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今夜

“晴雪姑娘，請自重。”

沈清濁鎖着眉頭，也不顧她病重的事情，第一次拒絕得如此乾脆。

“本王，已是有婦之夫。”

“可....”

江晴雪蒼白的臉色中蘊滿了失落，還有些委屈。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與眼前這個男人相識，明明只有短短那麼幾個月。

可....

卻是那樣愛得一發不可收拾！

還有，江晴雪越發覺得，冥冥之中，好像有一道旨意在命令自己。

打從出生，打從第一次站立，牙牙學語，到亭亭玉立，出落得像花一樣嬌艷。

在遇見他之前，自己甚至從來沒有過情竇初開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好像，她生來便是為了眼前的他？

她存在的意義，也只是因為他！

可為什麼，天意又如此淡薄，自己已經如此努力向著他靠近，他卻還是充耳不聞？

甚至不理不睬！

眼裏只有那位死去的姑娘？

這不公平！！！！

江晴雪神色哀怨而複雜，想哭，但卻又哭不出聲來。

她的心好像自始至終，都是冰冷的。

只為他跳動。

現在他卻毫不留情澆下一盆冷水，這.....

哀莫大於心死！！

江晴雪閉上眼睛深深吸氣，許久之後沉沉一嘆，睜開水靈靈的眸子，想...為臨終前的自己，做最後一番努力。

“我...我真的要離開了.....抱抱我可以么？”

沈清濁緊緊鎖着眉頭，“本王說了，已是有婦之夫。”

“.....好.....好.....好。”

江晴雪捂着嘴，錐心疼痛傳遍全身，卻依舊沒有一滴淚落下。

“本王...”

良久，沈清濁嘆了口氣，終歸是有些於心不忍。

後者終歸也不過是個豆蔻年華的姑娘，在這彌留之際，能將自己看得如此重。

他不忍心！

“本王便在這伴你一夜吧。”

言罷，沈清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闔上雙目。

非禮勿視.....

江晴雪泣極反笑，寒冷如同冰窖的一顆心開始泛上了絲絲暖意，甚是開心。

他心裏，多少還有些自己的份量！

否則，以他的身份，又何必在這裏浪費一個晚上？

不管是同情也好，有沒有份量也罷，他在這裏，陪着自己，便是最好....

“其實，我沒有秘密要告訴你。”

江晴雪躺下身子，有些沒底氣地說道。

“我知道。”

沈清濁闔着雙目，輕輕點頭。

“你知道，那為何還要來？”

顯然是注意到了沈清濁自稱的變化....江晴雪蒼白的臉上瞬間浮現一抹紅暈，像是吃了蜜似的。

他在別人面前，是威風凜凜的王，在自己面前....只是“我”！

沈清濁聽着語氣里隱隱夾雜着的些許雀躍，自然是知曉各種原因。

但其實他沒想那麼多。

只是都到這時候了，還擺着姿態自稱本王，是不是有點太....

沉默半晌，沈清濁接上話茬，噙着眼眸如實說道，“我不知道，只是確實有點難過。”

他難過，為什麼？

江晴雪柳眉微挑手指緊張得攥着床上被褥，想繼續問下去，卻又不敢試探。

她怕得到自己不想聽見的答案！

無非是，你和她長得相像？

沈清濁也不願意在此繼續深入下去。

他並不想違背自己的本心說假話。

確實有些難過....

或許是因為要親眼見着這樣一條正處在豆蔻年華的生命即將黯然消逝，又或許是因為她....是自己對詩雅的一種念想，總而言之，他也不明白！

人性嘛，本就如此，如果任何事情，任何關係，都能夠劃得一清二楚，那就不叫人了....

那叫佛！

理清七情六慾，那可不就是佛？

至於當下，比起自己，沈清濁更關心，江晴雪會害怕嗎？..

死亡的恐懼，若非大智大勇，又或者了無牽挂之人，難以抵禦。

若是換了任何一個人，清清楚楚知道自己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心裏都會.....爬滿恐懼吧！

“你會害怕嗎？”

沈清濁還是沒忍住問了句。

或許是出於安慰，又或許是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