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困境
“誒，你發什麼呆呢？”一個穿着灰色亞麻布、打着補丁的長袍的男人問道。男人推了林起一把，林起被這一推恢復了意識，陽光灑滿全身身，讓他不禁眯起眼，以適應周圍環境。
林起發現自己穿着和面前的男人一樣的破爛長袍，面前的男人一臉嚴肅，他的黑眼圈很重。
“我這是在哪？”林起張口問道，男人歪着嘴，一臉嫌棄的說道：“神啊，怎麼會有你這種愚鈍之人，你自己看看周圍。”
林起環視一圈，今天陽光明媚，他正站在大教堂門口的階梯上，信徒們正三三兩兩地踏上階梯，有穿着稍整潔、披着長袍、高舉旗幟的領隊，有戴着兜帽、豐滿但穿着嚴實的修女捧着經書，更多的是穿着和林起一樣破爛的信徒，大家都眼中滿懷憧憬的往教堂走去。
“我們今天有什麼聚會嗎？”林起試探性的問道。
“今天是見證真神降臨的日子，我們要在教堂舉行儀式！”男人露出自豪的表情，“第五任大主教太厲害了，任職這幾年為我們教派做了那麼多事情，讓我們得以見證真神！”林起逐漸明白了自己現在身處的境地，他伸手摸向腰間，匕首竟然不見了！
他只能跟着人群，往教堂走去，台階很長，被提前打掃的很整潔，白白凈凈的石頭階梯被眾教徒踩踏的光滑油亮，再往上走，能看見一個水池，一條長長的溝渠將水從上方引下，流入水池當中，水池中央噴出股股清泉，在陽光下濺起彩虹。
林起跟着剛才的男人身後，走到了大教堂的門口。
此時的教堂中門大開，門口兩旁先是穿着盔甲、手持武器的侍衛，再往外看是整齊的站着穿着長袍、手捧經書，胸前掛着教會標識的神父們，所有人都端莊的站着，面向前來的信徒。
教徒們到距離教堂門口十米遠的地方站定，由舉旗的領隊在前，修女隨後，衣衫襤褸的信徒最後的順序，從剛開始的散落五張到變成整整齊齊的列隊站在門前。
林起跟着剛才的男人理所當然的站在了最後，貓着腰跟着隊伍。
此時，教堂大門內走出一名年邁、瘦弱的男人，男人臉頰輪廓分明，一臉尖酸刻薄的樣子，他穿着紅色和黃色相間的長袍，腰間別著一把金色的小搖鈴，頭上戴着白色的小團帽，腳步稍快的走到門口面向教徒們，繃著臉，嚴肅地向台下的人吆喝：“今天是教會重要的一天，不允許有人缺席，各領隊再清點一次自己的信徒！”
林起所站隊伍最前端的領隊聽見命令后，馬上舉着旗幟開始清點人數，領隊點到林起的時候瞅了他一眼：“你是誰？怎麼以前沒見過你？”
林起心裏一慌，趕快回答：“不好意思啊大哥，我之前身體不舒服一直在家裏養病，今天一出門搞忘了我在哪個隊了。”
林起一臉誠懇的賠笑，領隊心有顧慮地回頭看了一眼教堂門口的男人，回頭跟林起說道：“現在就別亂跑了，好好跟着我的隊伍，聽到沒有？”
林起趕快點頭示意，領隊趕快扛着旗子跑回排頭，向著瘦弱的男人鞠了一躬，低着頭滿懷敬意地說道：“副主教，我的人齊了。”其他領隊也逐一上前彙報了本隊情況。
副主教聽罷點了點頭，抬高了音量：“今天將是神聖的一天，是檢驗我們信仰的一天，是犧牲得以回報的一天，所有人必須保持虔誠的心，儀式必將會圓滿舉行”！說罷，副主教掏出腰間的小搖鈴，轉身面向教堂，一邊搖着鈴、一邊誦讀着經文，往教堂里慢慢走去，周圍的侍衛和神父也整齊的隨之進入，一眾教徒也有序的跟着神父的身後進入教堂。
今日的教堂可謂是盛裝打扮，光鮮亮麗的牆面、天花板都被掃的一塵不染，條凳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大廳內，禮拜台上站着一個穿着淡紅色長袍的男人，他身材魁梧、高大，臉頰上略有鬍鬚，頭戴金色鑲邊、寶石點綴的淡紅色高冠，胸前掛着教會標誌，威嚴的獨自站在禮拜台中央，身旁站着兩名全副武裝的侍衛，腰間別著裝飾華麗的雙手巨劍，看着既美觀又頗具壓迫感，禮拜台的台階下依次排開侍衛和神父，眾教徒面向禮拜台站立。
林起腦內搜索，禮拜台上的男人就是畫像里的那個人，第五任大主教！
大主教輕輕一揮手，眾教徒心領神會，往後排的座位退去並坐下，侍衛和神父原地轉身，面向主教站立。
大主教深吸一口氣，用激昂的語調開始演講。“諸位忠實的信徒，在我們共同的努力下，今日真理之神將降臨，我們得以榮幸的見證並沐浴在它的榮光之下....”
林起東張西望，周圍的信徒臉上都露出一種極其期待的笑容，難掩欣喜。在他旁邊教徒的衣兜裏面，露出了一個木製的把柄。
他頓生疑竇，湊過去看，才發現是一把簡陋的小刀，“這種聚會帶刀是要做什麼”？林起心裏犯起了嘀咕，同時心裏也開始不安，主教還在激情演說，屋外的太陽開始下山，黃昏的光透過教堂五彩玻璃投射進來，照在地上斑斕且燦爛。
“接下來，降臨儀式正式開始！請各位起立！”主教高舉雙手，所有信徒整齊劃一的起立，同時信徒們都從自己的衣兜、手袖裏面掏出大大小小的水果刀、剃刀，緊握在手裏，林起跟着人群站起，但也被這一動靜嚇一跳。
“頌聖歌！”大主教高喊一聲，台階下的神父們翻開手中的經書，開始齊聲誦讀，下面的信徒們隨着眾神父的節奏一同誦讀，教堂里回蕩着修女們的聖歌和信徒的禱告，聲音越發激昂，震耳欲聾。
“獻上祭禮！”大主教高舉雙手，目光凝視教堂頂部的壁畫，眾教徒各自拿起手中的刀，割在自己的手臂上，鮮血從傷口湧出，霎時，所有人的血液並沒有順着手臂滴下，而是憑空漂浮在空中，很多信徒們被眼前的奇異景象驚的瞪大了雙眼，但轉而臉上露出了瘋狂的笑容，更大聲的誦讀着經文，這時經文和聖歌的節奏被激動的教徒們帶亂，變成了雜亂的頌唱聲，甚至有人在混亂中大聲朗讀經文的其他章節。
“降臨！！！”大主教張大嘴，聲嘶力竭的喊出。
台階下的神父們統一提高了嗓門，以控制誦讀的節奏，台下的教徒們已經亂成一團，頌唱的、歡呼的、尖叫的聲音不絕於耳，突然，所有人面前漂浮的血液開始移動，神父們的頌唱也戛然而止，教徒們也被自己血液的流動而吸引，教堂霎時又鴉雀無聲，這時空中漂浮的血液向著禮拜台上方聚集，林起隨着大主教的目光抬頭看，教堂頂部的壁畫開始發生變化，血液正在往穹頂的壁畫上聚集！
大主教所站的禮拜台地板上也開始滲出血液，朝着穹頂聚集，林起想起了那些血液的來源，驚的捂住了嘴，肯定有大事發生了。
此時，大主教從長袍中拿出一把精緻的匕首，林起定睛一看，那不是我的玻璃匕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