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工具人(十七)

第405章 工具人(十七)

負霜回到卧室之後很快就覺得無聊了,於是她拿上手機出門,打算去外頭逛一圈。

她離開徐家時,徐父還在一點一點地教徐平康,教他怎樣穩住兩個女人,教他如何不卑不亢地面對童父,教他潤物細無聲地切斷負霜與外界的聯繫,好方便他們後面的行事。

見負霜出來消遣,九真略有些遲疑地問:“我們不監視他們了?”

負霜捧着杯酸奶隨機拐進一家手機店,一邊興緻勃勃地試用這最新款的手機,一邊不以為意道:“他們自以為是高出楊負霜一等的上等人,其實也就是那樣。

徐父沒那麼厲害,徐平康就更不用講了,他們能想到的招兒不過就是那些,沒什麼特別的。

與其一直在那裏聽他們廢話,不如出來耍,置辦點物件,回頭也能刺激刺激童佳佳。”

原主手頭有錢,並且很快就又要有一筆進賬,在這種情況下完全沒必要苛待自己。

徐家和童佳佳不是一直覺得原主小家子氣嗎,不就是花錢么,誰還不會了。

此外,還有個原因就是——上個世界她還是個錦衣玉食的皇后呢,突然一下子連件沒起球沒發白的衣服都找不到,着實是有點難適應了。

要真是條件差咱也不說什麼,但這明顯沒到那地步啊,實在沒必要歌頌苦難,更沒必要主動吃苦。

負霜換了台最新款、最高配置的果子機和平板,然後又給自己整了兩身像樣的衣服、鞋子,完了還去專櫃包了兩套大牌護膚品。

她力求讓自己看起來煥然一新,一看就是生活富裕了的樣子。

原主的存款被花出去大半,負霜叫了個跑腿幫拎東西送東西,然後自己無事一身輕地回家了。

跑腿比負霜快,負霜到家的時候,她買的東西早就送到家了,而徐母正皺着眉翻看這些東西。

負霜抱着胳膊,站在門口打量她許久,她才察覺到負霜的視線。

“你買的都是些什麼東西,現在不裝了?大手大腳的,還一點審美都沒有。

這什麼牌子,這個牌子的衣服款式最老氣了,還有這個鞋,跟也太高了,你都懷了孕還買什麼護膚品?不知道這些對小孩不好么?”

她一邊絮絮叨叨地嫌棄負霜買回來的東西,一邊對負霜突然放開了花錢而感到意難平。

她就說這個小保姆心思深沉吧,之前庄老師裝勤快裝節儉,現在有了依仗就釋放本性了。

負霜揚了揚眉,而後嗤笑道:“您這退休人民教師的素質也沒多高嘛,幼兒園小朋友都知道不能隨便亂翻別人東西,您這個幾十年的老教師卻不知道,嘖嘖……”

徐母眼皮一耷拉就想訓她,卻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閉上嘴不再說話,只時不時地用不滿的眼神瞄負霜。

負霜直接坐上一邊的沙發,舒舒服服地癱下去,然後扯起嗓子喊徐平康。

“徐平康——”

徐平康聽到負霜喊他,不情願地從客卧里出來,沒好氣兒道:“喊我幹嘛?”

負霜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茶几上的杯子,嘴裏簡單一句:“渴了。”

徐平康臉一黑,惡聲惡氣道:“你手斷啦,渴了自己倒水喝,怎麼,還要我伺候你不成?”

負霜扁扁嘴,從容說道:“彩禮我要十九萬八。”

徐平康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咬牙切齒地說道:“沒有!”

負霜:“二十萬八。”

徐平康怒氣沖沖地大吼:“神經病!”

負霜:“二十一萬八,少一分的話你下周一就能提前見到你兒子。”

徐平康氣不打一處來,額頭上的青筋都在跳。

正在這時,徐父的屋子裏傳來一陣幾乎要把肺都咳出來的咳嗽聲,徐母趕忙進去看。

徐平康知道這是他爹在提醒他,拳頭捏了又捏,無奈之下只能自己壓下情緒,走上去幫負霜倒水。

負霜一會兒讓他倒水,一會讓他切水果,過一會兒又讓他給自己熬中藥,把他指揮得團團轉。

徐母老老實實地聽完徐父的耳提面命后出來,就見到自己兒子像個僕人一樣伺候着負霜。

見徐平康一臉不情願卻也還是聽負霜的吩咐,忙得屁股挨不着板凳,她心疼得要命。

但她被徐父教育一通,知道自家老頭子想早點見着孫子,便不能刺激目前掌握重要【人質】的負霜,於是也沒辦法直接跟負霜對着干。

不能對着干,講兩句話還是能講的吧。

“你可真好命,我兒子打小就沒幹過這些活,我再忙都沒叫他做過這些活,現在倒叫你使喚上了,他可真聽你話啊,我這兒子是給你生的吧!”

負霜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然後回擊道:“那你也別閑着,去給我剝個橘子,跟你兒子學着點,老東西!”

徐母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不知道是氣得還是羞的。

她尚且還沒說出來話,徐平康就“嗖”的一下從廚房裏竄了出來。

徐平康一下子把手中的碗摔在地上,指着負霜大吼:“楊負霜,你別太過分,對我媽客氣點!”

負霜從容自若地摸了摸肚子,然後對他粲然一笑,眼眸中滿是你能奈我何的挑釁之意。

“嗚呼,二十五萬咯,發財啦。”

笑完,她瞥瞥淚水已在眼眶裏打轉的徐母,又意味深長地對着肚子自言自語。

“哎呦呦寶貝,怎麼辦,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見你爺爺一眼。

唉,要是以後因為我的緣故,害得你的孩子見不着你爹,我怕是要恨得一頭撞死,可惜啦,你孩子遇到我這麼個好奶奶,你沒攤上喲。”

幾句話說得徐母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色彩變幻煞是好看。

想起屋子裏病重的老頭子和他對這一胎的看重,徐母只能打落牙齒往肚裏吞,快步走過去拉住徐平康,無力的淚水溢出眼眶。

徐平康知道徐母的意思,但他的心中仍是一陣陣的悲哀。

忍氣吞聲的滋味兒可不好受,沒有尊嚴的感覺很煎熬,尤其是被自己看不上的人羞辱,還沒辦法反擊,這就更憋屈了。

當然,更憋屈的還在後頭。

徐母和徐平康母子齊上陣,兢兢業業地伺候着負霜,而負霜和徐父倒是井水不犯河水,目前還維持着詭異的和平。

對此負霜也有自己的考量,徐父這篩子一樣的身子禁不住幾次刺激,當然他也幹不了活。

再加上他那性子與徐平康是如出一轍的自私自利,受煎熬的不是他,那他就能為了能達到他的目的而眼睜睜的看着負霜折騰徐平康母子倆。

可若是目前籌碼不夠多的負霜惹到了他的頭上,保不齊他就破釜沉舟,直接掀翻牌桌了。

不過沒關係,新的籌碼很快就要到手了。

徐家終是不敢賭,周五的時候,三十七萬準時打到了負霜的卡上,徐平康還十分雞賊地標註上了彩禮的字樣,然後被負霜逼迫着改成了自願贈予和工資。

有了這筆錢,負霜再次高興地出去掃貨。

與此同時,為了安撫住負霜而找灰色渠道製作的假證也被放在了負霜耳朵面前。

說辭與前世大差不差,負霜也裝作不識貨的模樣點了頭、認可了這張證。

只不過,負霜強烈要求自己保管結婚證,然後當著徐平康的面小心翼翼地將之藏在了卧室的衣櫃裏。

徐平康暗暗想着回頭趁負霜不在時悄悄偷出來銷毀,可卻再也沒能找到。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最多偶爾旁敲側擊地試探一二,負霜大多數時候是不理他的,任由他在那裏抓耳撓腮地胡亂猜測。

日子就這麼不咸不淡地過下去,很快,孕期就滿九周了,算下來也就是快兩個月了。

也不知道徐平康是怎麼忽悠童佳佳的,這期間她一次都沒來過,但顯然,徐平康不可能一直攔住童佳佳。

等到再見到童佳佳的時候,負霜身上服裝的logo和脖子、手腕上戴着的首飾差點晃瞎了她的眼。

平心而論,童佳佳其實很看不上這些東西。

大牌服飾、貴重首飾什麼的她從來不缺,徐平康與之離婚時甚至把市中心的婚房都給她了,單從價值上衡量的話,她得到的比負霜目前擁有的要多得多。

但她在意的不是那看不上眼的幾十萬,而是徐家對負霜的態度。

將自己打扮得像個琅嬛樹一般在童佳佳面前晃,自然也是負霜計劃中的一環。

童佳佳不是個寬和的性子,甚至在與徐平康有關的事情上,她可以說是極端且偏執的。

負霜詳細看過原主的記憶和前世的經過,然後穿過來后還讓九真查找過童佳佳的診療記錄。

通過各種手段,她成功掌握了童佳佳的真實的病情。

了解后就是大為不解。

徐平康是會下蠱、下降頭嗎?還是說童佳佳有什麼把柄在他手上?要不然是徐平康救過童佳佳的命?

否則根本說不通啊,他何德何能吶?

明知道不可能成功還硬是做了兩次手術,童佳佳對徐平康的在意怕是到了一個外人看起來有些變態的程度了。

女性做試管嬰兒需要經歷尋常人難以承受的痛苦,而連着做兩次就更傷身體了,因着這兩次失敗的手術,童佳佳元氣大傷,甚至是有損她壽數的。

要是真的很喜歡孩子,或者做手術有希望的話還能理解,可她那基因上的問題,除非這個世界的科技突然猛躥一步,破解基因鎖,否則沒可能有救。

千言萬語都匯聚成一個問題:徐平康到底給她下了什麼葯?

真就愛他愛到無法自拔嗎?

當然,徐平康的渣也不能掩飾童佳佳的壞。

童佳佳對徐平康有着近乎病態的佔有欲,自然也就對原主有着極強的敵意。

這敵意沖誰的並不要緊,只要利用好了,也能成為負霜的助力,幫着負霜把徐平康送上天。

這些天裏,徐平康和徐母受氣受累,肉眼可見地憔悴了些,徐父命不久矣,依舊是那副死氣沉沉的模樣,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負霜。

負霜的表現讓徐家母子恨得牙根兒痒痒的同時也讓他們慢慢放下心來。

她確是在安心養胎的。

每日裏吃好喝好,早睡不早起,補品葯膳不斷,不做一點家務,而活動則是靠着她時不時地帶着從徐平康那裏硬要來的錢出去嗨,日子過得好不瀟洒。

舒服的生活會體現在她的外貌上,負霜肉眼可見的豐腴了。

便是不去看穿戴在她身上的裁剪得體、品質優良的大牌服飾和金銀首飾,也能得出她過得很好的結論。

只見她臉頰豐潤,泛着淺淺的紅暈,良好作息與豐富的營養養出格外有精神氣的面容,連眼睛都水靈靈的,唇紅齒白,生機勃勃。

不是多麼艷麗的長相,卻能很輕易地讓人感受到她的健康與活力。

童佳佳的心像是浸在了苦汁子裏,使得她控制不住地幽怨嫉恨起來。

那是她所不具備的特質,年輕、健康、美麗。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病歪歪的、甚至有點殘缺(她自認為的,實際上並不)的身體。

知道自己的無法遏制的蒼老體態,知道自己貴重的化妝品之下憔悴蠟黃的皮膚,知道那皮膚上讓人心生惶恐的紋路斑點。

這都與眼前的年輕少婦形成巨大的反差。(沒這麼誇張,心理作用而已)

從第一眼看到負霜,童佳佳的心就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地下沉,無數瘋狂的、惡毒的情緒從腦子裏衍生出來的,不斷地催促她弄死眼前的這個女人。

她恨不得負霜再也不要出現在她的眼前,可負霜卻還是一副渾然不覺的模樣。

有孕在身的少婦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背後枕着最符合人體工學的靠枕,一隻手炫耀一般地虛虛搭在腹部,另一隻手則是百無聊賴地轉着自己的頭髮。

見到童佳佳的到來,她甚至沒有分出多餘的注意力,斜了一眼看到是誰之後就收回了視線,然後繼續看着電視裏的無聊肥皂劇,似乎只是漫無目的地打發時間。

徐母和徐平康倒是上來招呼童佳佳了,一個接過包,一個遞上拖鞋,可她心口氤氳出的強烈情緒根本沒辦法讓她分出神應付這兩人。

徐平康母子見她沒反應,愣了一下后順着她的視線轉身望去,這才發現她的目光是直勾勾地扎在負霜身上的。

想到如今情狀,徐母感到一陣尷尬,她伸出去想要接過童佳佳挎包的手沒拽動那個包,童佳佳似乎沒有鬆手的意思,徐母只能訕訕地撤手。

而徐平康注意到童佳佳明顯不正常的表情,心裏一沉,緊接着就覺得兩眼發黑,嘴裏發苦。

這苦逼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兩個女人都不是善茬,他真的能同時忽悠住她們倆嗎?

就在此時,負霜像是如夢初醒一般,調整了一下坐姿,揚聲跟童佳佳打招呼:“哎呦童大律師,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說完,她又似真似家地嗔徐平康:“老公,你磨蹭什麼呢?童大律師可是貴客,快請人家進來啊。”

然後繼續支使徐母,還叫上了之前一直不想喊的稱呼:“媽,愣着幹啥呀,給童律師倒杯水啊。”

徐母一怔,顧不上反駁,下意識地就按照負霜的意思來了。

童佳佳恍恍惚惚地走到客廳,心裏亂到極致。

該死的楊負霜喊平康什麼?老公?還喊徐母【媽】?那些明明是她對他們的稱呼,楊負霜有什麼資格這麼喊?

為什麼跟徐平康告訴她的不一樣?他不是說他們永遠不會接受楊負霜的嗎?他不是保證楊負霜不可能得到徐家的認可的嗎?他不是答應了自己不會對楊負霜好的嗎?

他在,騙自己?

不過是大半個月沒來這邊,形勢卻好像完全逆轉了。

所以,自己是要被拋棄了是嗎?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快穿:大佬的炮灰虐渣筆記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快穿:大佬的炮灰虐渣筆記
上一章下一章

第405章 工具人(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