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溫潤沉玉
眼見那板斧的刀口就要切上楚丘脖頸,血濺當場時。
一道靈氣化箭從眾人身後急速飛來,不過一擊就已經將重若千斤的板斧輕鬆彈開,去勢卻絲毫不減。
大漢被這股力量一帶,直接甩飛出去,滾落了好幾圈才停下,顯然力量十分強大。
眾人早就被這一變化驚到,傻愣愣的向著靈箭飛來方向望去,只見一身着月色鳳尾羅裙的絕俗清麗女子緩步走來,面上淺笑,眼裏寒霜,眾人一觸到那眼神,被蜂蜇般迅速收回眼神垂下了頭。
那大漢本就是個粗魯暴躁的性子,見到不過就是一瘦弱女子,渾身靈氣威壓俱無,只以為是她運氣好才將自己擊開,心裏頓時不屑。
他甩開小弟上前攙扶的手,一骨碌從地上爬起,怒喝道:“哪裏來的臭娘們!竟敢來攪你爺爺的好事!”
楚丘雖說剛才差點被殺,一張臉嚇得發白,但見這大漢殺意翻騰,幾步上前擋在阿澤身前,謙卑的躬身行了一禮,忙開口勸道:“好漢莫生氣,姑娘不過是救人心切,並不是故意的!還望好漢見諒。”
大漢見慣了凡人卑躬屈膝的樣子,對楚丘這幅驚嚇過度的樣子根本就不放在眼裏,他捏了捏手指,發出“噼里啪啦”一陣脆響,將眾人的心頓時驚的七上八下。
他們之前也不是沒有反抗過這大漢,只是這漢子雖長得粗鄙但卻是身有怪力,莫說幾個彪形大漢就是幾十、幾百都沒辦法攔住他。
小弟看着眾人噤若寒蟬的樣子,不屑的哈哈大笑起來:“大哥,你就是太好脾氣,才會慣得這幫人蹬鼻子上臉!”
他身形瘦長,似是一根竹竿成了精。
“竹竿精”不懷好意的目光在阿澤清麗上轉了轉,眼裏閃過一絲Yin邪,湊到大漢耳邊說了幾句。
大漢猶豫了下,不過也很快點了頭,對着眾人開口道:“我可以原諒你們的無禮,但是得加條件!”
楚丘聞言就是一驚,苦笑道:“好漢,你之前說幫我們雲中鎮駐守保護,不說吃住全包,就是每月要獻上的衣衫金銀法寶,都是我們這種小鎮子無法承受的。如今,如今,我們真是。”
最後一句話,在大漢冷然的眼神中楚丘只能艱難咽下。
大漢看他訥訥不敢再說,才收回目光,嗤笑一聲,擺手道:“不用你們再添金銀或是啥的,我就一個條件。”
楚丘頓時一驚,他看着縮在大漢身後一臉猥瑣的“竹竿精”只覺周身一寒,一種不好的預感頓時襲上心頭。
果然,就聽大漢用手指了指阿澤和“竹竿精”的方向,朗聲說道:“我這兄弟久未成家,今日難得看上你身後的娘們,只要她同意嫁給我兄弟,我李大牛每月駐守只要你百金,這個主意如何呢?”
楚丘感覺自己早就按住的怒火“噌”的一聲冒上心頭,氣的他眼睛通紅,楚丘伸出手指點了點那“竹竿精”,一口惡氣堵在心口,半天還沒吐出一句,已是氣的很了。
這大漢見他不說話,只以為楚丘已經同意。他伸出了一隻堂柱粗般的胳膊,親熱的將楚丘夾到一旁,打算商量商量這婚事怎麼辦。
可憐楚丘不過就一瘦弱凡人,被這怪力的大漢一夾,頓時進氣多出氣少,只感覺骨骼被勒的咯咯作響,呼吸艱難,再難出聲。
阿澤淡淡的看着湊上前的“竹竿精”,如看着一隻地上的螻蟻,冷冷道:“仗勢欺人,自尋死路。”
那“竹竿精”卻只是痴迷着一雙眼,用目光描摹這眼前女子絕俗容貌,只覺天邊的明月就在眼前,伸手可握。
可惜這明月卻用一種看着渣滓的眼神看着他,頓時勾起他以往被許多修士恥笑鄙夷的回憶,恨意翻湧一片,湧上心頭,紅了眼睛。
不說那些大門派的弟子這般看他,現在他給自己找了個靠山,還不遠千里來了這個偏遠的地方,竟敢還有不知死活的女修敢來這般看他。
他此時眼神陰冷怨毒,對着阿澤冷冷一笑,也不回頭直接朗聲喊道:“大哥!這女人不從!我們得給她點厲害看看!”
大漢聞言一臉冷笑,扔開懷裏的楚丘,拎着板斧直衝而來,聲音粗獷刺耳道:“呵呵呵,爺爺看你不吃這板斧一記,就不知這花兒為什麼這麼紅!”
阿澤面色不變,冷眼看着那板斧刀鋒直衝面門,腳步絲毫不動,在場眾人都眼睛微閉,不忍看這美貌娘子即將喪命當場時。
只聽“砰”的一聲,什麼東西白的紅的濕漉漉的淋了一地,惡臭腥氣瞬間撲開,熏的眾人噁心欲嘔。
那“竹竿精”已然成了一堆碎肉,劈頭蓋臉的澆了被踢飛的大漢一臉,一切都發生的太迅速,太慘烈,眾人都是一臉呆愣,反應不過來。
而剛踢飛大漢的阿澤卻被一隻手帶進一片沉香味的懷抱中。
一隻骨節分明,白皙通透的手遮住了滿地血色,輕輕捂上了阿澤清亮的眸子,周身淡淡沉香味中帶了些花木香味,只覺鼻尖清香,縈繞不散。
這個味道瞬間停了阿澤運轉靈氣預備反擊得手。
“莫怕,我來了。”
一道溫潤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溫柔和緩的語調似春日裏緩緩流淌的碧漾春水。
“你?”,阿澤遲疑的喃喃道。
“是我,我回來了。”
不過簡單一句,阿澤感覺眼睛濕漉,一點淚意似要鑽出,但嘴角卻在上揚,帶起一抹暖笑。
來人輕嘆一聲,遮住血色的手心並不鬆開,小心的將阿澤瘦削的身子轉過,輕柔摟進懷裏。
那摟着的力道並不重,但雙臂交纏附在阿澤纖弱脊背上,半分不松,帶着失而復得的珍重和不容拒絕的景,千種風情,如今才可有人說。”
“阿澤,你可還願聽嗎?
引用《雨霖鈴.寒蟬凄切》宋.柳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