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許大茂佈局後半生
“吆,李大媽,一大媽去了,您找一大爺說去,找我算哪門子?”傻柱漫不經心。
李大媽做出傷心狀,“你快去看看吧,這一媽去了,一大爺傻了!”
傻柱一邊走一邊問,“什麼傻了?有我傻嗎,差點給他家當親兒子吶。”
想想當年的道德綁架,傻柱就窩火。
可一大媽去了,這一大爺可真就是孤家寡人了,你要讓我傻柱坐視不理,那也不是我的風格。
傻柱到一大爺家裏,“一大爺,一大爺……”
傻柱沒成想這幾日住在文化樓,四合院裏出了這麼大的事。
一大爺坐在床邊,一言不發。
只有幾日,一大媽已經張羅完後事了,白事業一切從簡。
看到一大爺的神情,傻柱嚇了一跳。
他不禁又蹦出一個詞來,“面如死灰。”
“一大爺,一大爺,您說句話來!”
一大爺依舊是一言不發,他看着牆上的老伴兒。
丟了魂一樣的一大爺,傻柱是頭一次見。
前些年,四合院裏他就是定海神針,可這會子連自己的神也定不住了。
過了許久,傻柱聽見一大爺說,“沒什麼盼頭了!”
說著就去解角落裏的一團繩,不會吧,一大爺要尋短見?
“使不得,一大爺,這一大媽病了這些年,對她來說這不見得是件壞事。”
“您啊,身體正硬朗,可別干傻事?”
一大爺忽而笑了,笑得有幾分驚悚。
“傻柱,你當一大爺要尋短?”
“啊,要不您拿繩子幹嘛?”
一大爺仍不做聲,默默地把繩子捋順了,團成個團兒,抱在懷裏。..
“這團繩子當年可是你一大媽的嫁妝,我如今就剩下這點念想了。”
傻柱長吁一口氣,還有拿繩子當嫁妝的,也奇葩了。
“你一大媽家裏窮,當時就給編了根草繩。我們那個時候不講究什麼彩禮不彩禮的,就兩個人踏踏實實過日子,要說窮,都窮……”
傻柱還頭一次聽一大爺嘮叨了這麼多的話。
“行了,傻柱,你現在兒女雙全,一家人齊齊整整。不用來我這裏尋晦氣了!”
“怎麼說話啊,一大爺。”
“都走吧,不用來可憐我這老頭子,我現在不麻煩你,將來也不麻煩你!”
傻柱也來氣了,只拋出句,“您有志氣!老當益壯。”
說著就轉身走,臨了,還是吧嗒給桌子上放了十塊錢。
一大爺望着傻柱的背影,說酸吧,絕戶少了個同盟。
說欣慰吧,這些年傻柱總算沒有白熬。
傻柱是苦日子過完了,可他是日子快過完了。
入土半截,還計較個什麼面子裏子的。
他追出去,手裏拿着十塊錢,“柱子,剛剛說話沖了點。”
傻柱回頭,只看到一大爺兩鬢的斑白。
他一個小輩,懶得跟這些老倔驢一般見識。
傻柱回頭,“一大爺,您啊,在我心裏還是一大爺。”
他看着這十塊錢,“還記得當年的車軲轆嗎,當年您二話不說給我倒貼十塊錢買個車軲轆給三大爺換上。”
傻柱抬頭,“就算是為了讓我給您養老,您對我做的,也沒啥說的。”
他感慨道,“這些年跟着許大茂也見識多了,這人啊,都不怎麼偉大,都不怎麼高尚。我自己也是俗人一個。”
“這麼著吧,一大爺,我可以給您養老。但是——”
一大爺環顧四周,“不用但是了。我老了,也不想操心這四合院的事,等下次開會,我舉薦你,讓賢。”
傻柱眼睛一亮,“得嘞,明白人啊,一大爺!”
傻柱為什麼想當院子裏的大爺?沒別的,因為,幾年前,許大茂一直想當這個一大爺。
只要許大茂想的,他實現了,他就覺得本事。
許大茂的心氣早就不在四合院了——
“娥子,我辭職了!不幹了!”
正在洗碗的婁曉娥差點把碗碟掉在地上。
“大茂,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跟我商量商量!”
“我現在又不能開口問爸媽借錢,咱家可是四張嘴……”
“娥子,瞧不起你丈夫,別說四張嘴,四十張嘴我也能養活!”
“沒有工資靠什麼養活呀?”婁曉娥乾脆不洗碗了,喪氣地坐到沙發上。
許大茂趕緊坐到旁邊,一手摸着婁曉娥烏黑的頭髮。
“娥子,別著急,聽我慢慢說……”
“的確,這是一個多少人夢寐以求的領導層的工作,但當供銷社的領導,並不是我的志向。”
“那你志向是什麼,這安穩日子不好嗎?”
“安穩,現在的安穩,那就是將來的窮啊。”
“娥子,聽我說,我這些年的積蓄不少,夠我們家吃個的。”
他清了清嗓門,“我有一個重大的決定,咱倆要複習功課,準備兩年後的大學。”
婁曉娥想到大學裏的亂象,“現在這年景,老師都去挑大糞了,誰教課啊。”
“娥子,天有不測風雲啊,風雲變幻,我們早做打算!”
他喝了一口水,“要我說,傻柱上次放棄廠里給的指標,才是真的傻……”
“娥子,我們需要再去讀書,你放心,過兩年肯定要恢復高考的。”
婁曉娥心裏直打鼓,過兩年的事,誰又說的准呢。
許大茂繼續開導,“那你覺得我們從農村到城市混的怎麼樣?”
“那肯定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婁曉娥一出門,樓下都是羨慕的目光,說他們家許大茂能幹。
“娥子,我還是跟你坦白吧。”
自從那年冬天生了場大病,我就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很多事情都是未卜先知。
看着婁曉娥張大的嘴巴。
“你這樣張着嘴,我以為你想等我親你。”
婁曉娥說,“去去,說正經的,大茂,我就說那年你高燒后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
許大茂繼續,“我頓悟,還不成?”
他笑着,“所以,接下來的各種走向,對我來說都是規劃好的。我要是貪戀這供銷社領導的職位,將來頂多當個一把手二把手,沒什麼意思。”
他指着窗外,“這大大的京城,總有一天,我要讓許大茂的名字,家喻戶曉!”
他托起媳婦的腮,“當然,也讓我們婁大藝術家的名字,家喻戶曉!”
連爸爸當年做生意也沒有這麼大的野心,這個許大茂,還是當初放電影的許大茂嗎?
許大茂繼續,“以前我放電影,都得把帶子倒着放,娥子,你也可以把人生看作是一場倒着放的電影——”
倒着放的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