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施肥和讀書
有可能是發泄過了，加上有了盼頭，李氏這幾天精神十足。陳瑞照樣大部分時間黏着陳旺，或是楊氏，偶爾和小姐姐陳宜出去玩，路上常常能看見李氏殷勤的眼神，也慢慢熟悉起來，願意讓着李氏抱。
但李氏抱着「失而復得」的孩子，眼睛都有些紅了，本就是親母子，若不是被陳旺夫妻抱走抱走，怎麼會讓孩子連母親都陌生，只能在外面少少的抱幾回。
陳瑞這幾天和李氏經常「躲貓貓」玩的倒是開心，而這幾天陳家男人們就不行了，因着心中對着田地增肥那法子有些念想，但是因為陳瑞說了，那法子還需得幾天，只能按下心中的焦急。
好不容易焦急等待的幾天過去了，陳旺抱着眼睛還未完全睜開的陳瑞早早的領著兒孫們來到了那片地。幾人穿過莊稼的層層阻攔，來到坑附近，陳萬一馬當先的掀開木板和上頭的秸稈，看着下面顏色發烏的發酵好的糞水，後面陳才拿着瓢和木棍製成的舀子，挖上來幾小桶。
陳瑞這時候已經醒了，說來也奇怪，這發酵的糞水味道是有些臭的，但是陳瑞這個小孩子卻一點沒聞到似的，坐在陳旺懷裏，指着自己親爹剛弄出來的幾桶糞水，對着眾人說道。
「就是這個肥料可以肥田，如果田地上沒有糧食，就在種之前，把地翻好后，在上面澆了再拌好，多晒晒太陽，養養田，過幾天再種，如果是已經種了東西，那就把糞水多加水弄稀一點后，然後澆在根那邊，直接澆，會燒苗，不行的。」邊說邊指划著。.
陳瑞這時候說了這一連串的話，連個磕絆都沒有，手舞足蹈的說的十分詳細，更使得陳旺信了是有神仙傳給陳瑞的法子。對着大兒子陳鄉說道：「你和幾個兄弟子侄，按着瑞哥這話試試，萬一有效就是祖宗保佑了。」
陳鄉就領着陳家男人們熱火朝天的弄了起來，幸虧是這片地離着村子不算近，而且陳旺他們這次出來的時間也早，乾的這樣熱火朝天的，陳旺竟還沒看到村裏頭其他人的影子。後來陳旺想了一下，才想起來最近的時節，就知道了，大部分前期下地的活已經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就是每天澆水，這才人影稀少的。
不一會兒，竟已經弄得差不多了，這次陳家幾個坑沉積的糞水不多，就算稀釋了許多來澆，竟也還差了一畝，陳家人大多有些遺憾，早知前面的澆少些了。看出來長輩們尤其是陳鄉的臉上的遺憾，陳瑞坐在陳旺的臂彎里，衝著陳鄉在的方向，對着大家說道：「大爺爺，這一畝就澆點水唄，做個對照看看，沒有澆咱們做的糞肥的莊家和澆了的，後面效果如何。」
他脫口而出的對照二字，着實有些讓在場的眾人有些納悶，但是後面的解釋也讓他們明白了對照的含義，看着這小小的孩子，嘴巴里總是冒出有些奇特但是又能精準形容的詞語，陳萬是真覺着陳瑞有些靈慧了。
陳旺做的胎夢內容也沒告訴陳家其他人，但確實陳瑞表現出的性格和說話方式有些不似一般兒童。
以前陳鄉父子總是聽着楊氏說著陳瑞哪裏哪裏好，十分聰明的，但是每次他們看着也只覺是很乖巧以及總是跟着陳旺走，沒什麼特別的，也是猜測是陳旺夫妻自己撫養，所以看着偏愛了些，才以為說孩子聰明靈巧。
但是前兩天及今天，陳瑞確實說話條理分明，而且總能冒出些新奇的詞語，這時候才發現，是孩子確實早慧了些，陳萬不由得心思一動，偷偷和陳鄉說了什麼。
一行人回到家中后，陳鄉便帶着陳萬偷偷找了陳旺。
陳旺還納悶，大兒子一般不會私下找自己談事情，這次竟還帶上了長孫陳萬。
可真正想和陳旺說事情的是陳萬，等聽了陳萬的話，才讓着陳旺和剛剛就知道陳萬想法的陳鄉有些吃驚了。
陳萬說想讓陳瑞去讀書？
這話算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了，陳家因為二十年沒有男丁算是斷代了，而現在也只有獨苗苗陳瑞，若是幾十年後，幾房長輩們陸續去了，真讓陳瑞拿着陳家田產的，他自己肯定種不完，而獨木難支，說不定這麼多田產反而惹事。
陳旺聽了陳萬的想法，頓時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幼稚，等家裏頭自己和兒孫們陸續走了，就算分家了，陳家的田地只能給陳瑞，加上自己有的私房給他，太多了，被外頭知道了反而不是福分，還不如趁着家裏頭還未分家，擰着一股勁，送他去讀書，但凡能讀出來個功名，日子還不比現在要好，況且這樣陳家也能變成耕讀之家，名頭也好聽。
隨着皇爺的統治，王朝日趨穩定，學武終究沒有學文的有出路。讀書考功名雖也耗費許多錢財，但是對着陳家家中只得一個獨苗的情況，這錢財也是值得的。
陳萬還在說道：「等瑞哥兒稍大一點兒，可以去縣城開蒙，不僅離得近，還有秀姐兒和容姐兒照應，章家又是開書鋪的，書本筆墨紙什麼的拿着也便宜，我有空去問問女婿，鈺哥兒那邊的蒙師教的不錯，看看後面能不能也方便瑞哥兒去那邊試試。」
陳旺聽了更是覺得妙極，陳萬的大女兒陳秀嫁的章家本來也是有門路的，陳容嫁的倪家更是和縣官那邊認得，瑞哥兒的兩個姐姐嫁在縣城也方便照應。現在也不急，等着再攢個一筆銀子，好給瑞哥兒好好上學使。
陳家最有話語權的三個人商量了好久，終於定下來了，但是因着孩子還小，準備等陳瑞稍大些再說。
等陳鄉父子離開陳旺屋子老遠后，陳鄉按捺不住自己的疑問了，但是看着家裏頭經常來往的女人們，就將陳萬扯到了牛棚那邊，準備帶着孩子老當益壯放放牛。
牽着牛出去吃草時，陳鄉便問道：「怎地和你爺說那些，讀書可不是個小數目啊，而且還麻煩秀姐兒。」
陳萬則輕撫着牛，又抬頭看了看天，回頭對着親爹答道：「爹，你覺得我這幾年還能有兒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