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表白遲到
啪——
隨着耳光接踵而來的還有一句咬牙切齒的逆子!
程老爺子指着程歸零手又開始不停的抖:“逆子,你昨天為什麼要帶你哥哥出去?你知不知道兩個月前他險些出了事?”
程歸零咬着唇,他一言不發的看着茶几上的小豬茶寵,它又被撿了回去,放到了它原來的位置上。
它依舊保持着原先的模樣,笑的沒鼻子沒眼,是不是只要學會笑,就會被撿回去呢?..
程歸零笑了,他看着程老子,嘴角咧的大大的活像一隻討人注意的流浪狗,他以為只要學會搖尾乞憐就能被收養。
“爸……”
啪——
又一個耳光。
“逆子,你還有臉笑,你眼裏還有沒有這個家?你還嫌惹得麻煩不夠多嗎?”
程歸零愣了一下,嘴角的弧度逐漸消失,他不可思議的看着程老爺子,但他依舊保持着一副乖巧的模樣。
“爸,您為什麼要把“家”這個形同虛設的概念強加給我?我就沒有關於“家”的記憶,更沒有過“家”的感覺。”
程老爺子揚起的手生生頓住,他看着程歸零,看着這個他從來沒有想起過的兒子。
他眉眼間的倔強,像極了年輕時的自己。
程老子揮揮手,語氣終是柔和下來:“你如果不想在,你可以走的。”
程歸零沒有說話,他把手裏的汽車模型放下后,順手點了一下茶寵小豬的頭:“多好笑啊是不是?我連你都不如。”
程歸零直起腰,目光掃過檀木桌上放着的全家福,他拿起來捧在手心看的仔細,他的指腹小心翼翼地撫過每個人的臉。
程序的,程序媽媽的,爸爸的。
他把照片放回原先位置,很認真的尋了原先的擺放角度。
“我媽呢?”他突然問。
程老爺子愣了一下:“這不是你該問的。”
程歸零點點頭:“好,我不問,爸爸再見。”
程序見他出來,着急的跑出來拉住他的手,程歸零甩開程序冷眼看過去:“以後你離我遠一點。”
程序不依不撓的追上去:“為什麼呀小零子我是你的哥哥呀。”
程歸零出了程家大院,丟給程序兩個字:“晦氣。”
他驅車來到一處民宅,他走到樓下超市買了包煙,轉眼看到櫃枱上擺的芭比娃娃。
他對櫃員說:“那些娃娃我都要了。”
阿普看着提着兩大袋子娃娃的程歸零,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小先生,您這是?”
程歸零對着阿普笑,轉頭招呼陳媽讓她把這些娃娃擺在屋子裏。
程歸零撫上阿普的肚子:“怎麼樣,還適應嗎?”
阿普點頭:“比緬江涼快許多。”
程歸零走到陽台打開窗,和着草木味道的風撲面而來。
“阿普,這裏比緬江好是不是?”
阿普倒了杯水遞給程歸零:“小先生,我該產檢了。”
程歸零愣了一下:“瞧我,倒把這事忘了,到時候讓阿安陪你去。”
程歸零蹲下來把耳朵貼在阿普肚子上:“寶寶乖,你在阿普姨姨的肚子裏乖乖的,你那個沒良心的媽,連個電話都不給爸爸打。”
阿普沒忍住笑出聲:“小先生,我們是要呆在這裏好久嗎?”
程歸零點頭,他起身把紗窗拉住:“對,呆到你生產,或許更久,你還小,需要把身體養好。”
阿普垂眸,許是想到了一些事,臉微微有些紅:“小先生,阿普也想嫁到這裏來。”
程歸零仔細斟酌了阿普的話,隨即點頭:“有眼光,你覺得阿安怎麼樣?”
“阿安?”阿普的臉更加紅了,她咬着唇不說話。
程歸零知她是害羞了,他也不點破,彎腰拿起將晾冷的水遞給她:“好好補身體,想吃魚嗎?”
“魚來嘍,楚格你嘗嘗,這是我最拿手的菜,紅燒魚!”
重啟把碎花圍裙解下來扔在椅背上,她順手拿了一瓶北冰洋,用牙咬開瓶蓋遞給了楚格。
“動筷呀,別光顧着看。”
楚格接過北冰洋放在一邊,他沒有拿起筷子亦沒有為重啟的廚藝動心。
他只是看着重啟指了指自己的頭:“重啟,我似乎記起一些事了。”
重啟把筷子塞進楚格手裏,她欠起身把楚格嘴邊的飯粒抹去:“有記起我嗎?”
楚格抱歉的搖搖頭:“對不起,那些畫面一閃而過,我其實也不知道那是什麼。”
街角小店突然傳來幽幽的曲,一聲很長的清麗的調子:你把相思賦予誰……
風恰好來,槐樹的葉發出沙沙的響,蟬鳴突然開始爭先恐後。
重啟拿起扔在槐樹下的芭蕉葉扇,他朝着楚格扇了幾下:“吃魚吃魚,吃魚補腦子。”
楚格在重啟盛滿笑意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聽着街邊小店裏的歌唱到了末尾:為伊消得人憔悴,片片相思待春回。
沒等三秒變換了一個歡快的曲:我要和你跳舞,知識分子也要跳舞……
楚格撲哧一聲笑出來,重啟把一盤糖伴西紅柿推在他面前:“笑什麼,吃啊。”
楚格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西紅柿放進嘴裏,酸和甜開始碰撞,由於冰鎮過味道好的簡直無法比擬。
楚格彎着眉眼,臉頰酒窩深深,唇紅齒白的少年,犬齒上閃着光點,牙尖上還沾着來不及融化的砂糖。
重啟險些以為他們又回到了最初的時候,楚格總是喜歡這樣看重啟,他的眼神總是棉柔的讓重啟招架不住。
“重啟?”
“幹嘛?”
“我發現你變了。”楚格說。
“變了嗎?”重啟問。
楚格點頭,劉海隨着風輕輕的晃:“你愛笑了重啟,在緬江我很少見你笑。”
緬江?緬江!
重啟是不願意提起緬江的,但她卻不承認自己不願意提起緬江。
她總是有意無意的提起程歸零,她想用故事一樣的方式把程歸零從自己的故事薄里剔除出去。
她不想讓楚格和謝重一看出她的異樣,尤其是在楚格面前,楚格見過她和程歸零魚水交歡。
她不敢表現出一絲失落和悵然來,她怕楚格會給她打上“蕩婦”的標籤。
“楚格,笑,是為了繼續保持驕傲。”
楚格看着重啟,她就像自己空白記憶里的陽光,是自己躲在角落努力做的白日夢。
“重啟,你喜歡我對嗎?”
重啟愣住,楚格是不是分不清主謂賓的關係啊?
重啟指了指楚格:“你?”
又指了指自己:“我……對嗎?”
楚格點頭,重啟就像楚格記憶裡外延的光,雖然空白但足夠灼熱。
“是,我喜歡你。”楚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