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他即使不笑,也能顛倒眾生
婉言面子上掛不住,立刻走了,走出去,在院子裏被罰洗碗的水月看到了,急忙跟過去,說:「二小姐,你別生氣,大小姐腦子可能撞壞了,過幾天就好了。」
蘭月聽見了,氣呼呼地告訴婉容,說:「大小姐,那水月是個吃裏扒外的,見了二小姐就跟屁蟲一樣跟上去拍馬屁。」
靜月急忙緊張地拉拉蘭月的衣袖,擔心她被大小姐責罵。
以前,大小姐最寵愛水月,她們若告狀,經常被大小姐責備處罰。漸漸的,她們就有怒不敢言了。
婉容看在眼裏,十分心痛。
這三個丫頭雖然是丫鬟的身份,可實際上才是真正的內宅姐妹,是真心心疼自己的,前世為了自己,她們一個一個都沒好下場,都是自己連累了她們。
她想了想,立刻讓人把她的梳妝盒子拿過來,拿了三樣首飾出來,分給她們。
「小姐,你這是……」
她們互相看了下,一起跪下,靜月流淚說:「小姐,是我們的錯,小姐這是要打發我們走吧,我們以後不說水月的錯了。」
「哎,你們怎麼回事……快起來,我身子沒好全,別讓我拉你們。」婉容嘆氣,讓她們坐下來,把首飾塞給她們:「是我有事情要交代。」
「小姐,你說。」蘭月破涕為笑,只要不趕她們走,什麼都好說。
「以後,我這院子裏,我們四個人是一條心的,那水月我知道不是個好的,她應該和婉言早已勾結在一起,我以前腦子糊塗不明白事,這次昏迷了倒是想清楚很多事情了,你們以後給我盯着水月一點。還有,你們三個也是柔弱的,可知道還有哪個丫鬟是個忠心護主又有點拳腳功夫的,儘管給我推薦過來。」
蘭月說:「原來是這樣的事情,小姐,你這麼說,我們就放心了,其實我們早知道那個水月是個吃裏扒外的東西,盯着她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我們這首輔院子裏,有拳腳功夫的丫鬟可沒有,老爺夫人慈悲,丫鬟都嬌養得跟小戶人家的小姐一樣的,不過,我倒是知道一個地方,人牙子在那賣小姑娘的,可能也許可以尋到。」
翌日,婉容不想耽誤身上的傷,想早點去抓藥,所以早早出門,她帶了機靈的蘭月,讓靜月和花月守着院門,尤其要盯着水月。
果然,看到大小姐出門了,水月就朝二小姐的院子裏跑去,告訴二小姐,大小姐出門了。
二小姐有些詫異,平素自己這個姐姐像個鄉下人一樣,出門都要自己陪同,陪着她出去,她就總讓姐姐給自己買這買那的,佔了很多便宜,今日怎麼姐姐出門都不喚自己了。
而且,問題是姐姐已經毀容了,居然還敢跑出去。
她冷冷一笑,機會來了,姐姐毀容的事情,今日要讓街坊都知道,宣揚出去,那以後,首輔家的小姐,大家就都只記得自己了。
車夫是她家遠親,隨便打聽一下,就知道大小姐去的方向是哪裏了,她坐上自己的馬車,也跟了上去,心裏很委屈,平素和婉容一起出門,都是乘坐的嫡女的馬車,舒服寬大,自己的庶女馬車,卻十分窄狹。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她真的半點也無法忍受了。
婉容來到京城最大的一家藥房,遞上自己寫的方子,讓人抓藥,忽然看到兩位男子走了進來。
走在前面的男子和她一樣,戴着斗笠遮擋了面容,但身材挺直修長,一身矜貴之氣阻擋不住,雖然穿着素色的一襲長衫,可腰帶上的一塊透明的白玉卻價值連城,就算是想偽裝也裝得不像個樣子。
婉容的目光落在他的腰上,目光沉了沉。
這公子看着身材挺直,明顯是個有功夫在身的,可他的腰上有隱疾。
那男子察覺有人注視他,還盯着他的腰看,十分的警惕,他身後跟着的男子立刻走過來,擋住了婉容的視線,眼神流露戒備,手也握緊了刀柄。
那公子遞上了一張藥方,說:「掌柜的,我抓副葯。」
掌柜的說:「閣下要的是一枝蒿、川烏、草烏、千年健、牛膝、木瓜皮、蠶沙……啊呀,抱歉,蠶沙無貨,不僅我這無貨,其他店家估計都缺貨啊。」
婉容眉毛一挑,看着那人,說:「這位公子,你抓的藥方是治療風濕的吧,如果你是為自己治腰上的傷,那這藥方可不對治,還會引起紊亂。」
那男子目光突然變得犀利無比,死死盯着他,他身邊的男子刷地拔出刀來,架在了婉容的脖子上,壓低聲音說:「你是誰,為何知道我們公子有腰傷?」
那公子瞪了一眼護衛,真的是豬一樣的隊友,這不是把自己一直隱藏的傷勢說出來了嗎?
真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
水月先是被嚇了一跳,一看小姐被刀架脖子上了,頓時命都不要了,擋在小姐面前:「大膽,你們竟然敢當街嚇唬首輔家的大小姐,抓你們去見官。」
掌柜的嚇得半死,首輔家的大小姐,這可惹不起。首輔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
可那公子卻神色十分平靜,只是面色緩和了一些:「是雲首輔家的千金?」
「正是。」
公子揮揮手,那護衛立刻收起了刀,公子淡淡地說:「我是為家人抓藥,不是為自己,我也並無腰傷,小姐多慮了。」
拿了葯準備走,婉容忍不住說:「我不想多管閑事,看你行動,也是個有功夫在身的,可惜了,你這腰傷若醫治不及時,最多半年……呵呵呵,好自為之吧。」
那公子腳步沒有停留,裝作沒聽見,上了自家馬車。
護衛跟過來,說:「主子,首輔家的千金怎麼知道您有腰傷的?難道首輔聽見了什麼風聲嗎?」
三皇子風君墨瞪了他一眼:「展衛,你跟了我多年,怎麼腦子還是不好使,雲首輔是會聽謠言的人嗎,就算聽了,他會告訴府里的女眷嗎?」
「哦,我懂了,那女子一定是知道您皇子的身份,想要勾搭你,找了個借口而已。」.
君墨摘掉了斗笠,露出了一張稜角分明,俊美猶如神祗的臉龐,他的目光深邃如古井,卻帶着淡淡的疏離,唇角削薄,微微上翹,帶着一絲冷漠,整個氣質清冷卻又強勢逼人,即使不笑,也有讓天下女子瘋狂的魅惑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