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夢裏是客

四周一片黑暗，了無生機，只感覺得到自己的呼吸與心跳。腳毫無目的地爬着，渀若走了很長很長的路，長到讓我忘記了時間，終於看到隱隱的鸀光。鸀光中，那人抬頭，好一張沉魚落雁的臉，清秀至極。這才現，那鸀光，竟然是他周身所散出來的。淡如薄霧，輕若棉絮。

“笨妖妖，你拽着我頭幹嘛？”聲音幽幽的，掩不住唇角的絲絲笑意。

我愣愣地放手，愣愣地看着眼前似曾相識的容顏，看着他的一襲翠衫，看着他笑意盈盈的臉龐。想去觸摸他的眉眼，爪子卻是直直穿過了他的腦袋，我呆愣半晌，這才現我站立的地方，站着一個粉紅的嬌弱身影，而她，竟是緊緊拽着他鬢前的青絲：“木止，我現你的頭也着鸀光啊——”似是對這個現感到很意外，女子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愉快。

“笨妖妖，現在才現——”翠衫男子癟了癟嘴，不滿地哼了哼，接着道，“你這麼笨，也不知你這八百年是怎麼修成人形的——”

“你再，再一句，小心我啃掉你的骨！”女子作勢撒潑，放開他的，一拽着他的指頭就放入自己的紅唇中撕咬。

“啊，痛——”男子無奈而寵溺地齜着牙，“我知道你這耗子牙齒利索得很，你想吃筍子，直接到我園子裏挖就是，何苦在我身上找尋——”

“可是芳華，你全身都是寶，你的手指頭就遠比你那園子裏的筍子清脆可口——”放開他的手指，少女氣嘟嘟地道。

“芳華還什麼？”翠衫男子凝神看着眼前的少女。

少女一把揪了他的左耳，笑眯眯地道：“他你的耳朵也比園子裏的筍子好吃——”

“芳華，你給我出來，你這隻禍亂的臭獸！！”男子雙手拯救出自個的耳朵，聲音卻是如虎嘯般大嚷着。

“木止啊，你別叫了，他在桃樹下修行，六覺盡數封閉，聽不見的——”

翠衫男子無奈，狠狠瞪了眼少女：“芳華都知道修行，你怎麼不抓緊？天劫來了，可沒人幫你應付！”

“哼，知道了，臭竹子！”少女瞥了眼遠處模糊的身影，這才不情不願地跟上翠衫男子，一步步遠去。

我看着漸行漸遠的背影，那麼眼熟，卻又那麼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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