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休克
幾個男生站到車門前,拿起繩子轉了兩圈,示意要扔繩子,嚴昊黎調整好方向,比了個ok的手勢。
“嗖......"沒中
又扔“嗖......”又沒中
扔了幾次,終於成功接到,嚴昊黎接到繩子,四處摸索着找可以固定繩子的地方,可是這片水泥牆光滑平整,是真的沒有進方可以固定繩子的是方,最後心一橫,把繩子咬在嘴裏,自己爬上了牆頭,朝着他們招招手后,把繩子在自己胳膊上轉了幾個圈,拉着繩子下到了另一邊。
“他幹什麼?”
“沒地方綁繩子,他應該是過去拉繩子,拉你們過去。”寧汐忍住微酸的鼻子,聲音哽咽的說。
“當兵的也太不容易了。”窗邊的一個大姐說。
牆的另一邊大概有一隻腳寬的距離鋪了磚塊,之後就是泥濘的斜坡,幅度不算大,大雨下的斜坡土質泥濘,他相信如果這個不是加固的水泥磚牆,早就出現了軌道滑坡。嚴昊黎看了看也沒有什麼可以承重的東西,只能身體懸空成下墜狀,兩腳蹬在牆上,兩手死死的拉着麻繩,等着他們有人過來,他相信寧汐,寧汐肯定會明白他的想法。
沒一會兒,感覺繩子上傳來了重量,嚴昊黎不敢鬆懈,死死的拉住繩子等着有人過來。
“你先等會兒再過,一個一個過,他一個人拉,怕是承不了這麼重。”寧汐看有一個人帶着救生圈拿着大鎚先過去了,第二個人馬上就要跟,連忙阻止。
“對啊,差點忘了。”邊上腰裏別著撬棍,手裏拿着鎬頭的列車員,撓撓腦袋不好意思的說。
看到第一人,成功上了牆頭,也消失在牆后了,列車員才拿上工具,踏上了救援之路。
一個接一個的,過來了三四個人之後,嚴昊黎,才放開了繩子讓他們接替,自己則在一手扣着牆,用腳試探着找排水口,這邊雖然站不下人,但是肯定會比里側好發現被封住的排水口的,走了沒多遠,還真就發現了,一片黑乎乎的牆上,有少量的水從牆體上滲出,用腳試了試,是比別處鬆軟。
“找到了!"
看找到了排水口,過來的人也差不多了,幾人摸索着朝着排水口位置挪了過去,山洪發的水大多是泥漿,渾濁不清,看不見,外側也不敢輕易下錘,這麼大的水,牆體能承受住沒倒,本就不易,怕一錘下去,牆毀人也得毀了。
嚴昊黎,扣住牆頭,翻了過來,讓一個人拉住他,拿起撬棍,經過多次試探,終於“卡巴”一聲,成功撬開了一個口子,撬開了一個口,都沒給撬第二下的機會,水分子們像是沉寂了多年終於找到了一個出口的恐怖分子們,爭先恐後的就都沖像了排水口,把一個小小的口子生生撕裂開來,眾人頓時感覺到一振吸力。
"嘶......”嚴昊黎離的最近,一個趔趄,差點被水卷了進去,還是邊上一個挺壯的男人拉了他一把,他趕緊扒住牆頭,才脫離險境,就看到牆邊出現了一個一米來長的漩渦,水急速的排了出去,上面還卷着各種雜物跟着舞動。
火車上的人之前不太明白他們在幹什麼,現在終於明白了,看到水排出去了,都高興壞了,大聲的歡呼雀躍。
雖然在火車上坐着,但是眼看着水越升越高,都要漫進火車了,誰能不心慌。
找到了第一個,之後的就順利多了,列車長這邊看他們長時間沒過來,就派人過來看,等回去報信的人說,這邊已經開始排水了,列車長迅速調整人員過去幫忙,有了經驗,工作就順利多了,幾人一組行動,陸續有10多個漩渦形成,水位明顯下降了不少,一行人才返回車上。
迎來了列車上所有旅客的熱烈歡迎,列車長安排幾人去了工作人員的休息室簡單擦洗一下換了衣服,現在能做的就是等雨停,等水順利排出,火車才能恢復。
“小劉子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漂哪去了?”一個個列車員擔憂的說。
“報上去了,現在也不知道他漂到了,咱們也沒法救,等着吧!”另一個列車員伸長脖子往窗外看着,窗外的雨依然沒有停的跡象,也沒有小劉子的身影,他睜大眼睛使勁的看,脖子使勁的伸,好像多伸一塊,就能看到小劉子一樣。
大樹上的小劉子,死死的抱着大樹,一點了不敢鬆手,哪怕他的手已經麻木了,也還死死的抱着,就怕一鬆手,又順流而下了。
嚴昊黎慢悠悠的走回到座位上坐下,寧汐抬眼看着他,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怎麼,不認識了?”嚴昊黎朝她笑笑。
“你是英雄,誰能不認識你…?”寧汐說道。
嚴昊黎看了看她,感覺她有點悶悶不樂的。
“這話聽着怎麼有點意思不對呢?”嚴昊黎笑嘻嘻的看着寧汐。
寧汐轉過臉沒說話。
小姑娘這是在跟她鬧小脾氣嘛?
好現象啊!嚴昊黎心裏那個美呀!
人只有在在乎的人面前才會展現出最真實的一面,如果不在乎,就只會不咸不淡,一點感情都不會流露。
“我是在有把握的情況才下去的,你看我不是一點事沒有,好好回來了嘛。”嚴昊黎低聲討好着她。
“我知道…”寧汐低低的回道,她知道軍人都是這樣,可是她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心裏不舒服。
“沒事了,嚇壞了吧?休息會,一會雨停了我們就能回家了。”嚴昊黎說。
寧汐站起身說:“你去裏邊趴桌子上睡。”
“好”嚴昊黎低低的說,他真是有點累了。
寧汐看他睡了,也閉眼休息。
寧汐正眯眯瞪瞪的睡着,感覺腿上一重,一隻滾燙的大手掉在了她的腿上,寧汐拉起他的大手,燙的厲害,寧汐輕輕的叫他兩聲,沒有動靜。
再一看他,臉色煞白,額頭滾燙,這是發燒了。
“小姑娘,他像是發燒了,看着不太好的樣子,有一會啦。”對面的胖大姐說。
寧汐起身把嚴昊黎放到桌子上,說“大姐,您能幫我看一下他嘛?我很快就回來。”
“那你可快點哦。”胖大姐說。
“好。”寧汐轉身就跑。
“寧汐,別慌,他需要你,找列車長......找列車長......”這個聲音一直在她腦海里回蕩着,剛才有醫生可以治療孩子,肯定就能治他。
寧汐跌跌撞撞的跑去找列車長,一路上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她也沒看清,她就一直說著,“對不起,請讓一讓,對不起,請讓一讓。”
“叔叔,車上有醫生是嗎?您能幫幫我嘛?救救剛才那個穿軍裝的人。”
“他怎麼了,你別急,慢慢說。”列車長看着剛才跟當兵的在一起的小女孩。
寧汐快速的跟他說了情況,列車長問清了車廂,就讓她回去等着,馬上聯繫醫生帶着藥箱過去。
醫生給嚴昊黎做了一系列檢查,發現他出現了休克。
“按理說光發燒不會休克,他有沒有別的癥狀?”醫生上下掃視着,尋找傷口。
“我不知道,他昏倒了,我才發現。”寧汐語帶苦澀。
“那他有沒有什麼感染之類的?”
“我...不知道,但是他剛才一直泡在水裏,不知道有沒有受傷。”寧汐說。
“泡在水裏?”
“他是內個當兵的?”
寧汐點了點頭。
醫生說著開始着手在嚴昊黎身上摸索着。
兩個座的位置實在不長,嚴昊黎身材高大,即使靠在窗邊也伸展不開。
摸索了一陣,目光停留在腿上,這條小腿明顯粗了一圈。
寧汐看着醫生的目光,也注意到了這條腿。
“幫我把這條腿褲子拉起來。”
兩人拉了幾下也沒拉上去,就拿出剪刀剪開。
剪開才發現,小腿用一個白色的背心裹住,已經滲血了。
醫生剪開背心。
“嘶......"周圍頓時傳來一聲聲抽氣聲,還有膽小的女孩子趕緊捂住嘴。
只見嚴昊黎小腿有一條一拃長的一條口子,皮肉外翻,還在滲着血。
寧汐一滴眼淚啪的一下掉在了手背上,燙的她心都跟着打顫,她傻掉了,她竟然沒發現,他走路不疼的嘛?他怎麼都不說呢?
“這麼長的口子,就這麼包,這是不要命了嘛!”醫生憤憤的說。
“要先找個能躺平的地方,得縫合。”醫生跟列車長說,手裏快速的消毒、纏紗布。
“好,我去安排。”
“找兩個人,把他背卧鋪車廂去。”列車長跟身邊的列車員說。
“好。”一個高個子的男人二話不說,就背起了嚴昊黎,走了。
“快去,你還不跟着。”胖大姐推了推傻掉的寧汐。
“(⊙o⊙)哦”寧汐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背着包跟着跑了過去。
下午一起打撲克的男生女生也跟着一起過去看情況。
眾人快速的行動着,朝着卧鋪車廂走去,經過8號車廂時,可以說是里三層外三層,都在等着排卧鋪。
“讓一下,讓一下。”列車員喊着。
喊了半天也沒幾個人動,都怕讓一點,就排不上卧鋪了似的。
“讓一下,你們不是都登記了嘛?回座位等着去,有下車的就給你們換了,這都下不去車,在這擠着有什麼用。”列車長提高音量說道。
“那他們這是要進去嘛?他排隊了嗎?”一個女人說道。
“看不見他是病人嘛?特批的。”一列車員口氣不怎麼好的說到,他也是跟着一起救孩子,撬排水口的,他敬佩這個兵,現在他都受傷了,這幫人不讓開,還在耽誤時間。
“特批的?我還是病人呢,我血壓高,血糖高,給我也批一個。”一個挺胖的男人,操着一口大黃牙說道。
眾人聽他這麼說,更不讓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