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文會邀請
書房裏。
姜陵本來正在研讀眾聖經典,忽然,一陣清脆的馬蹄聲從院子外響起,打斷了他的思路。
無憂廬位居鎮魔山,毗鄰鎮魔淵,除了西邊山腳下有一處世代生活於此的村莊外,這裏荒無人煙,最近的沛縣也得坐着馬車才能抵達。
到底是誰前來造訪?
姜陵好奇地望向窗外,一輛寬敞高大的馬車,在門口緩緩停留。
馬車車身上畫著幾株纈草,乃是中藥中有名的具有安神之效的藥材。
據姜陵所知,席家的馬車上同樣也有類似的裝點,只不過它們的馬車上畫的是一朵嬌艷欲滴的烈陽春。
其緣由是席家老祖格外擅長作畫,最為出名的一首作品正是以烈陽春為主角畫成的《烈陽迎春圖》,席家人以此為傲,最後更是乾脆把烈陽春直接定成了席家家徽。
而這個家族,居然以中藥材為家徽?
姜陵猜測,來者應該是個醫道世家。
馬車上走下一位錦衣玉服的公子,剛一看到司魚,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無憂!”
他呼喚的竟然還是司魚的字。
姜陵有些驚詫,因為他還從未聽過師姐提起過有這麼一位好友。
可等他注意到,司魚的臉上看不見一絲的喜色,反而還面無表情后,頓時就懂了。
原來長得漂亮,躲在山上也會有人找來嗎?
那請問什麼時候才有富婆能夠看穿我的倔強?
錦衣公子興沖沖地跑進院子。
“無憂,多日不見,你還是那般美麗動人……”錦衣公子的眼中浮現出驚艷之色。
司魚穿的明明不過就是一款簡單的青衣,但穿在她的身上,卻顯得嬌軀修長,玉腿纖細,小蠻腰更是給人一種盈盈一握的感覺。
錦衣公子不是沒見過美人。
他就讀的涼州學宮中的第一美人賽凝雪就非常漂亮,幾乎整個學宮的天之驕子都圍在她的身邊轉。
而那些不圍着他轉的就不喜歡賽凝雪了嗎?
不,那些人只是和他一樣,實力不足,自知毫無可能罷了!
正因如此,錦衣公子才會將目標放在眼前的司魚身上。
感受着少女身上那清冷出塵,恍若寒宮仙女般氣質,錦衣公子眼底愈發火熱。
此時,若不是他清楚的知道面前這位仙女的實力和身份,錦衣公子還真不敢肯定自己能按捺住腹中的邪火。
“雲承遠,注意你的身份,無憂不是你能叫的。”司魚語氣平靜,目光卻冷得像是把刀劃過雲承遠的臉。
那一刻,雲承遠如墜冰窟,腹中的邪火瞬間被澆滅了。
怎麼會這麼強……
雲承遠眼底浮現出恐懼之色,正要控制不住身體後退。
忽然,一道聲音從他的身後響起。
“司小姐,我們今天是有事前來。”年過花甲的老人緩緩走出,恭敬地向司魚躬身行禮。
見到這位老人,司魚目光微動,臉色緩和了一些,但還是冷冷地說:“周老先生,鎮魔淵異動不是秘事,如果你們想要找我老師的話,你們可以請回了。”
話還沒說兩句就要趕人走,還真是司魚的風格啊。
姜陵覺得有些好笑。
“司小姐,不瞞您說,其實是冬至文會快開了。”雲管家從衣服中取出一張信封,恭敬地雙手奉上:“我們是特意為您送請柬的。”
“冬至文會?”
司魚神情一愣,她還真沒注意,畢竟她很少參與文會。
不過算算時間,冬至好像確實快到了……
司魚望着眼前的請柬,正欲和往常一樣拒絕,但不知怎麼的,突然想到了房間裏的某個人。
“還有請柬嗎?”司魚忽然開口道。
“無憂你一個人一張請柬就行……”聽到司魚要參加,雲承遠心都樂開花了,忍不住開口。
畢竟在此之前,他對此事根本就沒抱有希望,“送請柬”不過是他為了給兩人創造見面機會的借口罷了。
但話還未說完,雲承遠一旁的老人家就已經將第二張請柬遞了出來。
“一個星期後,期待司姑娘文會上的表現。”
“好,冬至文會那天,我們會到的。”司魚點了點頭,雲淡風輕地接過了請柬。
只有雲承遠一個人在愣住了。
我們?
什麼我們?
恍惚之中,雲承遠忽然感覺到,司魚身後的屋子裏有一道目光在注視自己。
雲承遠下意識地轉頭看去,頓時在那窗戶的後面,看見了一張極度欠揍的臉。
為什麼說他欠揍呢?
那小子竟然衝著自己在傻笑?!
雲承遠臉都青了,怒火幾乎吞沒了他的理智,正欲破口大罵,責問司魚房間裏那個男人是誰。
沒想到他才剛抬起手,就對上了老人平靜似水的眼睛。
“少爺,我們該走了。”
那一刻,雲承遠猛然清醒過來,後背冷汗直冒,不由得一陣害怕。
幸好沒說出聲……
回到車裏。
雲承遠冷靜了一會。
可等馬車走遠后,雲承遠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掀開帘子沖老人憤憤道:“鴻伯,你見過那小子嗎?那明明就是一個沒有文位的白丁,為什麼會和無憂住一起?”
見雲承遠果然還是放不下這事,周鴻心中嘆了口氣。
其實按司魚的低調的性格,一般人別說認識她,就連見都見不到。
可偏偏雲家是擅長安神的醫道世家,守淵人曾安排雲家家主為司魚診治,這才給了兩人認識的機會。
沒想到,最後司魚的病雲家治不好,雲承遠又患上了“相思病”。
以老人的閱歷來看,哪裏看不出雲承遠機會渺茫。
可畢竟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周鴻哪裏捨得打擊他的信心。
於是,周鴻道:“少爺何須心急,七天之後便是冬至,司姑娘既然為他討了一張請柬,自然是要帶他去文會,到時候自然會有答案。”
“依老奴看來,少爺現在還是趁早為冬至文會的詩文做準備吧,爭取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也是。”
雲承遠聞言,眼睛一亮,裏面竟是燃燒起了熊熊的鬥志,他意志躊躇地說:“明年五月,我便會揮鞭踏入立身境,我就不信,那小白臉能在詩文上勝過我!”
“冬至文會上,我定要讓那小子大敗而歸,讓無憂小姐知道,我才是她這一生的良配!”
————
院子裏。
姜陵無奈地攤了攤手說:“魚魚姐,你想去就去,幹嘛拉上我啊,考試的內容我還沒背好呢。”
“考試不急於一時。”
司魚漫不經心摸着黑胖的頭,說:“作為老師的弟子,我的師弟,是騾子還是馬,你終是要找個場合拉出來亮亮的,又不是見不得人,藏着掖着作甚?”
道理我都懂,可師姐你無論是把我比作是“騾子”還是“馬”。
本人都是不會感到開心的,ok?
“不過我還沒參加過文會呢,要不大師姐您給我說說?”姜陵道。
這句話倒是真的。
原主“姜陵”雖然知道有“文會”這種宴會存在,不過這種文會,通常只有世家才有財力承辦,他們從來不會邀請沒有身份背景的人,寒門子弟想要參與,最低也得有個三之境的文位才行。
“也沒什麼,不過是一群半斤八兩的人湊在一起,作幾首半好不差的詩,然後再互相恭維罷了,這種地方文會,不外如是。”司魚淡淡地說:“以你詩才,拿個前三應該不成問題。”
“原來如此。”姜陵嘴上表示懂了,實際上只聽懂了司魚對這種文會的不屑。
“但!”司魚話鋒一轉,面向姜陵,道:“因為我也會前往的原因。”
“所以,我要求你必須拿下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