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抵達現場
中午,院外停了一輛馬車。
“姜陵,你好了沒啊?”司魚站在馬車旁,不耐煩的沖院內喊道。
馬車車身上畫著一柄斜指蒼天的橫刀,那是司天游佩刀“歸極”,整個涼州也只有他一個人以刀刃作為身份象徵。
院子裏的房門向內打開,露出了裏面那道頎長的身影。
正是姜陵。
只見其身着一襲白衣,墨發束起,手中還握着一把摺扇,極盡風騷地在胸腹前扇動,形象與這幾日的隨便截然不同,竟是有了幾分濁世佳公子的感覺。
“沒想到你小子打扮起來還有幾分姿色。”
司魚斜倚車身,穿着一件淡青色的書生袍,墨發如瀑,目若燦星,明明只是柳眉輕輕一挑,但姜陵卻感覺自己彷彿被什麼東西給擊中了一般。
姜陵再也沒興趣耍帥了,老臉一紅,急忙想要上車:“走吧走吧,文會要緊。”
只是沒想到,姜陵才剛一腳踩上去馬車,車上就突然爆發出一道震耳欲聾的咆哮,嚇得姜陵下意識地抬腿。
“吼吼吼!!”
趴在地上的黑胖騰地起身,像條大黑狗一樣,暴跳如雷,齜着牙怒罵姜陵。
雖然聽不懂,但不難猜出,它所罵之獸語,極盡之骯髒。
這時姜陵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好像踩了黑胖尾巴一腳……
“它咋也跟着去啊?”姜陵尷尬一笑。
然而黑胖還在跟前罵個不停,看來這一腳之仇不是那麼好化解了。
“行了,別叫了,不想讓他給你做飯了?”司魚撥開帘子走進,沒好氣地拍了黑胖一下。
一開始三人的伙食是由司魚負責的,可當姜陵發現,這古代的菜系比未來學校食堂還難吃之後,終於忍不住出手攬下。
前幾天姜陵甚至調了個醬料,嘗試着還原“奧爾良烤全雞”。
最後雖然味道與記憶中截然不同,但卻別有風味,其中大半都進了黑胖肚子,逼得姜陵不得不又烤了一次。
聽到提起“吃”,黑胖的罵聲瞬間就小了。
但它還是氣鼓鼓地圍在姜陵的腳邊轉悠,毛絨絨的大尾巴時不時地拍在姜陵的腿上。
“行吧行吧,回去給你做烤雞。”姜陵無奈地說。
黑胖頓時就跟詭計得逞了一般,傲嬌地瞥了姜陵一眼,又趴在了車廂的地上。
兩人失笑搖頭。
“小姐,少爺,咱們出發咯!”車夫一甩鞭子,馬車立刻開始動了起來。
姜陵則是在腦中默默回憶這段時間的修鍊。
自己現在雖然得到了黑胖的吞天呼吸法,腦海中出現了一幅神異的星圖。
但關於吞天呼吸法的信息他卻是了解不多,只知道每天早上需在太陽未升之前起床,然後再以太陽初升時的天地紫氣為食,淬鍊肉身。
這便是鍊氣餐霞了,黑胖每天也在做。
修鍊完呼吸法后,姜陵便會去抄寫諸聖經典,一方面可以練字,另一方面則是可以加強對諸聖經典的記憶。
或許是姜陵曾經歷過九年義務教育,學習過大量翻譯過的古文,所以在理解能力上遠超常人,一個不注意,口中就會蹦出一些後世之語。
哪怕是司魚聽到,也為之膽戰心驚,忍不住讚歎姜陵天賦異稟,未來有可能對諸聖經典進行註釋。
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不是所有人都能對諸聖經典進行註釋的。
因為一旦能夠做到,必然封聖!
這也算是給姜陵未來的聖道指出了一條明路。
至於晚上,姜陵則是做一些縣試考題,由司魚隨堂評改。
如果提前做完了,司魚就會讓姜陵學習一下醫書,不要浪費天賦,日子可以說是過得充實又平靜。
眾人在馬車大概坐了一個多小時,臨近下午,方才進入沛縣的範圍。
天星大陸沒有洋節,所以很多重要的節氣人們都拿來當節日過,冬至便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個,各地每年都會有舉辦冬至文會的習俗。
而沛縣今年的冬至文會,地點就定在沛縣最好的如意酒樓。
節氣熱鬧,一路上都是馬車,人聲鼎沸。
如意酒樓建在江邊,正對着一條約莫二十丈寬的江河,水面清澈,波光粼粼。
兩人的馬車不過剛到,車身上的標誌便引起了周圍一陣的轟動。
“我沒看錯吧?是那位大人的馬車?!”
“還能咋看錯,咱們涼州除了守淵人大人,誰還敢用橫刀作為標誌!”
“小小一個冬至文會,怎能引得大人蒞臨?”
人們議論紛紛,這時,一道身影從酒樓中聞訊而出,屁顛屁顛地來到了馬車前面。
他急不可耐地站在車前,翹首以盼。
只見車夫輕輕撥開帘子,裏面果然坐着一位清冷出塵的女子,身邊趴着一頭黑乎乎的靈獸——
依然是那一副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傲然姿態,睥睨着他。
“咦,不是守淵人,是他撿來的那位弟子,司魚!”
“她就是司魚?傳言她才華驚艷,不考則已,一考便是狀元榜首,據說如今更是已經成為天子才生,沒想到本人竟是如此出塵,簡直就是貌比西施!”
“胡說八道!西施哪有司小姐美!”
人群中響起一陣讚歎聲,就連酒樓上的護欄都聚集了一群好事者,爭相看向馬車的方向,想要一睹司魚的真容。
“司小姐!”雲承遠眼睛發亮,早就跑到了馬車旁,想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扶司魚下車。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這時車內竟是忽然走出了一道白衣身影,待雲承遠看清來者后,笑容頓時凝固了。
一時之間,他獃獃地看着姜陵的身影。
等他反應過來之後,先前還是一幅含笑晏晏的表情,此刻瞬間變成了睚眥欲裂。
“你怎麼在車裏面?”雲承遠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姜陵畢竟是後世穿越而來,思想沒來得及轉換。
要知道,在古代,孤男寡女共處一車,就算啥也沒幹,女方的名聲也會因此受損。
司魚不可能不懂,但她依然這麼做了。
所以,八成是被這小子的花言巧語矇騙的!
雲承遠氣從中來,這種感覺就像是守了一年的白菜,突然被一頭豬拱了一樣,恨不得把姜陵亂刀砍死。
“不好意思,讓一下。”姜陵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心中卻是疑惑。
這小子擱這表演變臉嗎?咋一會青一會黑的。
姜陵下車扶着司魚出現,一時之間,滿座嘩然。
人們不僅僅在驚嘆司魚的容貌名不虛傳,更是在驚嘆,這突然出現的少年與司天游的高徒有什麼關係,兩人竟是共處一車而來。m.
而且觀此人才氣不顯,明顯就是一位普通人,所以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人們對此議論紛紛。
而兩人卻像是沒聽到一般,姜陵和司魚上前把請柬遞給了門口的小二。
“司小姐見笑了,您的請柬是不需要檢查的。”小二諂媚的笑道。
“它應該能進去吧?”司魚指了指跟在身後的黑胖。
聽到司魚指自己,黑胖像是天鵝般仰起脖子,眼睛斜睨小二。
可惜它卻沒照過鏡子,不知道自己已經胖得沒有脖子,所以這一套動作下來,顯得格外滑稽。
“能能能!”小二連說三聲:“您看管好,不要讓靈獸大鬧文會就行。”
話歸這麼說,可實際上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司家的靈獸,就算大鬧了文會又如何?
只要不吃人,那就算把整個如意酒樓翻過來,酒樓的掌柜也只能站在一邊大讚靈獸威猛。
看着這一對宛如金童玉女般的人物走進酒樓。
人們像是把站在馬車旁的雲承遠遺忘了一般。
過了不知多久。
雲承遠猛地攥緊了拳頭,額頭上青筋畢露。
“你怎麼敢和無憂共處一個車廂?不過是一個連文位都沒有的垃圾而已,連我都沒和無憂共處過一個車廂,更別說你還摸了她的手了……”
雲承遠眼中閃過一抹深刻的恨意,望着姜陵的背影暗暗發誓。
“等着吧,我定然會藉著這場文會,徹底斷送你文道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