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十四章:山花爛漫的唐朝
他“呲啦”一笑,將杯子裏燒酒喝完,低聲道,“邢夫人,我們這樣大白天喝酒聊天的,我覺得影響不好吧。”
邢倪忸怩的問道,“影響誰啊?”
“我只是擔心。要是被人看到,那就成為大唐頭條新聞了。上了大唐熱搜,那傢伙,影響可大了。我是一個閑人,可你是縣令的夫人啊。甄縣令的臉往哪擱?”
“往哪擱?往褲襠里藏啊。”
邢倪“吱吱”淺笑,端起酒杯,含情脈脈地望着李績,“你怕了。還是個爺們,卧槽,你就這麼大膽子。就是我老公看見了,他能咋地?”
她伸手握住他的右手掌,磨蹭一下,“況且,他不會知道的。其實呢,我和他有其名,無其實。他的最愛是那個房琪。不過呢,我還得吊著他的胃口。房琪這姑娘,我也不能讓他放量吃飽。男人嘛,喜新厭舊。得到的,就不珍惜了。”
李績一驚,邢夫人諳熟御夫之術,本來這個甄士隱就有點木訥老成,加上死讀書,認死理,這就更無法擺脫她的束縛了。
他忽然想起來當今皇上,自打武曌從感業寺回宮,他就徹底成了她的精神俘虜。
悲哀啊。
這就是物競天擇的真實寫照。
但凡李治能有一點點駕馭女人的技巧,這個武則天,也不會成為後來的女帝。
這是后話,也是一位穿越者的感言而已。
李績身臨其境,感悟到這個大唐的風俗與文化習慣是何等的開放。
說它亂,這個大唐卻有着完善的三省六部制和一整套成熟的律法支撐。
眼前的邢倪無論衣着裝束,思想的開放,言論的詼諧風趣,已經遠遠地超越後世的那些網紅,潮女和娛樂圈們。
就是晚上走在長安街上,那些貴婦、名媛或小家碧玉,或底層的貧女,衣着穿戴,也都是袒胸露背,波濤洶湧的。
包臀裙、超短裙、一步裙、乞丐裙、“前店后廠”、背帶裙、內褲外穿等等千奇百怪的裝束,令人目不暇接。
在前世,李績查閱大量的史料,也恰恰說明,這些史料和唐宋筆記的真實可靠。
邢倪看着李績有點抑鬱,伸手拍拍他的肩頭,“王爺,喝醉了?怎麼不說話。”
“我?笑話。”
“沒醉,我們接着喝。”邢倪端着酒杯,輕聲安慰道,“別緊張。世界上沒有一個地方,是絕對安全的地點。安全的尺度,在人心,不在環境。”
“吆喝,很有哲理啊。”
“王爺,這裏比你的靖王府還安全。這裏,除了房琪那丫頭可以來,我已經安排過了,任何人不得進入。放心吧。”
李績只好吃了這杯敬酒。
他看着粉面如春的邢倪,順手掐了一把她的粉腮,“房門沒關!”
“關門就沒意思了。”
…
一個時辰后,房琪準時過來。
看見邢倪身後的裙服打着很多褶皺,心裏就明白了八九分。
她伸頭看見李績在裏間擦洗着身體,低聲笑道,“奶奶,你看你,你這身裙服,昨天才熨好,今日一弄,這就皺巴巴的。才穿半天,就又打皺了。快脫下來,換了。”
“換什麼換。”
“唉,奶奶,你又犟了。不換下來,人家不說你,還不能說我這個當下人的邋遢?好奶奶,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
“就服你。難道你是奶奶肚子裏的蛔蟲。”邢倪低聲貼近房琪的耳邊,“等晚上,我就獎賞你一次。就讓老爺好生滋潤你一下。你可別錯失機會哦。”
“去去去,奶奶就會拿我開玩笑。你在家,老爺哪有那個膽子。每次和我單獨在一起,都跟偷人一樣,一刻鐘不到,就草草收兵。唉,他就是老鼠,見到你這隻花狸貓,酥了。還是個縣令,我看也是書獃子。不是科舉考上來的嘛,要我說,就是高分低能。”
“呲呲!”
邢倪“呲啦”一笑,一口茉莉花茶噴洒出來,弄濕了房琪的花裙子。
“房琪,別擔心,我這裏有一瓶黃酒,你拿回去放在你的房間,等老爺去,你們就喝酒。這裏面有中藥材,壯陽的。”
房琪面色一紅,把黃酒瓶揣在懷裏,笑道,“還是奶奶聰明。靠下藥來治人,高!”
主僕二人說著閑話,李績梳洗整理好,這才從裏間走出來。
邢倪看見李績出來,笑道,“王爺,飯好了。咱們去前院吃飯。”
“好好,我還真的有點餓了。”
邢倪白了他一眼,低頭掩口葫蘆而笑,含羞而出。
…
靖王爺二次進府,可把甄士隱高興壞了。
與其說甄士隱是個讀書人,不如說他是個地地道道的講究人。
受人點水之恩,那就得成瓢的水來返還。
見李績來家,他親自下廚,殺雞,宰鵝,單獨殺了一隻小山羊,吃起羊肉火鍋。
涼菜做了滿滿一桌子,顯得極其豐盛。
林如海和趙大海早已過來了。看見李績和邢夫人進來,紛紛起身作揖。
等李績和邢倪進屋,甄士隱身上還繫着圍裙,憨憨地傻笑,就像做錯事的學徒工。
“靖王爺,不好意思啊。我這邊忙着,沒有去陪你說話。”
甄士隱的謙辭,到讓李績感覺很尷尬。
剛才邢倪的眼神,差一點露餡了。她好像還沉溺在那種怡情的氛圍中,眼神里充滿着依戀和溫馨。
女人一旦陷入愛戀之情,有時好長一段時間裏,不能自拔。
所以說,初戀的女人是迷茫的、無向的,也是痴迷的、脆弱的。
她生怕這個美妙的時刻,會在下一秒消失。
也就是說,無論何種情愫,女人是不安全的。最起碼,當下的邢倪是這種感觸。
李績何等的精明。
他懂得給人面子,更懂得掌控情緒。
不懂得掌控情緒的男人,不是一個好領導,更不是一個合格情感主角。
李績看見邢倪眼裏的異樣,忙繞過去,伸手握住甄士隱滿是油膩的雙手。
“小老弟,你辛苦。”他動情地笑道,“甄縣令,按理說,我不該打擾你。其實呢,從內心深處來講,不好意思的是我,而不是你這個縣令。每次來褒城,我都會打擾你。我是來公幹的,這倒是成了走親訪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