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留下湖
剛從村長家出來,張天牛就哭喪着臉拉着趙河生指着周長空罵罵咧咧道:“姐夫,那狗日的剛剛打我,你替我收拾一下他。”
“有多遠滾多遠。”趙河生蹬了他屁股一腳,朝周長空點頭至歉道:“他再敢不規矩,儘管往死里揍。”
“趙河生!你信不信我回去找我姐告狀?”張天牛眼見這個虧是吃定了,只能搬出靠山威脅道。
趙河生懶得搭理他,在趙宏達的建議下又找了名力夫,不出意外,那人昨天同樣挨過他的揍。
而後眾人沿着蜿蜒的小路朝着山裡進發。走了大概半個時辰,視野中出現了一座不大的木屋。
想要幹掉那頭野豬王的話,這裏還有個至關重要的東西需要帶在身邊。
趙河生來到木屋外,發現門口的犬舍里空空蕩蕩,於是朝裏頭喊道:“小風,在家嗎?”
房門嘎吱一聲打開,從裏頭探出一顆腦袋,趙旋風認出了喊話之人,黝黑的臉上頓時露出激動的表情,三步並作兩步飛奔到趙河生面前,撲倒他背上大笑道:“舅姥爺,你終於回來了。”
趙河生伸手繞到他腰上,撓着他腰間的軟肉,笑問道:“你阿姐又進山了?”
“嗯,阿姐前天晚上聽說你要回來,昨天中午就進山了。”趙旋風答道。
趙河生點點頭,指着身後的顧海棠幾人道:“那哥現在交給你一個任務,你今晚負責帶他們在留下湖旁邊睡一宿,保證他們的安全,做得到的話哥獎勵你一百塊錢。”
趙旋風聞言欣喜萬分,急忙點頭眼神堅定道:“做得到做得到。”
“那你趕緊準備準備,咱們現在就出發。”
“嗯!”
於是進山的隊伍中,又多出了個十三歲的黝黑少年。
趙宏達兩人背着旅行包,手持柴刀在前頭開路,有他們倆在,後頭的眾人倒也確實省下了不少力氣。不過李喬然雖說換上了布鞋,同樣才走沒多遠就舉起了白旗,於是便再一次爬上了趙河生的背,一路上嘰嘰喳喳的問着各種植物的名字。
從上午十點半出發,等眾人翻山越嶺抵達留下湖時,已經是下午三點二十。
路途上的所有疲憊,在見到眼前這片大湖后,頓時煙消雲散。
除幾個本地人之外,其餘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發出了一聲驚呼,隨後便甩開腿沖向了湖邊。
留下湖寬約一公里,長約兩公里,俯瞰而下便會發現其整體的輪廓,極其接近一個月牙兒。湖的面積雖然並不算太寬廣,可清澈的水,成群的鳥、茂密的樹,巍峨的山,潔白的雲,鮮艷的花,輕柔的風……所有一切組合在一起便形成了一幅絕美的畫卷。猶如一顆藏在大山中的寶石,讓窺見之人無不眼前一亮,心曠神怡。
幾個女孩子早已經脫掉鞋子坐在湖邊玩起了水,趙河生來到自己搭建的茅屋內,從裏頭搬出上學期寒假時製作的小舟,推到湖裏朝眾人招呼道:“乘船賞湖,一次一百,趕緊過來排隊了。”
顧海棠幾人猶如見到棉花糖的小孩子般,瞬間蜂擁而至,爭先恐後的跳上了小舟,就連周長空也跑來湊起了熱鬧。趙河生便充當船夫依次載着她們在湖裏頭來回劃了起來。
岸上的趙宏達目不轉睛的望着顧海棠高聳的胸脯,咽了咽口水道:“真水靈啊,要是能玩上一晚,老子就是折壽十年也值了。”
另一人同樣看的心神搖曳,吐槽道:“達哥,你還是晚上早點睡,多做幾個春夢現實些,這種女娃咱們這輩子也就只能在夢裏想一想了,哎,你說趙河生那小子玩過了沒有?”
“他也配?”趙宏達啐了一口,抓了抓褲襠感嘆道:“他奶奶的,就是給老子看上幾眼也成啊。”
……
等趙河生一行人上岸時,趙旋風已經拿魚叉抓了十幾條大草魚,現在正忙着生火。
趙河生拿起柴刀處理完魚,坐在火堆前手法嫻熟的當起了燒烤師傅,時不時接過趙旋風遞來的調料在上頭塗塗抹抹。
“趙河生,你怎麼什麼都會啊?”李喬然蹲在一旁,直勾勾盯着烤魚,語氣崇拜道。
“那還用說,除了生孩子,這天底下就沒有舅姥爺不會的事。”趙旋風在一旁揚着下巴,與有榮焉。
趙河生烤魚的技術那確實稱得上有宗師水準。單憑鹽、花椒油以及辣椒面,便能將其烤得外酥里嫩,色香味俱全。時間不大,眾人就都抓着烤魚開始狼吞虎咽。
吃飽喝足后,大家又在湖裏玩耍了起來,顧海棠和黃夕顏在湖邊跟着趙旋風學抓魚,張天牛划著小舟載着李喬然在岸邊瘋狂原地打轉。
趙河生和周長空則躺在草地里閑聊。
“以後有沒有興趣進部隊?”周長空問道。
趙河生搖搖頭笑着答道:“周叔,你問我這個高考考了六七百分的人當不當兵,你是何居心?”
周長空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他,而後又忍不住看了看正在湖邊玩的不亦樂乎的黃夕顏,心中感慨道:“都是十七八歲的人,這差距咋這麼大?”
“今晚咱們就在這裏呆一宿,還是說繼續上路?”有些因這個話題感到臉紅的周長空轉移話題問道。
“等你侄女玩夠了咱們就出發,趁着夜色看能不能尋到那畜牲的蹤跡。”趙河生還有太多事情要做,能早一點解決這裏的問題,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周長空點點頭,拍拍屁股站起身朝遠處的黃夕顏呼喚道:“大小……夕顏,出發。”他也想儘快見識一下那頭野豬王究竟有何能耐。
黃夕顏聞言立馬將手裏的魚叉遞給趙旋風,蹦蹦跳跳的來到岸邊迅速穿好自己的裝備。
跟趙旋風告誡好事情,又警告完顧海棠幾人,趙河生領着幾人,朝梁子峰方向再次進發。
很快夜幕降臨,一行五人打着手電筒,艱難行走在密林之中。為了趕時間,趙河生抄了條鮮有人走的近道。
“黑小子,你看,這地上有野豬糞。”黃夕顏拾起幾塊黑黢黢的糞便,興奮的竄到趙河生旁邊,朝他展示着。
“嗯,喜歡你就揣兜里吧。”趙河生不咸不淡的應了一聲,繼續揮舞柴刀劈砍着身前的荊棘。
“你動作輕點兒,別把它嚇跑咯。”黃夕顏抓住他胳膊不滿道。
“夕顏,那糞便看風乾程度,起碼是十多天前的,而且就大小來看,不可能是野豬王拉的。”身後的周長空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黃夕顏丟掉手中的糞便,語氣略顯有些失落。
“休息一會兒,等翻過這道梁子,就進入野豬的地盤了。”趙河生停下腳步坐在地上,點燃一根煙,吸了一口跟黃夕顏和周長空解釋道:“以往野豬的活動範圍很廣,留下湖那一帶甚至還是它們的大本營,後來被我爺打怕了,就一直退到了這根梁子後頭,前些年我爺受過一次傷,很長時間沒進山,它們又大着膽子開始往下頭跑,結果又被梅子趕了上來。”
“你爺真厲害!”黃夕顏由衷稱讚了一句,問道:“梅子是黑旋風他姐姐吧?下午抓魚那會兒他告訴我,除了你爺就屬他阿姐進山的本事最大。”
趙河生眯着眼睛叼着煙,腦海里浮現出梅子高大的身影,嘴角上揚道:“嗯,這話放在以前的確不假,現在可就兩說了。”
“你們村兒還有高人?”黃夕顏好奇道。
“那可不,跟我爺年輕那會兒比起來都差不到哪裏去。”趙河生笑道。
“誰啊?”黃夕顏急忙問道。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趙河生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朝她臉上輕輕吐了一口煙,腦袋立時挨了周長空一拳,被打得歪倒在地,齜牙咧嘴。
黃夕顏捧腹大笑道:“黑小子,你才多大?吹牛都不打草稿的。”
趙河生笑着搖搖頭,沒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