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心情浮躁
“我的魚都被你們弄跑了！”
看着久久沒有上鉤的釣竿，張桐不耐煩打開身旁一個箱子，，“你們自己看看吧！”
“這是……”
箱子打開，一團稻草之中，三個琉璃杯赫然在目。
宣傳不是空喊，縱然不需要言之有物吧，至少也要有跟腳嗎。
溫州商賈，一幫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年前能投下重金已是不小的交情，當阿左彙報情況下，兩大箱子琉璃器皿當晚就渡江北上永嘉。
“杯子！”
“之前不是傳出，只有琉璃珠子嗎？”
小心翼翼將琉璃杯具從箱子裏拿了出來，入手光滑，不過在某些地方多少還有幾分毛糙感，但這不影響價值，就這沖形狀便是藝術品，更為重要的是這琉璃很透，純潔度遠比南洋流入中原要高。
“工藝上有了進展，是磨具壓出來的，然後打磨！”張桐笑了笑，將另外一個杯子拿進手裏，“怎麼樣，這杯子拿得出手嗎？”
“拿得出手！”
開玩笑，這要拿不出手，那還有什麼拿得出手的？
只是……
“產量有多大？”
坊市為表，琉璃工坊為里。
這是當初大家投吳賢根本原因，不然誰沒事在銀根緊縮的情況下，將錢砸出去，真當大家日子都不要過了啊！
眼下成品出來，心中的焦急頓減。
可產量不問清楚，這心裏的疙瘩還是去不掉。
總不能一兩萬銀子，就投出怎麼一個玩意吧。
“送了兩大箱子過來，這樣的小箱有六個，我拿了一個，算是給你們做交代的，工藝上問題已經不大，關鍵是成器這一塊！”
把玩着手上的琉璃杯具，張桐笑道，“就怎麼一個杯具，一日大概可以產出八九個，廢掉則在六七十個左右！”
“這個比例還行，什麼時候能開放工藝？”李家家主催促道。
李家在方國珍之事上失血太多。
城外的糧倉被毀，城內的口碑崩掉，各路大膽的行商更是將米糧生意做進溫州。
身為坐地虎，米糧的盤子李家目前還能控制得住，可失血太多急需進補。
相較信譽，口碑這些日久見人心的東西，李家目前更想得錢。
“殺雞取卵也不是什麼殺的！”
張桐如看傻子一般飄了一眼對方，“一萬兩銀子，利潤，你還嫌不夠嗎？”
“夠，肯定是夠了！”
“別但是，貪心不足是要死的，這裏面的東西早就分清楚，別給自己找麻煩！”
張桐警告道。
琉璃這是一個大秘密，參與進來都可以分錢，這不錯了！
佔了大頭是出人出力出技術的洞頭商會，拍賣會所得直接拿走四成。
負責拍賣場地雷侯爺，除開手續費，利潤再拿走一成。
剩，官府那邊需要打點，奧魯赤，泰不華這兩座夠得着大山需孝敬，這一波下來就剩下三成。
也只有這三成，才是幾家能分潤的。
這盤子入口扎死，內里劃分清晰，誰敢有別的念想，不出三日必要橫死。
因為這是一個可怖的局！
除去不知道具體的工藝，參投者都知道，琉璃的原料就是一堆礦石沙子，根本不值錢。
但凡想撈錢，就沒人願意將這秘密公開。
李家家主翻了翻白眼，就差衝著張桐吼一句，老子不是傻子，“之前談的時候，吳賢有想法將工藝分出去，如今還怎麼想嗎？”
“不知道，我又沒見到本人！”
張桐提起魚竿，平淡換着餌料，可心裏真的一點都不平靜。
入門費，一萬兩，那是看着交情及吳賢戰績給的。
對於坊市的成敗，琉璃的製作，大家其實都在賭，賭一個可能性。
談到信心，對坊市信心遠比對琉璃製造出來的信心更強。
可眼下不一樣……
就像兩塊錢萬的買賣，兩塊錢誰都拿得出來萬理論人人都有機會，在這種機會下人人都可以吹，萬真到手了，有誰能開看。
琉璃沒出來之前，分享就分享了。
可眼下……
分享，那不成傻子了嗎！
縱然貨品多了，哪有怎麼樣，琉璃，這是琉璃，堪比黃金的琉璃，你看誰嫌黃金多的？
“找個機會還是得勸勸，一個人守不住，我們所有人聯合起來難道還守不住嗎，世道變了，欽差南下，也不過才捐出了八十萬兩，這要換在以前，早就抄家了，豈容淞滬人磨磨唧唧的！”
捨不得，李家是真的捨不得琉璃的買賣。
要是換曾今，分享就分享，受不住沒必要那命去守，可眼下元朝自顧不暇，行省這一級就是能接觸到的最高一級，聰明的誰還聽元大都的號令？
真聽，瑞安能落入吳賢的手。
“釣魚，釣魚！”
張桐哈哈一笑，不想對此進行任何的討論。
“都安心了吧！”
這會吳賢是真小看的勞動群眾的智慧，無法吹制那就做模塊，模塊不行我就衝壓，衝壓可行耐火不行，那就解決耐火。
一群借閣皂山渠道，拖家帶口而來匠人，在極短的時間發揮出難以想像的作用。
從中吳賢隱隱嗅到一股異常的氣味，那像是在血洗恥辱。
細細一想還真是那麼一回事。
如今的中華是世界的中華，東方文明是世界文明，一個琉璃工藝被卡了幾百年。
你不知道這玩意是燒出來也就算了，知曉那就是打陶瓷匠人的臉。
幾度復刻都沒有成功，這裏贊了多少怨氣。
眼下終於成了關鍵的一步，屈辱不在……
“安心是安心，不過想法也變多了，可能會對於少爺分享計劃產生影響！”吳巡快速上手商會各種事務。
“你是什麼看的？”
吳巡與阿左，都是吳賢現在左膀右臂，前者對內，後者對外，忠心沒得說，能力不需要多談。
細微區別在於，吳巡沒有自己，阿左對於商家的家望留有念想。
“兩小兒抱金磚，前期可吃，後期還是不要插手，遠的不說就說方國珍，已結社台州沿海，一旦消息傳出去，逆甌江而上，咱們都麻煩！”吳巡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