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成為一等宮女
也許是因為夜晚在外面逗留了太久着了涼，第二天應小月就發起了熱，還好她人還算清醒，偷偷的吃下了自己藏好的藥丸，瞞着珠玉那些小姑娘，強撐着病體來到了荷花池附近。
宮中的宮女太監得了小病是不允許休息和看大夫的，只能自己熬過去，生了大病的怕傳染給主子，會被挪到更偏遠的宮殿，說是好好休養，其實是換個地方等死。
這些應小月十分清楚，所以她不能讓別人發現這件事，特別是盧思思。
只要盧思思知曉了，她有的是辦法讓應小月小病變大病被挪出去。只要出了承乾殿，想要她命就更容易了。
因為行李搜的嚴，只有匣子藏着的一個小竹筒里的沒有被沒收，因為匣子上面放了一些甜點點心，所以小藥丸被當成糖果帶了進來。雖說有一個小竹筒，但對症的也只有幾粒。
應小月覺得省着點吃，盡量多喝點熱水發發汗。
剛好是夏天，痊癒的會快一些。
她趁着精神尚可，把附近都大致掃了一圈，因為之前打掃的都很認真，只需要再清理些被風吹掉的落葉就可以了。
遠遠的好像看到了盧思思的身影，應小月連忙躲到了假山後面，她弓着身體偷偷露頭向外看去，果然看到盧思思正帶着一群人在四處找她。
“你在看什麼。”
應小月突然感覺耳邊熱風吹過，一個磁性的聲音在耳邊炸開，嚇得她雙腿一軟，轉身便跪了下去。她不敢抬頭，已經非常清楚的知道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參見皇上。”
聲音更進了一步，他似乎是蹲下了，正對着應小月的耳朵：“回答我。”
“回皇上的話，奴婢是三等洒掃宮女應小月......”她不敢添油加醋，也不敢有任何隱瞞，把事情細細的說了一遍。
說完對方也無任何回應，除了耳邊的呼吸聲證明他還未走，
應小月一直以為自己是膽大之人，但在這等級懸殊的身份下，這樣寂靜的時刻，她只感覺渾身都是汗，僵硬着身體只能一動不動。
和上一次見面相比，這一次皇帝身着明黃色服飾，毫無顧忌得完全釋放出壓迫感，很直接的讓應小月感應到，自己的生殺大權完全由對方掌控。
萬籟俱寂，這附近只剩下她慌亂的心跳聲。
“抬起頭。”對方終於又說了一句話。
應小月微微將頭抬起，讓對方可以仔細端詳自己的臉，但眼睛卻低垂着，不敢亂看。
“長得還算能入眼。”他終於站起了身，似乎是對身邊的人吩咐道：“剛剛她說的話你聽到了么，朕的身邊不需要這種醜陋的人。”
“是。”
“至於你。”他又蹲了下來，滿意的看到應小月的身軀又是一顫：“因為還算不錯。”細長的手指微微一勾，抬起了少女的下巴，只見一張嬌艷欲滴的面龐，和小鹿般無辜的眸子：“你就取代她吧。”
應小月獃獃的聽着對自己的判決，朦朧中看到了側對着自己風流個儻的半張美男臉，直到男子離開才回過了神：“恭送皇上。”她趴伏在地上，只能感覺到一陣陣的頭暈，半晌才站了起來。
遠處盧思思的身影早已不見，不知皇帝是如何處理的她，但按照剛才的說法，自己似乎是直升了一等宮女。
她茫然的望着天空，露出了一抹痴痴地笑容，終於沒能堅持住暈了過去。
......
“水......”不知睡了多久，應小月感覺渾身發軟，頭痛欲裂，喉嚨也彷彿冒煙一樣。
“小月，你終於醒了。”
一雙手輕柔的扶着應小月坐了起來，然後試了試額頭的溫度。
“來，喝點葯。”
她半睜着眼睛，見到一個瓜子臉的美女正面露擔心的望着自己。
“珠玉......”
“是我。”她細心的用帕子擦了擦應小月額頭上的汗：“你已經暈了一天了，快把葯喝進去，這可是王太醫寫的方子，保證喝完幾貼藥到病除。”
應小月仔細聞了聞葯的味道，高級的醫術技能，讓她僅靠嗅覺就能判斷出藥材。似乎沒有什麼差錯，她這才放心的任着珠玉餵給自己：“甘露呢？”
“這就來了。”甘露掀了帘子走了進來：“怕你喝葯太苦，給你去御膳房求了點點心，等下喝了葯吃了甜甜嘴。”
喝完半碗，不知是藥物產生了作用，還是心理作用，應小月果真覺得自己好了很多。她接過甘露遞來的點心吃下，嘴裏的苦澀瞬間淡了下來，她感激得笑了笑，打起精神問道：“又麻煩你們了，你們這是從哪裏請到了太醫，是不是花費了很多？”
“說道這裏，還沒恭喜你了。”珠玉開心的把碗放在桌上:“恭喜你成為了一等宮女，我和甘露也升為了二等呢。”她頓了頓，這才回答：“是李公公幫忙叫的太醫。”
“哪位李公公，難道是？”..
“對，是皇上近前的那位。”似乎是有些羞澀：“李公公長得可真好看，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的和他接觸過。”
“怎麼會勞煩到他老人家呢？”應小月喃喃自語。
“對了，小月。”珠玉端了杯熱水遞給她：“李公公說你這病只允許休息三天，你這已經昏迷了一天了，你得趕緊吃藥，後天就得去西偏殿的茶水間做事了。”
“知道了。”應小月把熱水一飲而盡：“我會快快好起來的。”
經過了兩天按時喝葯吃了就睡的美好生活，還有小姐姐們圍繞着自己悉心照料。
應小月的社畜生涯再次開啟。
為了第一天給老闆同事們留下一個好的印象，不到卯時，應小月便早早梳洗好，衣冠整齊的來到了茶水間。
茶水間內常年燒着炭火，因為主子隨時要飲用熱茶，熱水是一直備着在的。
好在房間不小，南北通透，並不讓人覺得太熱。
為了避免水蒸氣影響到茶葉，茶葉的柜子擱置在了離水壺最遠的角落，其間有高高屏風遮擋。柜子是像藥鋪那樣陳列着一排一排的小抽屜，上面標註着茶葉的名字，方便泡茶的宮女隨時取用。
應小月見到早有一個宮女站在茶水間，知曉應是輪值夜班還未換班的，她上前問好：“我是應小月，不知這位姐姐是？”
“折煞了，小月姐姐，我是二等宮女嚴曉雪。”宮中就是按職位論資排輩的，即便是這個宮女看着年紀比較大，但因為職位關係，也會稱呼年紀小的應小月為姐姐。
“曉雪，你叫我小月就可以了。”她好奇的看着四周：“曉雪平時是負責什麼呢？”
“我平時主要負責保持炭火，有時也會負責給其他大人泡泡茶。”
御書房不只是純粹的藏書讀書之地，有時也會有官員過來商量政事。
應小月仔細的向曉雪詢問皇帝的口味和喜好，誰知曉雪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說之前一直是羅思思負責這些，她從不假手於人。
“那你看羅思思平時經常會泡哪些茶？”
“似乎都會泡一些吧，龍井茶和碧螺春比較多。”
聽聞此言，應小月立刻查看了下柜子，對比消耗量，龍井和碧螺春的確剩餘的比較少。
雖然不能全憑前人的經驗行事，可今天第一天上班，還是保守一些比較穩。而現在還有半個時辰的準備時間，應小月決定選用古往今來的名茶碧螺春。
辰時，皇帝就會下朝，用過早食有時會來御書房看看書或者約見臣子。
並沒有急着開始，應小月先吩咐曉雪燒好了開水，而自己負責清洗茶具。
靜靜等待，計算時間差不多了，應小月又細細的把所有的杯子燙了一遍，沖入適溫的水，至杯容量三分之一。這種茶本身比較舒展，無需使用水的衝力，反而易燙傷嫩葉。沿杯邊注水，蓋碗則將蓋子反過來貼在茶杯的一邊，將水注入蓋子，使其沿杯邊而下。然後悄悄搖晃茶杯，使茶葉充分浸潤。
行雲流水的一套泡茶手段下來，茶水漸漸冒出了香氣。
剛好皇帝進入御書房需要用茶，李公公應着吩咐走進了茶水間。
不愧是顏控皇帝身邊第一的得意人，這位李公公絲毫不像其他的太監一樣卑躬屈膝，反而是一副書生俊朗的長相，言談舉止氣質疏朗：“皇上的茶水準備好了沒？”
應小月福了福身：“準備好了。”
“那就隨咱家一起端上去吧。”
“是。”
說完一齊走出了茶水間。
應小月穩穩的端着茶水，眼睛謹慎的看着每一個擦肩而過的人，總算是安全的把茶水送到了御書房。
兩人站在門口。
“皇上，茶到了。”李公公剛想接手茶水，親自端茶進去。
“咳咳。”贏黎抬頭制止了他的動作：“昨夜林順華服侍的不錯，賞一批彩雲織錦綢緞給她。”
昨晚哪有什麼林順華服侍，皇上分明是在寢殿獨自過的。不過李公公不敢有疑問，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見李公公離開，應小月只好親手端着茶水走了進來，她穩穩的把茶水放在御案上。只見御案上，一隻修長的手正執筆寫着什麼，這隻手骨節分明，粗細適中，指腹依稀可見一些粗繭。
再向上看去，是一張俊美絕倫的面龐，斜飛的英挺劍眉下是一雙含情的眸子，被他看着，彷彿這世界只有你一人的專情。寬闊的額頭，挺直的鼻樑，無一不精緻完美，這絕對是應小月見過最好看的一張臉。
難怪皇帝會這麼顏控，每天照着鏡子也審美提高了，誰願意每天圍着自己的是比自己丑太多的人。
“聽說你之前是林順華的侍女。”
應小月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冷靜的回答道：“是的，奴婢的母親是林知縣府上的廚娘，奴婢也服侍過小姐一段時間。”
“哦？廚娘？那難怪了。”贏黎若有所思的說道：“下去吧。”
應小月躬身退下，剛走到門口。
“這茶水難免有些單調。”
“是。”
走出御書房，應小月瞬間放鬆了一些。她回憶起之前多次模擬中了解的皇帝喜好，不論是核桃酥還是蛋黃包，他似乎都對甜品情有獨鍾。
要抓住老闆的心，就先抓住老闆的胃，自己何不投其所好，做些點心呢？
她走着走着，遇到了取到了綢緞的準備送出去的李公公。
“李公公，請留步。”應小月客氣的笑了笑：“不知西偏殿的小廚房能否給我使用一下。”
“為什麼要使用小廚房？”
“是這樣的，皇上覺得單飲茶比較單調，所以我就想給皇上配些茶點，您看能否通融一下。”
“為陛下辦事，沒有什麼通融不通融的。”李公公笑容儒雅隨和，彷彿一個謙謙君子。他心中知道皇帝對應小月正在興頭上，絲毫不敢阻攔：“你儘管去用吧，我會吩咐下去的。”
對於爭寵的事情，應小月絕對是一等一的認真，手上的工作剛放下，她便來到了小廚房。既然都已經模擬過了，應小月毫不猶豫選擇了早已確認的核桃酥。
把白糖磨成糖粉然後加入雞蛋的蛋黃均勻攪拌，為了使得不太甜膩，應小月又加入了一小勺鹽繼續攪拌，用紗布過濾清除其中的雜質，然後拌入麵粉攪勻，攪到差不多凝固的狀態，加入了碾好的核桃碎，繼續攪拌。最後分成十幾個小糰子，貼在吊爐的鍋壁上，細細烘烤。
等這一批烤好，趁着鍋還是熱的，應小月又做出了一批加上了碧螺春茶葉的核桃酥。
她趁熱掰開，咬了一口，酥酥脆脆，帶着一股核桃的香味，和現代烤箱做的差不了太多，這就算是成功了。
待到第二天，應小月用爐火熱了一熱兩種核桃酥，第一次嘗試不敢裝太多，一個盤子兩種味道只裝了幾塊。
她十分高興，懷着期待的心情，用托盤帶着幾杯茶水和核桃酥來到了御書房。
贏黎此時正在練字，他心中思索着一些政事，藉著練字使自己心平氣和下來。
李公公見到了應小月拿着托盤站在門口，他看了看上面的茶水的茶點，慢慢接了過來。
應小月見不能親手送進去，不免有些失望，但她沒有多言，靜靜的目送李公公把核桃酥和茶水一齊放在了案上。
門漸漸關上，應小月看不到裏面的情形，只好靜靜的佇立，等着召喚。
過了一刻，李公公走了出來：“小月姑娘這次的糕點陛下非常滿意。”他掏出一錠大約10兩的銀子：“這是一點小獎勵，姑娘繼續努力。”
應小月接過銀子，笑着點了點頭，雖然沒有見到人，但是拿到了錢，10兩銀子可是一等宮女一個月的月例，月頭就白得一個月的工資，十分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