字一出，也不知道在場的人心中是喜是悲了。陳旺倒是十分鎮靜，彷彿剛剛拿出十畝水田的人當孩子獎賞的人不是他，給鄧產婆塞了荷包，裏頭包的同之前的荷包一樣是銀子，從產婆手裏接過孩子，衝著旁邊扎耳撓腮的陳志說道：「志哥兒，來，這又是個閨女，還趕在皇爺之前出生，想先蹭蹭皇爺的福氣，這個小機靈。」
陳志現在倒是年輕，看着爺爺好像對閨女的出生沒有特別難受，也很是親香，就也沒多想，抱着孩子就開始逗了起來。
聽到又是個閨女，老爺子的田也沒有給出去，陳家男人們也這麼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