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別多日
窗外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說走就走，江照夜撐起傘往下面周大的家中走去。等她走到時，已經沾了一腳的泥巴。
她試探着敲了敲門，只聽裏面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誰呀？來啦！”
“嘎嘰”一聲，門被推開，是小花。一見到是江照夜來了，她眼睛頓時一亮：“姐姐，你可來了，你不知道，我這兩天去找你，你和清寒姐姐都不在，我可擔心死了。哎，你上哪去了？”
“我，我跟你清寒姐姐一樣，進山採藥去了，想着趁她不在好多采一點來報答她……”江照夜有些磕磕絆絆地答道。
“山裡多危險啊，你可要小心，別再這樣了。快進來吧。”小花眼含擔憂地說道。
“嗯，嗯。”江照夜答得也是結結巴巴。正當此時，背後一陣馬車“咕嚕”踏過的聲音，只聽見一道中年男人的嗓音響起，道：“小姑娘，你們村子裏的旅店往哪裏走呀？”
江照夜轉頭一看，是一個鬍子拉碴，帶着斗笠穿着蓑衣的中年男人。木板的馬車在泥濘的路上留下深深的轍痕。車上還有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女孩，也是如此裝扮，正好奇地往這邊看來。
只不過他的問題，江照夜自然也是不知的，所以她也轉頭看向了小花。
小花看着幾個大人眼巴巴盯視自己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喏，就往前面走，再拐個彎就到了。”
“好，謝謝小姑娘了。”那中年人也不多糾纏，駕着馬車就走了。
回過頭來，小花也是奇道：“這個時候，進山的路都難走，怎麼會有人來這裏呢，真是奇了怪了。”一轉頭，看見江照夜還打着傘站在門外，她忙道：“姐姐，你快進來吧，別著涼了。”
江照夜這才合起傘進了院內。來的次數多了，她也輕車熟路，找了個凳子便坐了下來，打算問問小花家人是否知道曲清寒的去向。
江照夜想了想開口道：“哎，小花，周大哥呢？”
雖然江照夜說話聲本也就不大，不過，小花還是抬起手示意她小聲些，因為母親正在睡覺歇息，江照夜這時也發現自己有些唐突了。
不過小花卻不在意，答到：“我爹出門幹活去了。姐姐，你知道清寒姐姐去哪裏了嗎？”
聽到這話，江照夜不免有些失望，她來這本想問問周家人是否知道曲清寒的去向，看來也是不知，那就沒有辦法了。
於是她搖頭，也表示不知道，“我來也是想問問你的，既然這樣的話，我也就不再叨擾了，我先回去等她回來吧，萬一她回來了呢。”
“也是，”小花應道，“那姐姐你慢走。”
“好的。”說話間，江照夜已是拿起了傘，走出了院落，心中甚是疑惑和擔憂。疑惑的是，曲清寒出門多日未歸不知去向；擔憂的是，這青渺山林海茫茫，危險無比，也不知她是否遇上了什麼危險。
憂心間，她已不知不覺走到了曲清寒的小屋裏，並打定了主意，與其擔憂，不如趕快修鍊，將自身強大起來，才能更好面對這些危險的事情。
她拿出《飲清露》，之前只聽說除了《引靈訣》還有別的基礎入門功法，沒想到這就是了。
江照夜翻看完畢，便照着書中之法修鍊起來。
按書中所說，需要先藉助靈氣在周身形成一層靈氣護罩，也就是所謂的“蟬殼”，依靠這層蟬來過濾天地間的靈氣，提取出高純度的靈氣並吸收，吸收的速度和質量都將有大大提升，是普通引靈訣的幾倍。
且築成蟬殼之後，一呼一吸間都能吸收靈氣，猶如蟬吸水一般輕鬆，故名《飲清露》。
而根據書中所述，這蟬殼會隨着吸收靈氣強度與日俱增，到後期甚至能夠成為護盾，也算是一門出色的護身之法了。
只不過……這入門卻是異常困難的，想要築起蟬殼，就得對靈氣有極其精微的掌控，才能使得周身的蟬殼厚薄均勻，形態穩固。
江照夜開始嘗試將靈氣放出，包圍在周身，然而第一步就失敗了——不是這缺個口，就是那有個空。
不過她本也就沒有覺得自己能夠一次就成功，於是她繼續嘗試起來，一次，兩次……也不知多少次，江照夜終於築起一層勉強可以成為蟬殼的東西。
這層護罩雖然看起來光華點點，靈氣涌動，然而再仔細看去，這層護罩依舊厚薄不一，難以稱得上是成功的蟬殼。
不過，即便如此，這稱不上成功的蟬殼構築成功的一瞬間，大量靈氣頃刻湧來，幾乎將江照夜包裹在光團之中。心湧泉內，第二滴水滴同時出現，正式滴落下來。
靈氣一瞬間滌盪全身，那白玉般的底座也更凝實了幾分。
這一下，就突破了引靈境界的第三重。
正當江照夜興奮不已時，“慢慢來吧，這也勉強能用了。”燃燼的聲音忽得響起，“想要把靈氣掌控自如，精微入毫，絕非一朝一夕之事。”
已經習慣了的江照夜這次勉勉強強沒有被嚇到，只是嘆了一口氣：“唉，既然你這麼說了，那你有什麼好的方法嗎？”
“感知呀，把感知外放不就好了。”燃燼理所當然道，絲毫不關心對方聽不聽得懂自己的意思。
“那……”
“閉上眼睛，在心中勾畫周圍的一切，將感知也就是靈魂之力外放。”江照夜話還沒出口，就被打斷，“就，先從你手裏的書開始吧。等你閉上眼睛也能感知到書的形狀和內容，就算入了門了。”
這，要怎麼做？江照夜心裏直打鼓，但還是按照她所說的閉起眼睛開始嘗試。
漸漸的，手中書的輪廓一點點清晰地浮現在了視野中，然而還沒等她來得及看清書上的字，頭突然感覺被人錘了一棒般痛了起來，痛得她立馬從這種狀態中掉了出來。
倒在床榻上，江照夜強撐着問燃燼道：“你……我這不會是練出什麼岔子了吧？”
燃燼沉默片刻，江照夜只感到有一股輕柔的力量一瞬間掃過了自己全身。
半晌，燃燼才開口道：“要我說，沒有，反正我沒這樣過。不過我看了沒什麼大問題，就是神魂之力消耗過度了，你多休息就好了。”
“那就好。”江照夜氣若遊絲地回道，然後飛快地睡著了。
第二天，在神魂之力消耗過度的情況下，江照夜直直睡到下午夕陽斜照時分才醒來。
等她走進院裏，曲清寒還是沒有歸來。
感覺到肚子空空如也，只好又去小花家裏蹭了頓飯才回來。
正打算修鍊時，她突然想起鍾靈臨走時還給了她一套名為碎星三式的靈術，便拿出來一探究竟。
說起來，她修鍊的速度絕對是跟飛一樣，一般人從一階引靈積累到二階躍海無論如何也要兩三年時間。雖然她這也有運氣的因素在，但絕對算得上是令人咋舌。
江照夜閉上眼睛，將一絲靈識探入這玉簡之中，只覺得立刻墜身廣袤蒼茫的星域，令她頓覺自身渺小無比。
然而在這星辰流轉之間，有一巨人一步踏上星辰，將星辰隕落，一擊而碎！其威能之大，震徹天地，令江照夜顫慄不已。..
那隕碎的星辰中爆發出星芒，白光滿溢這一方天地之中，幾乎要將她雙目刺瞎，因此只一眼江照夜便被迫飛快收回靈識，即便如此，也令她靈識險些受損。
回過神來，江照夜頭痛不已，緩了半天。但是這次倒也不算白受折磨，她了解到這碎星三式，主要分為踏星步，隕星掌和碎星拳。
顧名思義，這碎星三式練至極點，有隕碎星辰之威。說來也怪，既是隕碎星辰的招式，修鍊者卻能從中淬鍊出星辰之力。
江照夜嘗試着按照玉簡中所記載的內容，練習第一式踏星步。
這踏星步威力無比。是將靈力匯聚於雙足，共分七步，一步踏出，便有碎石裂岩之威。此後，一步比一步威力大，一步威力累加一步。練至極點，踏完七步怕是連星辰都能踏碎。
來到院內，照着示例才打了一套，江照夜已然氣喘吁吁。這踏星步確實威力無比，踏到第七步，她就把院落內的一塊大石踏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但是不知為何，她卻總覺得缺了些什麼。然而靈力有限，也只能先暫且如此了。
就在這時，氣喘吁吁的江照夜遠遠地看見山谷邊幾道有人影走了過來。
人影愈近，她漸漸也看得清楚起來——是曲清寒和另外兩名男性。至於另外兩人，她並未見過，兩人皆穿着一樣的白底青邊的服飾，向院落走了過來。
江照夜總覺得她自己的視力似乎也變好了一些，幾人雖離他不遠，但距她也談不上近，她就已經看清了幾人面孔。
最左的男子相貌普通，唯有一雙英挺的眉毛讓他有了些能讓人記住的地方。中間的男子雖然算得上一表人才，不過一臉殷勤的樣子確實帶了股說不出的油膩姿態。
不得不說，面對着這人的種種舉動，曲清寒倒是修養極好了，應付得相當到位且禮貌。
不過到小院這一會兒的功夫，江照夜眼見她已經露出了幾次禮貌的笑容來，看得江照夜只要一細想就直皺眉。而旁邊的另一個男子，也是不住地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