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趙氏的打算
趙氏在陳家也是待着二十來年了,陳家人口眾多,每房肯定也都存着點私產,而且趙氏這麼些年就生了兩個女兒,就算是為了以後能有錢補貼女兒,也不是把自己和陳石賺了的錢都上交給家裏的。
陳旺夫妻看着家裏頭都是睜隻眼閉隻眼的,陳石又不是什麼大手大腳的人,趙氏也是賢惠,把自己這房也打理的不錯,況且楊氏一般買布料的時候都是給家裏頭成匹成匹的買,並且為了家裏面公平,每房除了懷孕的人特殊外,都是一樣着足足的給着。
所以趙氏其實和陳石攢了不老少的私房,想着以後貼補女兒,以及給自己留點錢防老。但是看着眼前娘家的樣子,就想着先給哥哥,等娘家這頭緩過來再讓還回來,只是這事情委實還是大了些,她又不敢擅自做主,只得想着早點回家和陳石商量。
趙木高和陳家相熟,看趙氏這樣,猜測妹妹肯定不停自己剛剛的話,估計回家和陳石商量着要補貼自己,但是又不能直說兒子在設計她和小趙氏。只得臉憋得通紅,窘迫的說著:
「妹,你別想着補貼我了,你和妹夫存的那倆錢給咱外甥女,你哥我這人,你還不清楚嗎,真要是撐不住了,我會和你說的,沒啥事,你看你侄孫滿歲也接着辦呢,沒啥大事,借二柱那些利子錢的人,真要是要了那麼高利錢,我就去找陳叔,問他借個令牌告狀去,關了這些黑心人進牢裏去。」
皇爺今年已經八十了,他登位的四十年裏,懲治了的貪官污吏的人頭堆起來能鋪滿北京城,是真正想着百姓的好皇帝,而且看起來依舊硬朗,百姓們衷心愛戴着他,希望他長命百歲,各地給他立着生祠。
而皇爺出的這項規定着實幫了平民百姓不少忙,以前這種人,勾搭着底下的官吏,讓老百姓求告無門,只能賣田賣兒賣女的還着這些本不該有的利錢。現在只要查清這些腌臢事,關大牢都是輕的。
趙氏聽着自家哥哥這麼說,倒是心裏稍微定了,但是還是想着嫂子的身體和娘家現在的情況,心中總是擔心的緊,準備回陳家和陳石說道說道,只是面上還是沒體現出來,故作放鬆的和趙木高說著:「行,哥你有啥需要幫忙的,和我說,或者直接喊着我相公,和他說。」
趙木高看着趙氏臉色不像剛剛那麼擔憂,心中也是鬆了口氣。他是農家漢子,家裏頭因為劉氏的身體花錢如流水,但是畢竟有了第三代,總體還是向好的,自己也能擔著,真的不想自己妹妹和女兒因為想着娘家在婆家受到什麼委屈。
趙氏這麼擔憂也是因為她年幼的時候,家中也是因為娘病重,加上夏朝開國不久,剛剛安定,什麼都缺,流水的葯錢,硬把家裏頭原本還成的家境拖成了愣是只能出去幫忙給別人家的種田,才能維持生計。
當時陳旺分得了幾十畝地沒幾年,但是想法沒轉過來,不肯個給別人,愣是請了人來耕地,當時看着趙木高還是半大孩子,幹活只能幹個一點,但是每次給飯吃都是讓他吃的飽飽的,才勉強讓着趙木高給趙家減輕了負擔。
但是趙氏的娘也沒留住,趙氏的爹也因為過度勞累走了,家裏長輩們都走了,又只留下趙木高和趙氏。當時趙家是欠了一屁股債,兄妹倆加上後來趙木高娶得劉氏,趙家就三個人,慢慢的將趙家撐了起來。但是掙扎着到趙氏大了準備說親的時候,趙家家裏頭也是沒個幾文。
當時趙木高和劉氏硬是不聽媒婆說的那些能給高彩禮的沒了老婆的鰥夫,一點要給劉氏找個靠譜的。後來陳家的陳石因為本就和趙木高認識,又機緣巧合下看到了趙氏,喜歡上了,就和父母商量了一下。陳旺和楊氏打聽了后,當時就覺得趙木高心正,父母死了,十幾歲的妹子能養到大,這家女孩肯定也好,也沒管趙家窮不窮的,來趙家提親了。
趙氏在陳家二十幾年來,吃飽穿暖的,雖談不上大富大貴,但是比自己在娘家也算是好太多了。而趙家,在趙木高和劉氏勤勞下,也慢慢攢了錢,大兒子趙大柱也懂事,早早的幫家裏頭幹活,照顧弟妹,趙家也慢慢起來了。
只是天有不測風雲,趙大柱早逝,剛娶的媳婦也守不了寡,回娘家了,只留下女兒在趙家,後來因為趙大柱的女兒幫家裏忙,上山摘果子,就失蹤了,也不知是被拐了還是死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接着就是劉氏發現自己容易心虛氣短的,去看了大夫,說是不能勞累,得休養的富貴病,這兩年嚴重起來還得常常喝葯。
眼瞧着趙家現在這情形和自己年幼時的情形那麼像,趙氏怎麼可能不擔心娘家,但是現在畢竟還沒到那程度,只是心裏有了些盤算而已。
就在趙木高和趙氏在說著家裏頭什麼情況的時候,劉氏和小趙氏在房內也說著母女間的小話。
「娘,你身子啥時候出了這麼大紕漏啊,過年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咋過了沒倆月,這床都下不來呢,啊?」小趙氏帶着哭腔說道。
劉氏之前也是逞強,明知道這病就得休養,偏偏聽說前些日子裏縣城賣菜容易來錢,硬是拖着身子,早起一起幫忙弄菜,當時家裏頭其他人看着她說身子已經好多了,就沒多想,讓着一起弄了,等賣菜這事結束了,劉氏就倒了。
劉氏也被自己這次嚇到了,只得安慰女兒說道。
「唉,娘之前貪了點,早知道就不該下那地,這葯錢花的比賣菜錢還多呢。」
也和女兒說了自己為啥忽然發病這麼狠的原因,聽得小趙氏又是心疼她又是氣的。
眼見着女兒又要對着自己念叨,劉氏忙說著:「閨女,你最近懷上了嗎?陳家那邊對你還成不,女婿見你回家還說什麼嗎?」
這一連幾問是把小趙氏問住了,小趙氏心底本來對親娘的那種悶氣轉成了對自己的酸苦和對陳信的感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