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是太子？
康熙起身，將她擁入懷裏，輕拍她的背，“好了，鈕祜祿氏並無他意，你那般說，鈕祜祿氏豈會沒些脾氣？朕不希望你因些小事與旁人爭執，你是朕的貴妃，何苦如此斤斤計較？”
斤斤計較？
佟貴妃暗暗咬牙，表哥竟嫌她斤斤計較，為了鈕祜祿氏那個賤人！
“臣妾向來愛計較，皇上從不嫌棄，還說喜歡臣妾使小性兒，如今卻……”佟貴妃扭過頭去，黯然神傷。
康熙的耐心也被磨去些許，卻仍舊柔聲安撫，“好了，朕何曾真嫌棄？朕最看重的還不是你？不過你也該收收性子了，免得皇祖母不滿，朕不好向著你。此次出事的是塔娜，皇祖母正在氣頭上，朕如何偏心？”
察覺到康熙語氣的轉變，佟貴妃立即變了態度，依偎進他懷裏，“臣妾是擔心，太皇太后一向不喜歡臣妾，卻對進宮未久的鈕妃如此看重。皇上近來又常去陪着鈕妃，對臣妾多有冷落，皇上莫不是真喜歡了鈕妃？”
說到末一句，語氣有些酸溜溜的。
康熙平靜道：“盡胡說，朕將這唯一的皇貴妃之位給你，還不夠證明嗎？你何苦為這些事彆扭？”
這樣的話並無法安撫佟貴妃不安的心。
固然她很快就是皇貴妃，鈕妃只會是貴妃，但鈕妃如此得寵，蓋過了她初進宮的時候。
鈕妃又是孝昭皇后的親妹妹。
皇上難保不會待鈕妃更加特殊。
佟貴妃垂眸，道：“皇上，臣妾始終懷不上孩子，既養了四阿哥多年，皇上可否答應臣妾，將四阿哥的玉牒記在臣妾名下？”
撫養和記在名下是兩回事。
若僅僅是撫養，四阿哥還是德嬪的孩子，隨時能被要回去。
若是記在自己名下，就再與德嬪無關，名分上就是她佟氏的孩子。
有了這個孩子，她的地位就算是徹底穩固了，她不用再因無子而苦惱。
康熙卻陷入了沉默。
片刻，還是道：“先等等吧，朕再想想。”
佟貴妃仰頭看他，眼眸含淚，“為何？皇上是覺得臣妾不配做四阿哥的額娘嗎？”
“豈會？”康熙皺眉安撫，道：“四阿哥已養在你膝下，認你做額娘，與記在你名下有何分別？”
“怎會無分別？”佟貴妃還要再說，康熙打斷她，“好了，朕還有政事要忙，你先歇着。”
說完，鬆開她，大步離去。
佟貴妃獃獃立着，不久，潸然淚下。
三日後，發生了一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太子身邊一個宮女因違了宮規被杖斃，康熙親自派人處置的。
這還是康熙第一次處置太子身邊親近的人。
具體因為何事，並不清楚，大體不過是勾引太子。
但太子才八歲。
康熙對待太子的教育一向嚴厲，太子又住進毓慶宮不久，即便只是一個宮女的事，也足夠令康熙大發雷霆。
除此之外，德嬪宮裏的一個太監也被處置了。
寶珠卻嗅到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
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這兩件事太巧了些。
幾日未見，這日，康熙再度來到永壽宮，“塔娜一事，朕已查清楚，不過是德嬪底下的奴才生了不軌之心，朕已處置了，太皇太后亦不再追究。”
說著握住她的手，仔細地看着她，“好在你無事，朕不忍見你如塔娜那般樣子。”
寶珠依舊心存疑慮，康熙並未處置德嬪，可見在康熙看來，德嬪是清白的。
但是，一個奴才哪有這樣大的膽子？
康熙明顯不願說出內情，她追問也無用。
連太皇太后都不再追究，可見不是一般的嬪妃所為。
這陣子別的嬪妃宮裏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唯一出事的只有太子和德嬪那兒。
雖只是兩個奴才的事兒，但聯想到康熙明顯粉飾太平的做法，時間上如此巧合，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可怎會是太子？
寶珠驚疑不定，不明所以。
“塔娜已無恙，你無需擔心，此事與你無關。”康熙安慰着她，順勢撫着她的背，炙熱的眸看着她，“倒是你，叫朕好一陣擔心，朕需罰你才是。”
一席話，徹底斷了寶珠忍不住猜測的心思，再次陷入他旖旎的陷阱。
“皇上說什麼呢？”寶珠嬌嗔地看他一眼。
康熙被她的嬌態誘惑到了，低頭在她頸上摩挲，寶珠癢的不行，推他，“大白天的，皇上還這樣，不去看看塔娜？”
“朕就想來瞧你，瞧你這個勾了朕的心的小妖。”康熙直接將她按在榻上，一手控制着她的雙手，欺負得她渾身酥軟。
許久，康熙一手撐着頭，側身躺着，另一手摩挲着她的腰，看着她，滿眼興味。
寶珠靜靜地靠在他懷裏，臉色微紅，撫着他腰間玉佩上的明黃色流蘇。
“臣妾有一疑問，皇上莫要生氣。”
“哦？何事？”康熙慵懶地問。
“御花園那事，可是太子？”寶珠仰頭瞧着他，小心翼翼的。
康熙一默，臉色有些沉。.
此事有心的人自然會猜到，但沒有人敢直接點破。
見他臉色變了，寶珠抱住他，“臣妾只是想知道答案，不想做個糊塗人。臣妾知道皇上有難處，若是不願說，臣妾就再也不問了。”
康熙看着她，嘆了口氣，“朕告訴你也無妨。的確是太子，不過太子尚幼，生母又早逝，朕立年幼的他為太子，這些年，他難免有所憂慮，做出些糊塗事。”
果真如此。
所以太子真正要害的是……
康熙又道：“只怪朕太寵愛佟氏，佟氏又有四阿哥，朕遲遲不讓四阿哥記在貴妃名下，便是此道理。太子只有一個，不容任何人覬覦。”
哦，所以是太子忌憚將為皇貴妃的佟氏，佟氏有四阿哥，威脅到了太子的地位。
可惜此舉並未害到四阿哥，也沒陷害了佟貴妃。
康熙寵愛佟貴妃，卻也忌憚佟家的勢力，心裏還是偏着太子，不允許有人威脅到太子的地位。
太子的顧慮也是康熙的顧慮。
皇家情薄，康熙對佟貴妃所謂的寵愛也是有前提的。
康熙最後一句話是否也有警告她的意思？
“皇上愛子之心，臣妾明白了。”寶珠微笑說著。
康熙摩挲着她的下巴，“這次你也受了委屈，想要何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