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佈局
趙河生跟兩人打了聲招呼便獨自進了屋。
趙乾坤還鐵青着臉沒緩過氣來，他拍了拍正勸慰着老人的趙小佳，來到長凳上坐下后湊到趙乾坤耳邊嘀咕道：“爺，我打算帶他們去山裏逛逛。”
“逛什麼逛！小王八蛋你嫌命長啊！敢去我打斷你的腿！”趙乾坤一聽頓時急眼，抄起煙桿就要揍他。
趙河生急忙拉住他，壓着嗓子解釋道：“爺，你別急啊，我能像那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驢一樣不知死活嗎？況且您老人家身上的本事，我到現在才學了兩三分，怎麼敢去找那頭畜牲的麻煩？”
見趙乾坤臉色好轉了幾分，他繼續說道：“他們給我開出了一千塊的高價，我這兩天帶他們去山裏隨便轉轉，到時候掙了錢，辦一場風風光光的宴席，這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么？”
趙乾坤聽他是這麼個打算，看了眼旁邊穿着時髦，細皮嫩肉的杜鵑，當下便改了主意，告誡道：“不準帶他們翻過梁子峰，更不準去三斗崖和黑石溝，就在留下湖邊上帶他們晃蕩幾天。”
“我曉得我曉得。”趙河生點點頭，跟顧海棠她們交待了幾句就要離去。
顧海棠慌忙放下碗筷，一溜煙跑到院子裏鑽進了帳篷，沒一會兒便背着旅行包爬了出來。
“你幹嘛？”趙河生扶着額頭無語道。
“不是上山嘛，走啊，還等什麼？”顧海棠不停踮着腳尖，興奮非常。
趙河生知道依她的性子，無論如何是勸不下來的，於是只好招呼上張天牛幾人，打算帶着他們一起上山。
杜鵑腳受了傷無法上路，趙小佳也就留在家裏陪她。
磨磨蹭蹭了半天，一行人才出了院子。
站在村長家門外，黃夕顏疑惑道：“來這兒做什麼？”
趙河生指了指她背上巨大的旅行包，解釋道：“山裏的路難走，你們背着這玩意兒很難走上去，雇兩個人來當苦力輕鬆些。”
還沒等她拒絕，周長空已經急忙勸道：“大……夕顏，趙河生說的對，雖然以你的能耐，爬山是輕輕鬆鬆的小事，可到時候背着它可追不到野豬王。”
黃夕顏這才點點頭，當即招呼周長空從包里取出一千塊現金，遞給趙河生吩咐道：“行吧，你去僱人，錢的事不用考慮，不夠我這兒還有，盡量找幾個身強力壯的，腳力好的，別到時候拖累了我們。”
張天牛眉毛一挑，從口袋摸出根煙遞給周長空，被拒絕後又自己叼在嘴裏，揚了揚戴着表的手，打燃打火機後仰起脖子問道：“小妞，你們家在山西不會是挖煤的吧，出手挺闊綽啊，聽說山西那邊現在遍地都是暴發戶，你老子怎麼樣？家裏有幾千萬？”
黃夕顏瞥了他一眼，轉過身放下包坐在台階上，掏出軍用水壺喝起了水。
張天牛感覺被折了面子，拿下巴指了指她手上的表不屑道：“要麼說是暴發戶呢，眼光就是老土，你手上那塊破表，我初中就不知道玩壞了幾隻。”
黃夕顏輕笑一聲，挽下袖子遮住了手腕。
“三兒，你屁話真多。”顧海棠白了他一眼警告道：“看人家長得漂亮你就窮顯擺，再敢招惹別人，我一會兒叫趙河生揍你。”
“趙河生算什麼，他敢揍我？”張天牛滿臉不屑，他現在有杜鵑和趙乾坤這兩座大靠山，別說一個趙河生，就是十個趙河生他都不怕。
“小妞，來看看我這款，去年剛出的，我拿零花錢買的，不貴，才一萬多塊，不過戴着顯氣質。”張天牛取下手上的表，想坐到黃夕顏身邊，結果發現自己雙腳不知怎麼，突然就騰空了。
趙乾坤拎着他的后衣領將他扔到一邊，眼神冰冷語氣不善道：“別惹事，不準靠近我們家大……我們家夕顏。”
“嘿！我這暴脾氣！”張天牛從地上爬起來，捏起拳頭上前一步，還沒有發難，額頭上便挨了周長空一巴掌，一屁股跌回地上，腦袋裏七葷八素。
趙河生一踏入村長家堂屋的門，便有一根板凳朝他飛來，隨即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來到他跟前罵罵咧咧道：“趙河生！你昨天為啥打我家趙宏達？他是招你了還是惹你了，你下那麼重的手。”
“認錯了認錯了，村長您消消氣兒，我這不是上門送醫藥費來了嘛。”趙河生滿臉歉意，從口袋摸出一把鈔票，隨手抽出兩張遞向村長。
“不夠？”趙河生見他呆愣着不動，於是又抽出了兩張，見他依舊沒動靜，嘆息般道：“沒想到村長您這麼識大體，我這點心意也算盡到了，那就改天再來拜訪。”說完就要轉身出門。
“你小子哪兒來的這麼多錢？把你阿姐賣了？”村長回過神，一把扯過他手裏的錢滿臉驚訝道。
“村長你可真會開玩笑，就算是賣我也不可能賣我阿姐啊。”趙河生笑呵呵的撿起板凳坐下，指了指院子外的一行人解釋道：“大城市來的遊客，出一千塊讓我帶他們去山裏轉轉，現在我還得幫他們找兩個力夫，既然醫藥費已經給到，那我就先走了。”
“別呀別呀。”村長一把拉住她，將他重新按回板凳上，從上衣口袋裏摸出包紅塔山取出一隻遞給他，笑呵呵道：“你宏達哥什麼都缺就不缺力氣，有這好事兒還不得先落到咱們自家人頭上嗎？你說是吧。”
“他力氣是不錯，可不是被我失手打傷了嘛，恐怕不行吧。”趙河生面露難色道。
村長眼見有戲急忙道：“怎麼不行？傷都在臉上，不影響他肩挑背磨的，我這就去喊他。”
“別著急，村長。”趙河生拉住他，表情嚴肅道：“既然宏達哥要去，有些事我還是得先給你說清楚咯，那些城裏來的人雖然有錢，可心眼也不大，他們說了上山一個人能給三百塊錢，可如果出了什麼事，受了什麼傷，他們可不負責，你要想好咯。”
“能受什麼傷？難不成我們祖祖輩輩在山裏長大的，還比不過他們？”村長擺擺手道：“你儘管告訴他們，出了事我們自己擔著。”
“那行。”趙河生站起身從口袋裏摸出紙筆，擺在桌上道：“這是他們擬的保證，讓宏達哥出來簽個字按個手印就成。”
“好好，我這就去叫他。”村長開懷一笑，轉身去了後院。
待趙宏達簽字畫押后，趙河生當場掏出四百塊錢塞到村長手裏，俯身在他耳邊嘀咕道：“給宏達哥四百，留兩百給另一個人，村長你可別傳出去了。”
“那不能，那不能。”村長趕忙將錢收進口袋裏，心中感慨道：“這小子能處啊，回頭得趕緊幫他爺把持槍證辦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