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撲克
在宮裏的這幾天，舒望晴一邊畢恭畢敬地聽着太傅講解女誡，甚至還時不時靠着自己的聰明才智，昧着良心說出幾句誇獎。私底下舒望晴卻在一遍一遍地看着女誡，繼續研究，以求自己能寫出這個水平的男誡來。
不求名垂千古，造福萬千婦女，但求元策能夠聽得進去，自己下半輩子也能過得舒舒服服。
說到元策，這小屁孩可真是好學，天天纏着她，讓她都有了一種被老師催着學的錯覺。
明明她才是老師。
班昭出生名門望族，還一起編寫了漢書，是妥妥的才女。其他的不說，就她的才幹，那可是舒望晴這個學渣比不得的。她倆之間的差距，舒望晴還是知道的，論才華自己肯定比不上曹大家，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自己學學人家，也沒錯。
當然，這一切都沒讓元策知道，畢竟人家就是攻略對象。雖然元策仗着自己姑母是皇后，在宮裏到處亂跑，時常來找她，還告誡她許多宮裏的禁忌事項，以及什麼人好相處，哪些人又不好相處，看上去比她熟悉得多，知道的也多。但是畢竟兩人有將近二十年的心智差距，想騙，還是不難的。
仔細想了想，在教育元策之前，還是應該先討好未來婆母，那位同樣身為穿越者的老鄉，雙管齊下，才能保證萬無一失。舒家權勢滔天，娶了自己，元策並不吃虧，況且自己也只要求一夫一妻，男女平等，沒有什麼過分的要求，元夫人應該不會太在意。
元家也是大俞的幾個大家族之一，單論資歷，甚至強過了有丞相有將軍的舒家，可絕不能肆意亂來，必須先計劃好再行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這些年遇到的大都是世家子弟，不能亂來也惹了不少事了，不差這一件。
況且雖然沒見過面，但按照她和元夫人的情感糾葛，真有什麼事，元夫人還是會出來保一保的。
照這樣說的話，那更需要給她送些什麼禮物了，但是送什麼好了？
元家也是世家，還是皇親國戚，不比舒家差，自己又還是小孩子，雖然零花錢絕對夠，但那也僅限於零花錢。送金銀珠寶肯定送不了元夫人喜歡的。
只能送表情包那種，現代文明的產物，雖然不一定多貴重，但勝在情誼，這個年代的東西做得再好，也比不上千年後的新時代。
一個月才回一次家，舒望晴剛回來的時候，舒夫人黎文雋握着她的時候，上下打量了好久。舒望晴穿過來之前剛剛結束了高考，還沒到大學報到，一直讀的走校，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歷，一時竟然覺得有些難為情。
“好孩子，宮裏住得，可還習慣？”
黎文雋也是出生清流世家，文采容貌、琴棋歌舞也都一流，而今卻只能困在這碩大的丞相府里，相夫教子，無事連門都不能出，也是十分難受的。
那位元夫人大抵也是這番場景吧？而且好歹舒家的妾室都是識趣的，根本不存在寵妾滅妻這些事，但聽元策說法，好像他那二姐的生母，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舒望晴在心裏再次默默心疼了一下自己的那個老鄉。
“女兒在宮裏過得很好，勞煩母親挂念了。”舒望晴看着黎文雋的模樣，一時覺得心裏難受，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情況如何，遠在千年後的父母，又是什麼景象。
想着想着，眼角就有了淚花。
“望晴才回來，先進去休息吧！”丞相舒漠看到妻女的模樣，也知道女兒還小，送出去難免會想家，但畢竟君命不可違，這也是沒有辦法的。
“是，你先回去休息，想吃什麼儘管說。”
“好。女兒在宮裏過得很是舒心，父親母親不用為女兒擔心。”舒望晴笑了笑，寬慰道。
“好，你過得開心，母親就知足了。”黎文雋有些蒼老憔悴的臉上洋溢了一抹歡樂，看來這一個月，她沒少為這個獨女擔憂。
但畢竟舒望晴在千年後已經有了一對一起生活差不多二十年的父母，所以向來都有些見外，現在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正準備帶着兩個貼身丫鬟雪糕、雪媚娘離開，突然又想到了還要給元夫人準備禮物，便停了下來。
“母親，女兒想做一些小玩意兒給同學，請問家裏有牛皮嗎？”
“牛皮？”舒氏夫婦的臉上的表情寫滿了詫異兩個字。
就算再詫異，女兒的小要求還是要滿足的，他們沒法違抗皇命，把女兒留在身邊，搞點牛皮總歸不是什麼難事吧？雖然家裏沒有，但舒家又不缺錢，去買點不就好了。
幾乎是舒望晴剛剛提出這個要求，舒漠便吩咐下人出去給小姐採買一批上好的牛皮回來。
用過晚膳回房間一看，整整兩大箱。
舒望晴再一次見識到了丞相府的鈔能力。
“雪糕，雪媚娘，你們幫我把這些牛皮，拆成這麼大小的，108份。”舒望晴從桌上拿起一本書，大概比劃了一下，相當於書的大小的一半的樣子。
“去找些下人進來幫忙吧！”舒望晴拿起一張牛皮查看了一下，有些堅韌，應該也不太好拆，要是全拆了，也難為這兩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了。
“是。”
“再幫我找些紙板來，也要這個大小，也是108份。”
原本只想着給元夫人做一副撲克的，誰知道這位丞相爹這麼大手筆，一買就是成箱成箱地買的，那就可以做兩套了。
這東西是從西方傳進來的，肯定沒人認識，不會被說什麼。而且一時半會兒也成不了風氣，不會帶壞大俞淳樸的民情，應該沒問題。
要是有多的，自己還能再做一份，下課期間跟元策打打牌，也是十分不錯。
說干就干。
雪糕和雪媚娘已經喚過來了兩個小廝，在外面幫忙裁剪牛皮，又叫來幾個年齡稍大些的侍女，幫忙裁剪紙板。她們就負責每一張為一份地往小姐房裏送。
這個年代還沒有阿拉伯數字，舒望晴決定把1到10都按照麻將那麼改，分別不用不同數量的小圓點代替。她在紙板上分別用墨水畫上相對應的點，十張都完成後，就喚來雪糕用針線把牛皮和紙板縫合在一起，以求從背面看不出來任何痕迹。
畢竟大部分事都由下人代勞，兩副做下來，也算不上勞累。
舒望晴看了一眼窗外，已經天黑了，古人都睡得早，應該很快就會有人來叫她休息了。
嗯，今晚先休息，明天繼續，反正還有兩天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