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立契
就在我糾結怎麼認姨夫事中時,又傳來不好的消息。
光棍爸爸與鎮派出所看門老頭聊天時,得到一個信息,
派出所的人正在偷偷的調查我。仟韆仦哾
光棍爸爸回到家就問我在齊河鎮到底做過什麼事。
我只好把怎麼跟周海龍在齊村礦偷煤的事如實向他說了。
光棍爸爸把頭一搖,說道:“唉!新生我兒啊,怎麼能走上這道啊。
人這一輩子,千萬不能走歪了,如果走歪了,想回頭也難了。”
“爸,你聽我說,當時我在齊河真的一點辦法沒有了,如果不認識周海龍,我可能會餓死,
也還不上徐三媳婦的錢,否則徐三媳婦都會認為我們爺倆是騙子。”我立即向他辯白道。
“徐三這個慫貨,連自己的媳婦都管不了,還訛我們四百塊錢,我要見徐三,早拿鞋底扇他,什麼兄弟,狗屁。
我理解你,新生,當時也的確沒有辦法,如果有一點辦法,誰會走這條路啊。
但是現在我們爺們要想個辦法,那就是不能進監獄,那個罪沒有法受啊,
再好的人也洗不清了,背着一世罪名啊。”光棍爸爸深思地說道。
“爸,我還能往哪裏去,現在惠玲又馬上要生了。”我向光棍爸爸說道。
其實我內心真正擔心的是周海龍大哥,也不知他怎麼樣了,
還有建軍,還有小鳳,他們都還好嗎。我無從得知。
沒有想到這件事調查的這麼快啊。
我還能往哪兒去?那裏才是我的家。
我這時點燃一支煙,慢慢地抽起來。
在洗煤幹活廠時,我學會了抽煙,我終於明白男人為什麼要抽煙,
因為男人的心裏苦啊,我的命運怎麼這樣不平靜,我望着這紅紅的煙頭,心裏說,既然這樣,那索性就進去得了。
於是,我給光棍爸爸說道:“算了,爸,我不走了,進監獄就進監獄。
逃,我也沒有地方去。”
“說什麼傻話,人一監獄還能是人嗎,趁着現在還只是調查你,新生我兒,你必須走,立馬走,
趁着現在還有時間走。如果你要真沒地去,我給你說趁機會,
回你原來的老家去看看,等風聲鬆了再回來。”光棍爸爸嚴肅地說道。
回老家,那個小山村,立馬出現在我的腦海中,石頭磊的屋子,滿山的樹,我與那扎着羊角辮的姐姐正在瘋跑,
後面卷出的樹葉,多像母親伸出瘦弱的手想要拉住我啊。我沉思起來。
“新生髮什麼呆啊,趕緊的找你姨去,把惠玲託付她們。”光棍爸爸向我命令道。
“爸,我不能直接找她去,我要等她來找我。”我生氣地說道。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等啊,新生我兒啊,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
你要趕緊丟下包袱,離開城南去逃命。”光棍爸爸急了。
一想到,要找我姨,我真的咽不下這口氣。
也許光棍爸爸說的對的,現在是最要緊是逃命。
我一走把惠玲扔這裏,光棍爸爸怎麼照顧的了啊。
必須找我姨去。
我剛從光棍爸爸家裏出來,就看見我姨在門口張望。
看見我直接跑了過來,說道:“新生我兒,給你土雞蛋,煮給你媳婦吃,
給好好的補一補,現在正是補營養的時候。”
我接過雞蛋,對着我姨說道:“姨,你讓姨夫來吧,我找他有事商量。”
姨與姨夫穿的嶄新,像犯錯的孩子一樣,緊張的坐在光棍爸爸家裏,面對着我和光棍爸爸。
姨夫也老了,鬍子都花白了。
我說遞給姨夫一支煙,然後說道:“姨夫,你想接我與惠玲回去。”
姨夫沒有先點煙,立馬朝我點點頭。
“姨夫,咱醜話說前頭,當年要不是光棍爸爸收留我,
還不知我死哪去了,這個恩情我要還。”我直接向姨夫說道。
“要還,要還,我和你姨帶錢來了。趕緊掏錢,二千夠嗎。”姨夫小心地向我問道。
“呵呵,姨夫,錢能買一切嗎,你知道當年光棍爸爸怎麼給我治病嗎。這二千塊錢就是紙,根本不算錢。
現在我領媳婦回來了,還是大個大肚子。這你又想認我了。
光棍爸爸也說了,想讓我認回去。
我就提個條件吧,看你能答應嗎?如果都答應了,我們明天就過去。”我冷冷地向姨夫說道。
“好說,咱爺們還有什麼啥不能說的。只要你們能回去,我任何條件都能答應。”姨夫痛快地說道。
“第一,光棍爸爸我喊定了,不光喊,以後生孩子一樣喊爺爺,給他老人家養老送終。”我望着姨夫的臉說道。
“該喊,該喊。必須喊。”姨夫答應道。
“第二,惠玲去你家,要當親閨女待,無論生男生女都要一樣的疼。”我接著說道。
“放心,放心。一定會疼的。”姨夫點着頭。
“第三,我要出去打工掙錢養家,孩子名字我已經起好了,但要跟誰姓等我回來說了算,
如果你對惠玲不好,或者再欺負光棍爸爸,到時這孩子肯定不會姓王。”我抽了口煙繼續說道。
“這個,好說,好說。我絕對不會再那樣的。”姨夫接着點着頭。
“咱爺們不用遮遮掩掩的,當年你用契把我買來,今天咱爺們也要寫契,白紙黑字,誰也不能反悔什麼。
不同意,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咱爺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我恨恨地說道。
我就要來將一姨夫的軍,當年你用契把我買來,今天我要讓你嘗嘗立契的滋味。
姨夫抽了一口煙,愣了一會,望着我說道:“就按照新生說的辦,我們爺們立契。
但我也想說一下,畢竟當年是我把你小子弄過來的,以後再不能喊我姨夫,傳出去讓人家笑話,必須喊我爸爸。
孩子我先給你養着,一切等你打工回來再說,宋老拐這個你放心,我們不會虧他的。”
“好,我現在就喊你爸。”我無所謂答道。
我們爺倆就在宋老拐這兒簽字立契。
臨走時,我給光棍爸爸說道:“爸,你要好好的活着,等你兒子來給你送終,如果姨夫反悔,
不要和他爭論,讓我來處理,因為這孩子姓不姓王我說了算。”
這時光棍爸爸眼裏閃着淚花,說道:“新生我兒啊,你放心去吧,我會等你來的,你姨夫怎麼對我都不重要,
只要孩子能順利的生出來,有你姨侍候惠玲月子,我就不用擔心什麼了。
孩啊,到外面可別再走歪門邪道了,只要錢來的正道,咱爺們花的也不心虧。”
我朝光棍爸爸點點頭。然後從懷裏掏出一把錢交到他的手裏,說道:“爸,這錢你先花着。”
光棍爸爸生氣道:“你在外面更是用錢,這錢我不要。再給我錢,我就死給你看。”
我只好把錢裝起來。
我在臨走時又給惠玲交待道,我們事你都清楚,說出去對我們誰都不利,
現在外面風聲緊,安心的生孩子,周海龍的情況,我去給你打聽。
我又給了惠玲偷偷地留下了一筆錢。好讓她放心。
交代完這一切后,我真的再想陪光棍爸爸住幾天,聊聊家常,過一下平常的日子。
但是到了晚上,我突然看到村外的警燈在黑暗中閃爍,我必須要立刻走,再不潛逃就來不及了。
命運又不知如何安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