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簫太后薨逝
簫景湛看着她臉上迅速褪去的血色,心中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什麼事能讓秋兒這麼在意?
一時間,他心裏百轉千回。
“是孩子出事了嗎?”他問,但直覺告訴他不是,如果只是孩子,她絕對不會這麼冷靜,更不會跑來找他。
元知秋咬着下唇搖了搖頭,她不知道怎麼開口。
“是母后?”
懷中的人再次搖頭。
簫景湛身形微轉,將她困在自己的懷中,溫熱的手指撫摸着她的臉頰,細碎的吻落下。
女人卷翹的睫毛輕輕顫動,一顆晶瑩在她的眸中匯聚,沿着眼尾緩緩滑落。
吻,逐漸而上,將那滴淚吻干,男人溫柔的話語猶如一陣溫暖的風,吹進她的心底。
“秋兒,只要你在,我們和孩子都好好的,就是我最大的滿足,其他的人,和事,並非我們能主宰。”
他繼續吻着,想用這樣的方式讓她敞開心扉。
馬車還在前行,晃動的空間裏,元知秋的身體在他的安撫下逐漸放鬆下來。
她突然抱住他的腰,緊緊地抱住,聲音帶着顫抖。
“是簫景然,他……他竟然自宮了,就為了留下來。”
她將事情的經過詳細的講給他聽,她低低的哭泣聲像無數根針扎進簫景湛的心裏。
說不怒,是假的,他如此維護的親人,竟然讓他的女人為難,讓他愛的人陷入這般境地!
可事情的起因,他又有口難言。
這一切,到底又能怪誰呢?
皇兄遇她在先,他傷她在後,而如今,這一切的一切後果卻全都要讓她這個女人來承受。
不知道該罵皇兄卑鄙,還是該罵自己無恥。
不論是什麼,他在感情上都是自私的,他愛她,愛到可以不顧一切,所以就算是兄弟,他也不會成全。
簫景湛的吻霸道的侵佔着愛人的每一處,這一刻他只想佔有,用這樣的方式證明這個女人只是他的!
“別……”
元知秋抬手想要抗拒,外面還有雲二。
“你不愛我?”他不講理的質問。
看着他孩子氣的目光,她心裏有些軟了,“回去的行嗎?”
“我等不及。”
兩人從西璃國都快馬加鞭的趕回北薊已經是十日之後了,來回一折騰,已經到了二月中旬。
然而宮門處竟然只有沈雲川一人。
“怎麼就你自己?他們人呢?”元知秋在簫景湛的攙扶下從馬車上下來。
“別提了,西邊發生了雪崩,埋了半個鎮子的人,左拂帶兵去處理了,簫太后病了,艷娘看着孩子們,你這一走全亂套了。”沈雲川拉着她一邊說著一邊往裏走。
走了沒幾步察覺她有些不大對勁,“你這腿怎麼了?”
“沒事。”元知秋回頭狠狠瞪了簫景湛一眼。
馬車忙着趕路,他忙着耕田,十天沒閑着,也不知道這男人是不是餓死鬼投胎!
簫景湛絲毫沒覺得尷尬,腳步如常,快步朝着長春宮而去。
簫太后真病了,簫景然坐在床邊端着碗小心翼翼的給她喂葯。
元知秋在門口看到這一幕,心裏憋悶的喘不過氣來。
這時,她的手被一隻溫暖的大掌包裹住,牽着她一起進了內殿。
簫景然聽到動靜望過來,一見是他們,手裏的葯碗瞬間落在了地上,葯汁灑的滿哪都是。
他低垂着頭,手足無措的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沈雲川連忙招呼宮人將地上的碎片收拾乾淨。
“我,我再去熬一碗。”簫景然轉身想朝外走。
“不用了。”元知秋制止,走上前為簫太后診脈。
簫景湛也朝着太後走去,從簫景然的身邊路過,看都沒看他。
這一刻,簫景然徹底知道,他把弟弟的心傷了。
看了眼裏面夫妻和諧的有,他苦澀一笑,頹然的走了出去。
可明明,是他最先遇到的,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元知秋的指尖搭在簫太后的腕上,臉色也跟着沉了下來。
她看向簫景湛,無聲的訊息從兩人的眼中傳遞。
簫景湛什麼都沒說,將她抱在懷裏,手掌一下又一下順着她沒有綰起的髮絲。
半晌,元知秋平靜的開口:“能撐到簫國,可……”
“在這吧,路途遙遠,別讓母后受罪了。”簫景湛淡淡道。
元知秋緊緊地抱住他,“對不起……”
“人固有一死,與你無關。”其實他和母后感情並不好,也沒多不舍,只是更心疼景然這個弟弟,母后一去,他這一生都會活在內疚當中。
初春三月乍暖還寒,北薊的上空飄起了最後一場雪。
雪花漫天,大如鵝毛,天地之間只能看到漫無邊際的白,而簫國太后也在這樣的一天裏,薨逝在北薊的皇宮之中。
大雪鋪天蓋地將一切掩埋,猶如簫太后死亡的消息。
異國他鄉,事關北薊和簫國兩國國勢,簫景湛命人保守秘密,一切都只有手底下密信之人為之忙碌。
簫景然跪在長春宮外的台階上,從昨夜到今早,身上被厚厚的積雪覆蓋,整個人一動不動,成了一個跪着的雪人。
一陣風吹來,雪人突然朝着一旁倒去。
“不好了,簫皇暈倒了。”繪春穿着一身紫貂斗篷急匆匆地進來稟報。
元知秋一愣,“你怎麼回來了?”
“年後迎春,奴婢回來省親。”繪春說著提起裙擺跪在地上朝她行了個大禮。
元知秋示意她起來,急匆匆地出去看簫景然。
她和簫景湛真不是有意的,這一夜簫太后折騰的厲害,臨死前又是先帝又是吳皇后什麼的各種鬧騰,兩個宮人直接被她嚇暈了過去。
迴光返照時力氣大的不得了,還是雲二帶着幾個人才把她按住,否則就跑了。
老人家說,一輩子缺德事做多了,到死了害怕去那邊遭罪,所以拚命的懺悔,所以做人啊,還是要活着的時候積德。
結果怎麼一忙活,哪裏還顧得上簫景然。
簫景湛看着躺着的人,抬手捏了捏發酸的眉心,問:“還有救么?”
“凍僵了而已,昨兒個用雪搓過來了,沒什麼大事。”元知秋寬慰道,連着幾日她也沒怎麼休息,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
簫景湛感激又愧疚的拉住她的手,如果當初真的放手,她跟了左拂,可能今天的這些破事都不會有。
元知秋瞬間揪住他的耳朵:“你想什麼呢?”
“想你。”他反手將她抱住,把臉深深的埋進她的心口。
元知秋揪着耳朵的手攬住他的脖子。
躺着的人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目光的就是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