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明月出天山
最近幾天似乎沒什麼政務,崔雪見到承露殿的時候,皇帝正悠閑地作畫。
“在從小也算見過名家書畫,與皇上的畫相比似乎要略遜一籌呢。”
秦宸勾勾嘴角:“哦?可朕聽說,,來,仔細點評一番。”
崔雪見只好細細看去,心說她一個星際植物人,對這種陶冶情操的東西實在是連誇都不知道怎麼誇啊!
畫自然是水墨畫,一株高大的柳樹,一方小案,上面有酒壺酒杯。沒有人物,沒有詩詞,簡單到極點,說是隨手塗鴉也不為過。
崔雪見饒是絞盡腦汁也看不出來有什麼深意,更別說還要誇出一朵花兒來。
“詩詞歌賦,最喜將那些詩詞作曲演唱,只不過與那些名家小曲兒不同,今日見了皇上的畫,卻想起當初作的一首曲兒來,皇上賞臉聽一聽好不好?”
“你說是見了朕的畫,於是想起了一首曲兒?”
崔雪見信心十足:“正是呢,皇上,臣妾需要一張瑤琴。”
瑤琴很快就送來,崔雪見擺好架勢,心中慶幸還好有系統可以接管她的雙手,不然她只能清唱了。
“楊花落盡子規啼,聞道龍標。我寄愁心與明月,隨風直到夜郎西。
倘若相逢即別離,迢迢千里無期。此地,何時,再相遇。
清風起,風將溫酒拂去一腔暖意。知心人,酒過半巡稱知己。
詩中句,總是難敘當時語。他提筆,借離別,嘁嘁。
楊花落盡子規啼,聞道龍標。我寄愁心與明月,隨風直到夜郎西。
倘若相逢即別離,迢迢千里無期。此地,何時,再相遇。
話中題,總是難述平生遇。他提筆,借花月,噫噫。
楊花落盡子規啼,聞道龍標。我寄愁心與明月,隨風直到夜郎西……”
崔雪見根本不管手指怎麼動的,她只脈脈柔情地看着端坐的皇帝,聲音清亮卻不嘹亮,像是在訴說愁緒。
一曲唱完,崔雪見僵硬的手指平放在琴弦上,朝着一臉驚艷的皇上邀功討賞:“皇上,臣妾這首小曲可是道盡了您的畫中意?”
秦宸輕咳一聲,越過畫不提,犀利點評道:“好練練,嗓子不能叫這雙手拉低了。”
崔雪見看了眼那張瑤琴,倒不是什麼傳世名琴號鍾、繞樑、綠綺、焦尾,心說不要白不要,反正她練也是練人機合體,擺着也挺有格調。
“臣妾謝皇上,說起來,今兒皇後娘娘還提議宮中姐妹們在太后壽宴上獻藝呢,可惜臣妾的小曲兒只能唱給皇上聽了。”
秦宸笑了笑:“你的琴技確實拿不出手,上去也是丟人,有自知之明也好。”
崔雪見被拉着坐到秦宸旁邊,她得寸進尺地湊近,看着那雙丹鳳眼裏自己的倒影,悄聲說情話似的:“那臣妾以後只給皇上彈,也只唱給皇上聽,好不好?”
都說情侶對視十秒就會接吻,這個定律在兩人身上不就應驗了。
唇舌交纏,聲響曖昧,久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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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日光熱烈,透過窗戶,將整個承露殿籠罩成暖色調,冰山散發著冷氣白霧裊裊,倒顯得有幾分雲窗霧閣的樣子。
崔雪見靜靜靠在秦宸懷中,她其實不喜歡睡午覺,但誰叫皇帝有這個習慣呢?
上午的激吻太過熱烈,秦宸看她的眼神也透着幾分真心的喜坐在一邊欣賞工作中的帥哥,時不時端茶遞水,關心一下皇帝的手腕酸不酸,然後一臉心疼地抓着龍爪揉一揉……
嗯,總而言之,刷滿了存在感。
傍晚,兩人用完晚膳,閑庭散步到天黑,皇帝就抱着人上了龍床……
第二天,深知自己備受矚目的崔雪見穿得規規矩矩,既不會越過貴妃的華麗貴氣,也不會寒酸到惹人嘲笑。
只是請安這種事,不就是用來打嘴仗的嗎?
“瑾才人,本宮瞧你面容也算端正,怎麼行徑如此不符?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畫人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這話說得隱晦,但不就是說她狐狸精嘛?會勾搭皇帝不服啊?
崔雪見起身行禮:“貴妃娘娘好眼力!臣妾面容端正,性子卻是個活潑的,不比娘娘表裏如一,皎月之姿容,皎月之品行。”
貴妃撇她一眼,偃旗息鼓了。
下首的周才人咬牙暗恨貴妃不給力,親自上陣:“瑾姐姐,妹妹還從未見過承露殿正午時的模樣呢,不如姐姐給妹妹講講?”
這話音一落,四周的目光都變得焦灼了幾分,在場的,又有幾個早早地被傳召去承露殿紅袖添香、柔情蜜意地伴駕呢?
崔雪見看向上首的皇后,微微笑道:“猶記得皇後娘娘昨日才說了後宮不得干政,那承露殿也是皇上處理政務的地方,臣妾哪裏敢亂看?還請皇後娘娘明鑒。”
打算看戲的皇后迫不得已接了話:“瑾才人懂規矩是好事,周才人也要記好了,日後若在白日進了承露殿,不要亂看就是。”
周才人瞪了一眼崔雪見,起身行禮:“是,臣妾謹遵皇後娘娘教誨。”.
這一茬過去,皇後娘娘索性賢惠地問了幾句小產休養中的趙美人和楚婕妤,又關心了幾句正懷孕的麗昭媛和瑤婕妤,算是今日的茶話會結束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