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桌上的豬肝和豬血製品散發出淡淡的腥味。
露絲那滿懷期待又熱辣的眼神,讓重啟覺得自己就該像蒼蠅一樣撲上去。
露絲把一盒豬血推到重啟面前:“重啟,零說這個對卵子好。”
“對什麼好?”
“ovu”(卵子)
重啟眨了眨眼,over?對“完了”好?
她這意思是,自己要完了?槍擊不成改下毒了?
重啟看着那盒褐色的上面佈滿氣泡的東西,皺了皺眉:“竟然對over好,那你吃吧露絲。”
露絲攤手:“hat?”
重啟把豬血推到露絲面前,拿了筷子塞進露絲手裏:“你吃,露絲,你嘗嘗。”
露絲嫌棄的直搖頭:“no!我不喜歡。”
重啟學着露絲的樣子搖頭:“我也不喜歡。”
露絲有些為難:“零吩咐過,你必須吃。”
重啟拉了拉身上的床單:“你回去告訴他,送點人吃的東西來。”
露絲拿出手機撥通了程歸零的電話:“零,shehateit.”(她討厭這些。)
“露絲把電話給她。”
重啟接過電話:“程歸零,你要幹什麼?”
程歸零答非所問:“重啟,兩天不見,你想我嗎?”
重啟掃了眼桌上的動物內臟:“我想死你了。”
程歸零笑起來,似乎心情不錯:“重啟,我今天去打獵了,我朝着獵物開了一槍。”
“你送來的不會是野豬血吧?”
“你猜!”
“謝謝你的檸檬水,但我不喜歡吃動物內臟。”
程歸零語氣依舊淡淡的:“重啟,對身體好的,你要吃,你以後三餐都吃這些。”
重啟呼了口氣:“原因?”
“沒原因的重啟,不是所有事都值得一個原因。”
“程歸零,凡事都是有原因的,你把我關在這裏不是也有原因嗎?”
重啟掛了電話,她把手機還給露絲:“程歸零說讓你把這些東西拿回去。”
露絲蹙眉,把飯盒蓋好收進保溫箱裏:“零真的這麼說?”
重啟很認真的點點頭:“當然。”
重啟雖然不知道準確的時間,但她肯定已經很晚了,她挽着露絲的胳膊,很熱情的把她送到了廊道的盡頭。
廊道的盡頭是一扇加了指紋鎖的門,門外是坐在輕型裝甲車裏的程歸零。
他穿着一件黑色t恤,胳膊伸在窗外,修長白凈的手指間夾着一根紅色的香煙,食指輕點幾下煙灰沉落下去,程歸零把煙放在嘴邊淺淺的吸了一口,稜角分明的臉在明明滅滅的火光里若影若現。..
他朝重啟看過來,重啟隔着鐵網望進程歸零那雙幽深靜謐的眸子裏。
程歸零隻是靜靜的看着重啟,沒有語言,沒有多餘的心思。
這看似摯愛萬年的一眼,將二人的記憶拉回了程家別墅。
重啟,你會永遠喜歡我嗎?
重啟,你只喜歡我一個人對不對?
重啟,我不高興,你為什麼對程序那麼好?
重啟在燈火闌珊處轉身,她讀懂了程歸零眼中的警告。
“重啟,通往地獄的路是用期望鋪成的嗎?”程歸零突然對重啟喊。
重啟沒有回頭:“我已經身在地獄,我還期望什麼呢?”
程歸零笑了一聲,聲音低沉繾綣:“重啟,我們不是一起上過天堂嗎?”
重啟駐足,她看着路燈下幽深的有些恐怖的尼羅河面,那片冥暗足以把路燈的光芒吞噬。
她看着圍欄的一處,那裏的鐵絲網似乎撕開了一個巨大的口,那個裂口足供一個人出入。
重啟很難在那個裂口處挪開目光,那是她逃出羅哥灣的希望,那個隱在黑暗中默默的等待她穿越的裂口裏似乎有光。
重啟舔了舔后槽牙:“阿零,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程歸零擰眉,他在重啟意味不明的語氣里陷入了沉思。
重啟朝他擺了擺手:“再見,阿零!”
重啟趁楚格熟睡的時候偷了他的衣服,她把一節麻繩系在腰間,小心翼翼的穿過草叢來到鐵網撕裂的破口處。
羅哥灣周圍荒無人煙,靜的都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重啟隱在黑暗裏,等待了大約鍾後方才穿過鐵網跑了出去。
周圍太空曠了,空的讓重啟感到害怕,她逆光而行摸到了一顆大樹上面。
分枝足夠粗壯,可供重啟安穩的睡個好覺。
她抹了把額間的汗,朝着羅哥灣方向看去,臨水而建的木屋,屋頂和四周都掛着橘黃色的燈,幽深的尼羅河水竟然泛着綠色的光,那光隨着水面的漣漪一起由淺及深由近及遠的盪。
這樣的羅哥灣在燈光的映襯中沉浸在朦朧的月色里,虛幻的像夢裏的童話。
重啟打了個哈切,用腰間的麻繩把自己捆在樹桿上,隨即枕着胳膊沉沉睡去。
自由可以賦予重啟一場美夢,她漫步在百花爛漫處。再也不用糾結去留,不用糾結愛恨,不用糾結程歸零的陰晴。
她將回到城陽街過自己曾經討厭的現在卻夢寐以求的日子。
她依舊是城陽街的霸王,誰見了都要喊一聲姐的人物。
她依舊每天六點鐘準時起床,然後綁着5公斤的沙袋在公園晨跑。
她再也不去貪婪的簽那個可笑的合約,賺那個險些小命不保的一百萬。
她會忘記楚格,忘記程家的一切……
她將重新開始!
當重啟第二天醒來,看到樹下的程歸零時,才發覺夢裏的一切是那麼的荒誕!
程歸零站在樹下,歪着頭打量着睡在樹上的重啟:“喂,我真羨慕你。”
重啟任命的閉上了眼:“程歸零,好玩嗎?”
程歸零點頭:“好玩,你怎麼上去的,感覺好酷。”
重啟解開腰間的麻繩:“中國功夫,飛檐走壁!”
在鄉下長大的孩子哪個不會上樹?
重啟煩悶的把麻繩扔了下去,盪起的塵土在程歸零的腳下纏繞。
沒有什麼比這更荒謬的事了。
一個“囚徒”在和她的“監獄長”愉快的聊天?
喂,越獄好玩嗎?
太好玩了,一起嗎?
真特么扯淡!
重啟靠在樹桿上,她望着前方曲折的道路盡頭,那裏似乎是一個小鎮,炊煙裊裊,重啟閉上眼似乎還聽到了鼎沸的人聲。
她好想去看看,好想去啊!
“程歸零,放過我吧!”
“不,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