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大勢所趨，不強求
三日後，簫景湛從南夷和簫國調集五十萬大軍徹底佔領了西璃各處城池。
空曠的西璃宮殿內，簫景湛背着手，望着大殿上方的匾額，眸底一片沉靜。
元知秋從背後輕輕的抱住他，“你說，蒙奇達會甘心嗎？”
簫景湛攥住她的手，聲音溫柔：“他沒有能力不甘心。”
是啊，強者為尊，世界本就弱肉強食，何況他簫景湛不是那麼容易商量的人。
這時，身後傳來了一串腳步聲，元知秋鬆開環着他的手，兩人同時轉身。
蒙奇達在賀蘭聰的陪伴下從殿外走了進來。
此時的他沒了以往的意氣風發，左側的衣袖鬆鬆垮垮的耷拉在身側，那張英俊的容顏此時有些蒼白萎靡。
他右手覆在胸前，朝着前方兩人深深鞠了一躬，行了他們西璃的大禮。
“見過簫皇，皇后。”
簫景湛望過去，聲音不大卻透着上位者的壓迫感：“你可甘心？”
蒙奇達苦澀一笑：“時易世變，大勢所趨，我輩無能，認命。”
仰起頭的那一刻，他臉上的苦澀已然消散，“說到底是我無能，前有叔叔叛逆，後有妹妹助紂為虐，又能怨得了誰呢。”
賀蘭聰張了張嘴，濃黑細長的眉毛微微皺着，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簫景湛的野心昭然若揭，根本不是誰能阻止的了的。
“接下來你有何打算？”元知秋看着蒙奇達問。
“我……”蒙奇達目光變得悠遠淡然，“我已厭倦了朝堂的紛爭，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帶上妹妹，安度餘生。”
“不行！”賀蘭聰制止道，隨即放柔語氣：“就算你不是皇帝了，你還有我，你可以跟我在一起。”
“賀蘭聰，你是高高在上的女皇，而我，已經配不上你了。”蒙奇達話落，轉身帶着自己的殘臂朝外走去。
“阿達！你站住！”賀蘭聰大喊。
蒙奇達腳步未停。
賀蘭聰急了，追在後面：“我可以把皇位給你，你沒了西璃，你還有南夷，我讓你當皇帝行不行？”
“蒙奇達！我懷孕了！”
蒙奇達腳步終於頓住，轉頭看向她，但隨即他又笑了。
“恭喜你，南夷有后了。”
他繼續走着，一切與他無關，她是女皇，孩子跟誰生的不要緊，反正都是未來的皇儲。
看着他毫不在意的樣子，賀蘭聰徹底急了，飛快的攔住他的去路：“蒙奇達，我愛你，我只想當你的女人，孩子的母親，我不想當什麼女皇，我陪你一起走，行不行？”
蒙奇達無奈的看着她，好半晌他幽幽嘆了口氣。
“你這是何必……”
“你答應了，你答應了是不是？”賀蘭聰高興的跳起來，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我就知道你在乎我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她本是個敢愛敢恨的女人，從前對簫景湛如此，如今對眼前的男人也依舊敢傾其所有。
就在這時，簫景湛涼涼的聲音傳來：“我有說讓他走了嗎？”
賀蘭聰和蒙奇達同時回頭，臉色瞬間白了下來。
“簫景湛，南夷我可以給你，你不能殺他！要是想殺，就先殺了我！”賀蘭聰害怕的將蒙奇達護在身後。
簫景湛看着她那樣子，附在元知秋的耳邊：“女人動情是不是都這麼沒腦子？”
元知秋悄悄的掐了他一下，漂亮的眼睛狠狠瞪過去：“你說誰沒腦子？”
“說我，誰說我自己行了吧。”簫景湛被掐的齜牙咧嘴。
元知秋冷哼一聲，“真能裝，從前差點死了怎麼都不見你哼一聲。”
她趕緊收手，下面的兩人還忐忑着呢。
簫景湛收起臉上的神情，重新看向蒙奇達：“西璃的江山依舊由你執掌，如何？”
蒙奇達見鬼的看過來，充滿不解。
“西璃人生活習性和中原大有不同，若貿然統一，定會矛盾重重，我並不想辛苦打下來的江山禍亂紛擾，所以，朕封你為西璃王，俯首稱臣，效忠於我。”
簫景湛句句認真。
“你……說真的？”蒙奇達不可思議的看着他，這片疆土，他蒙家的江山，怎麼可能輕易捨得。
如此一來，西璃無非只是成為了他簫景湛手底下的附屬國，說白了，除了降了帝王的封號，其他一律照舊。
他怎麼可能不激動。
“你就不怕我哪天奮起反之？”
簫景湛輕笑：“你若真有此能，何故落得如此下場。”
這話真是狠狠打了蒙奇達的臉，不過他此時此刻滿眼的感恩戴德，根本不在乎什麼臉面不臉面。
蒙奇達重新站到大殿中央，這次他掀起衣袍，以簫國之禮，雙膝跪地，朝着簫景湛深深地磕了一個響頭。
“臣，蒙奇達誓死效忠！”
簫景湛調了一批心腹留在西璃，雖說全權交由蒙奇達掌管，但實權上還是要逐步過渡，只不過是一個時間的問題。
安頓好了一切，簫景湛帶上元知秋重新踏上回程。
天氣寒冷，兩人乘坐馬車上路。
元知秋掰着手指頭數了半天：“九龍合一，算上亡了的晏國，簫國、北薊、南夷、西璃、南漠，這才六個，不是九龍合一么，另外三個國家在哪？”
男人看着她貪心的小樣子，把她摟進懷裏：“晏國曾吞併了倭國和東靈過，所以算起來應該是七國，不過其實南漠並不在我算計的範圍內。”
“為什麼？”元知秋靠在他懷裏，指尖擺弄着他領口的扣子，指甲的邊緣時不時地刮碰在他的喉結上。
他從旁邊取出一張地圖，指給她看，“南夷往東，這裏隔着一條江，而江那邊，還有三國，這三國皆沿海，氣候溫暖，其一季物產足以滿足北薊一年所需。”
元知秋雙眼頓時放光，“那還等什麼，還不快點打！”
簫景湛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臉：“你怎麼比我還着急？”
“誰……誰着急了。”元知秋拒不承認。
“你以為沒打過？賀蘭聰曾帶兵攻打半年最後糧草耗不起不得已收兵，損失慘重，知道為什麼嗎？”
“對方有諸葛亮！”
“諸葛亮是誰？”簫景湛疑惑道。
“咳，就是有謀略的軍師。”元知秋解釋。
簫景湛認同的點頭：“對方的確有諸葛亮。”他眼裏有着對那人深深的敬佩和遇知音的激動，因為那是他一直想挑戰的目標。
他忽然轉移話題：“秋兒，跟我說，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
元知秋身子陡然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