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司家的渾水我一個人趟就夠了
此話一出,姜周和姬淡怔愣了好半天,然後是姜周撲哧一聲樂了,看向司野,“之前沒覺得你這麼心機呢?”
司野絲毫沒覺得享受程斬的服務有何不妥,一口蝦吃進嘴裏,酥脆的蝦皮一併咬碎。他說,“能讓我贏球,讓我叫他爺爺也行。”
他又不瞎,從上半場賽事他就能看出來自己壓根不是程斬的對手,下半場他能上場,就是奔着插諢打科去的,賭一賭程斬的心軟他還是能做到。
姬淡這頭也忍不住笑,追問,“那老公這聲何來啊?”
“跟着場上人叫的。”司野打趣,“你們都不知道,場上不少男同學都管他叫老公。”
程斬在旁輕哼一聲,顯然沒將這種事掛在心上。
“打一場球,一下收割了那麼多老婆,划算啊。”司野見他越是彆扭就越是愛逗他。
反正這兩天他就看着程斬有點不爽,或多或少的總想拿話刺激他。
奈何程斬情緒不受波動,眼角眉梢也不見不悅,反倒清風徐來地說,“只要收割了一個老婆,就划算。”
司野呵了一聲。
心說,你不知道你是台迷弟收割機?
程斬見他面色似有嘲諷,問,“你當我說的是誰?”
“那你覺得我當你說的是誰?”司野反問。
姜周在這邊後悔沒能看見這倆位在場上對決時的場面,光是腦補也覺的挺刺激,倒是做了把沒情商的事。
打斷了兩人的你來我往。
“你倆打對抗好看,如果聯手的話更好看,校隊裏沒一個是你們的對手吧。”
程斬聞言,嗤笑,“校隊?”
明顯的不屑和譏諷。
提到校隊,司野就又想到劉峰,嘖嘖兩聲,“打球得有打球的規矩,可惜劉峰那張臉,也不知道能腫幾天才好。”
劉峰算是年度最悲催人物了吧,甚至在司野認為都沒有之一。
先是被他揍,現在又被程斬砸。
一想起這事兒都有點於心不忍呢。
程斬放下筷子,趁着喝水的功夫甩了句,“你心疼他?”
“我是說事實,倒是你啊……”司野睨着他,嘴角似笑非笑的。
“我怎麼了?”
司野扭頭瞅着姜周和姬淡,像是說給他們聽,實則在損程斬。“新認識的小男朋友,捧在手心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為了替那個季流幻出頭,也顧不上自己那個封靈人的身份了。”
程斬氣笑,“什麼叫小男朋友?”
“哦不對,準確說是新認識的弟弟。”司野糾正,然後又說,“你是出了名的不跟人族計較,今天能把劉峰打成這樣,你也是衝冠一怒為紅顏了。”
聞言,程斬放下水杯麵朝着司野,面色也沉了不少,“你這是為劉峰打抱不平?要說出頭的話,你今天不就是為他出的頭?別忘了曾經你倆還結過梁子,結果他今天一找你你就上,為了他你跟我打對抗?”
“我那是為劉峰出頭嗎?”司野不悅。
程斬也皺了眉頭,“那我是為季流幻出頭?”
“不然呢?”
餐桌上一時間氣氛緊繃,見狀姜周趕忙從中調和,“哎哎哎,你倆還吵起來了?多大的事啊還急赤白臉上了?”
姬淡在旁見他倆都動怒了,心臟嚇得撲騰撲騰的,也跟着姜周一起做和事佬,好好一頓飯吃着多好啊,怎麼還吵起來了?
“是啊是啊,你倆可別吵,老公老婆的都叫上了,那就是親親熱熱的一家人,什麼季幻和啥峰的,那統統都是外人。”
程斬和司野誰都沒吱聲,瞅着對方,眼裏有明顯的對峙。
姜周就覺得今晚這倆人怪怪的,從到了九部開始,這倆人說話就有點陰陽怪氣的,現在這麼一瞧,這就是彼此心裏都憋着氣呢。
姬淡勸了個寂寞,略感尷尬,清清嗓子小聲問姜周,“那位新的小男朋友長得好看嗎?”
姜周扭頭瞪了他一眼,都什麼節骨眼了還好奇這個?
“我……純粹好奇。”姬淡有時候就一根筋。
“好看,長得特別漂亮。”司野盯着程斬,近乎咬牙,“那張臉白凈得跟個小姑娘似的,否則怎麼能迷得咱們封靈人失了理智?”
姬淡啊了一聲。
可真是,更好奇啊。
“那讓你替他出頭的那位呢?”姬淡又問了句。
姜周在桌下狠狠踹了他一腳,是缺心眼嗎?還繼續問?
司野驀地轉頭瞪姬淡,剛想強調自己不是在為劉峰出頭,就聽程斬替他回答了,語氣也是涼森森的,“長得不怎麼樣,體力也一般,也不知道咱家的阿野被灌了什麼迷魂湯,為了那種人跟我作對。”
姜周心裏一激靈。
這倆人可真是……
千萬別打起來。
一個體內有合虛,一個體內有不知名的力量,這真要是大打出手的話,九部還能保住嗎?
盡量安撫他倆,“冷靜、冷靜……記住,咱們才是一個tea其他人都是浮雲……”
手機響了,是司野的。
算是多少打碎了緊繃的氛圍。
司野接了電話,那邊說了什麼沒聽清,他聞言后就淡淡說了句,知道了。
看架勢晚餐也不打算吃完,接過電話后司野起身就要走。
程斬眉頭皺起,“去哪?”
“關你鳥事!”司野抄起外套就走了。
姜周和姬淡面面相覷的。
程斬沒追,就盯着司野身影消失的方向,目光里還有明顯的不悅。
姜周剛要起身就被他喝住了,“坐下,繼續吃飯。”
姬淡那頭嚇得筷子都差點掉地上。
姜周也沒敢去追司野,悄悄打量程斬的臉色,着實駭人。
少許,九部的管家從外面進來,見氣氛不對勁所以聲音也壓低了,跟程斬說,“司小少爺被一輛車接走了,我查了一下車牌號,是司家的。”
姬淡驚訝,“司野怎麼回司家了?明天不上課?”
等管家離開后,姜周問程斬,“是不是司家有什麼事啊?”
程斬眉色已經沒了怒氣,沒滋沒味地喝水,“是出點事,阿野一直想把兇手揪出來,這些天看着清閑,實際上背地裏他也查了不少事。”
“背地裏?”姜周不解,“同時也沒讓你知道?”
程斬點頭。
“為什麼?”
為什麼……
程斬盯着杯中水沉默不語。
曾經他覺得司野性子痛快,做事也大大咧咧,凡事都不會太走心,可關於司家的事他似乎有了忌憚,而且心思也多了不少。
姬淡在那邊嘆氣,“如果不是我現在有問題,我就看看司家到底怎麼了。”
他現在的能力受到嚴重干擾。
程斬說,“你之前也不是沒查過,司家的情況意外的很難查。”
“有什麼力量在作祟?”姜周假設。
程斬微微點頭,這是肯定的,如果就是普通殺手,司野也不會這麼諱莫如深,當初姬淡也不會怎麼查都查不出來。可到底是什麼力量,目前他還感應不到。
既然是這樣……
“那你不跟着去看看?萬一有危險呢?”姜周擔心。
程斬搖頭,“目前來說他還算安全,有季流幻在,出不了大亂子。”
姜周怔愣,然後一下想起來了,啊了一聲,“那個漂亮的小男朋友就是你要等的人?”
程斬齜了一聲,皺眉,“季流幻,什麼小男朋友?”
姬淡懟了姜周一下,“你看你,就是不會說話,咱家程斬都是有老婆的人了,哪來什麼小男朋友?”
“對對對,我口誤。”姜周順水推舟的,盡量不去招惹眼前這位黑臉煞神,“咱家程斬那是相當自律。”
程斬也沒惱姬淡的話,就任由“他有老婆”這句話成為事實。
姜周清清嗓子,“我的意思是——”
“對,就是等他。”程斬輕聲打斷她的話。
姜周詫異,“他有何與眾不同啊?還能保護司野?”
程斬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水杯,裏面的清水起了波動,稍許他開口,“他很不同,他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阿野。”
沒明說,可也是交代了一些能讓姜周倒吸涼氣的信息。
良久后,程斬看向姜周,“可以安排凈化了,越快越好。”
姜周恍悟,指着他,“所以你剛才是故意……”
程斬輕輕點頭。
故意惹司野生氣。
而車裏也是另番光景。
等車子駛出九部範圍,司野淡聲問,“司家現在什麼情況了?”
來接司野的司機不是老劉,老劉是司家的老司機了,論資排輩他都是先緊着司家老爺子和司家老大、老二的,像是司野哪怕再受寵那也是排行最後。
所以老劉做不了司野的專職司機。
司機姓白,司野叫他小白。
年齡不大,是司家新招的司機。但甭管對方年齡大或不大吧,總之司野覺得他叫他小白十分合適。
小白說,“老爺子念舊,老徐的葬禮打算要隆重辦。”
司野坐在後座,一路霓虹掃過窗玻璃,光影濺在他高挺的鼻樑之上,有一瞬能映亮他緊抿的唇角。良久他問小白,“死因查清楚了?”
“司家上下都說老徐是病故,可我打聽出來了,是活生生被嚇死的。”小白說。
料到了。
所以司野並沒感到詫異。
“老徐前陣子一直請假沒上班,聽說就是受了驚嚇后就開始生病,一下就沒挺過來。”小白又道。
“司家多少人知道這件事?”
小白想了想,“知道的不多,司家的口徑對外保持一致,也不讓下人們討論老徐的事。”
司野一條胳膊支着車門,手撐臉,食指輕輕摩挲下巴。
上次回去司家就覺得怪怪的,回校后他又托蘇珊留意,蘇珊也算是給力,查出了些許端倪來。
外人不信撞邪,司野倒是寧願司家有邪氣,這樣一來有些事倒是好查了。
司家水深,他因為遺囑的修訂又成了眾矢之的,老爺子能護他一時,還能一輩子?司家早晚會亂。
如果沒有當初司小公子的枉死,他倒不想趟這個渾水,任由司家亂套他逍遙去,可現下不行了。
他要找兇手,與此同時,他猜想着當初的兇手也在找機會幹掉他。
不管是為了司家小公子還是他自己,得做些打算才行。
他需要耳目。
除了蘇珊外,眼前這個小白就是極好人選。
小白是新人不假,但新人有實習期,實習期一過小白是要拎包走人的那位。
怎麼說呢,司家水深,哪怕一個司機的職位那也是爭得頭破血流,小白無疑就是做了無用功被人踩着上位了。
是司野保住了小白。
確切說是司家小公子。
是司家小公子跟司老爺子求情說,小白開車很穩當,而且跟我還挺有話說的,就讓他留下來吧。
當時司家小公子雖說怯懦,但老爺子也不是個不近人情的人,左右不過一名司機就讓管家留下了。
小白也是挺維護司小公子的,有時候聽人嚼舌根取笑,一個都不敢跟外人接觸的病秧子還要什麼司機啊,小白就會跟對方爭上幾句。
司野“死而復生”,好幾次小白都想跟司野親近苦於沒機會,直到前兩天他回家來,小白逮着了機會,一個勁地說,司小公子我可見着你了。
知道了司小公子跟小白的“淵源”后,司野就拜託他做了耳目。
那小白懂報恩,也不管司野的性子跟從前一不一樣,總之是小公子吩咐的事他就在所不辭。
司野看向窗外。
天際最深處暗得很,像極了司家的深宅。
斬哥,司家的渾水我一個人趟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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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野今晚回司家沒提前打招呼,司家兒女都不在,時間尚早,就算回來也不會是現在。:魰斈叄4
老爺子的身體虛弱了些,躺在屋子裏沒出來,司野親自上樓看的他。
從九部離開之前司野打包了些花餅,不多,也就三塊,多餘的也沒有。
別看司老爺子是躺着的,但眼尖瞧見了花餅,一下就認出是九部的,都能掙扎着坐起來了。
越是太涼,老爺子的身子就越是不利索。
平時管家管的嚴,盡量不讓老爺子吃甜食,這下吃得挺歡快的,還不忘送到司野嘴邊一塊。
司野雖說不喜歡這種所謂父慈子孝的戲碼,但還是看在叫他一聲父親的情面下咬了一口。好吃歸好吃,可司野沒心思吃。
老爺子也不嫌棄,將他咬過的那塊花餅吃了。
司野瞧着這一幕,不知怎的腦子裏就閃過一幕來:一女子溫婉地坐在梳妝枱旁,男子將點心盒打開,拿出一塊來送到女子嘴邊。
女子咬了一口,笑得很甜。男子見狀,眼裏沾笑儘是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