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本源樹
“你這小妮子，把咱們老底抖得乾乾淨淨，趙姑娘，進來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碧海夫人倚着門，似笑非笑地看着右林和趙嫻，但並沒有責怪她們的意思。
但碧海夫人找她做什麼？難不成和江聽棠有關？
趙嫻點點頭，跟着碧海夫人進了屋裏。
那是一間滿是柜子的房間，柜子上擺着花瓶，裏面有的是鮮花，有的是枯枝，但最多的還是竹簡和泛黃的紙。
最中間擺着一張木桌，和三張椅子。
“入座吧，趙姑娘，你聽說了落神弓有何感想？”碧海夫人身側坐着江聽棠，她神色異常，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過，趙嫻猜測她應該答應了碧海夫人成為她的弟子。
“晚輩覺得太過誇張，哪有什麼神……”趙嫻還沒說完，碧海夫人就搖了搖頭，“難不成真有？不是吧。”
碧海夫人噗嗤一笑，面對有些害羞的趙嫻，她還想繼續逗一逗她，可腦海中的另一個聲音告訴她，小心被揍。
“當然沒有神，不然我們這些修士在他們眼裏，豈不是非常可笑。”碧海夫人正色，“但落神弓是真的，我的想法呢，應該是氣運之子才能打開它。”
“哦？真的有氣運之子嗎？”對此，趙嫻總是抱有懷疑的態度，氣運之子這種說法就非常不公平。
“懷疑是好事，但氣運之子真的存在，而且並非你想得那麼簡單，他不是集一身好運在身，反而是個不折不扣的倒霉鬼，他必須拯救三洲。”
這不就是苦逼的工具人嗎？
趙嫻的心思明明白白都寫在臉上，碧海夫人連猜都不用猜，又說：“當然，他要是成功了，那一定會飛升。上天沒有那麼殘忍。”
“你為什麼和我說這些？”趙嫻心裏泛起嘀咕，氣運之子總不會是她認識的修士里吧？
“沒什麼，就算那把弓拍不拍賣，都會落入氣運之子的手裏。我讓你來是因為，我的弟子有一個非常大膽的想法。”
？？？
滿頭問號的趙嫻開始有些害怕，什麼叫非常大膽的想法，連碧海夫人都覺得非常大膽，那得多麼可怕？
一直沉默的江聽棠抬頭，看向趙嫻，似乎決定說出來。
“我懷疑落神弓和輪迴珠為同源，都是本源樹製成。”
被這個消息衝擊的趙嫻一時間有些恍惚，什麼叫同源？難道本源樹真的存在嗎？
“這……這……怎麼可能？”趙嫻摸了摸自己的頭，她有些頭暈，消息量稍微有點大，她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去想。
江聽棠有意等她緩過來再說，用一種非常無奈又凄涼的眼神望着房間花瓶中的枯枝。
“你仔細說說。”
江聽棠把手裏的紙遞給趙嫻，開始她的推測：“碧海樓的消息一向非常精確，不只是當今發生的，過往的舊事也非常了解。
碧海樓收集了有許多上古遺留下來的壁畫，碑石，以及一些歌謠故事。我從這些故事裏捉到了輪迴珠的一些蹤跡。
這件事要從本源樹說起，本源樹作為世間最初誕生之物，滋養創造大地生靈，在許多海域和古老的遺迹壁畫上都存在這樣一顆與天齊高的大樹。”
趙嫻手裏的第一頁紙就畫著一顆異常高大且茂密的樹，仔細看，才發現散佈在它四周的小黑塊是人住的房子！
“本源樹，絕對存在。話說回來，我們能找到最早關於輪迴珠的記錄就在海域中，師父，您來說吧。”
碧海夫人神色懷念，慢慢地說起來。
“我幼時也是一支鮫人的公主，當時照顧我的姐姐經常給我說一個故事。
她說，曾經的鮫人也是長着兩條腿的人，後來因為燒了什麼，降下天罰，我們所在的陸地被海水淹沒，族人不得不藉助草藥長出魚一樣的腮和尾巴。
我們都以為那個故事只是用來嚇唬不聽話的小鮫人。”
趙嫻瞪大了眼睛。
“燒了本源樹？”
“我猜也是如此。但似乎並沒有燒毀整棵樹，在那之後的古迹中，本源樹的確實比原先的模樣小了一些。”
江聽棠說著，趙嫻翻閱那些紙，越翻越覺得可怕。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心慌，趙嫻只能壓下自己心底的慌張，抬頭看江聽棠。
江聽棠臉色蒼白，似乎接下來的話更加難以接受。
趙嫻心裏卻多了另一個想法，這些事情看起來和她並沒有多大關係，碧海夫人為什麼要告訴她呢？
一，她可不是什麼氣運之子；二，她不像是使用了輪迴珠。
但又都說不通。
“我仔細對比了本源樹前前後後的變化，本源樹的樹體主幹沒有變化，只有左側明顯單薄了……”
江聽棠話還沒有說完，趙嫻就看到了下一張壁畫。
一個人虔誠地跪在本源樹下，他捧着一顆通體碧綠的珠子，張着嘴，念念有詞的模樣。
誰都沒有說話，她們都知道那就是輪迴珠。
“所以，輪迴珠也好，落神弓也罷，這些看似逆天的神物，不過是本源樹的一小部分而已。”
碧海夫人站起身，看向高樓外的崑崙宗，眼下還是一片安寧。
她幽幽地說:“本源樹應當有自己的意識，不會讓它的造物隨便落入別人手中，這一切應當都在它的計劃中。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
碧海夫人捂着頭，長嘆一口氣。
“我們能查到這些，魔修也可以。
魔主一貫風格就是要毀天滅地，他不在乎其他魔修，更不會在乎人修妖修。要是被他知道了本源樹的存在，恐怕什麼都不會顧及了。”
對此，江聽棠倒沒什麼反應，她註定要赴死，至於她的道侶，看他自己造化了。
她們繞了一大圈。
趙嫻抿唇，她大概有了一些猜測，只是不太確定。
“你們想讓我確定謝長風是不是氣運之子？他知道落神弓的存在嗎？”
碧海夫人見狀，笑了笑，搖搖頭，說:“他不知道，碧海樓的珍寶全由我經手，他負責的是消息。
所以，我們這麼久才得到本源樹的消息，他似乎知道得更多，但是出於不知名的原因，他沒有和任何人提起。
況且，他更相信自己的實力，而非傳說中的神器。”
趙嫻眨眨眼，垂下眼帘，說:“我明白了。”
今天，心底的驚濤駭浪從沒停下，趙嫻心想，自己也該向前邁進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