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白蓮花

林希看着小雞仔越長越大，脫去了嫩黃色的絨毛，越來越有個雞的樣子了。

幻想着以後可以吃各種雞腿，雞翅膀，白切雞，紅燒雞……

林希突然被眼前的背簍嚇了一跳。

“一驚一乍的，打豬草去。一天天幹啥啥不行。”林母念念叨叨的轉身忙去了。

林希轉頭疑惑的問林大娃，“咱家吧不是沒有豬嗎？難不成我記憶出現問題了？”

林大娃相同的一副裝備，拉上林希就往外面走：“走啦，下午就有豬仔啦！你以為想有就有啊？豬仔可是肉啊，要預定。我聽娘說下午就有豬仔了。”

“咱們先去打點豬草。”

“哦。”

艷陽高照，熱辣辣的太陽照在臉上。林希和林大娃沿着樹蔭慢慢騰騰的走着。

走到了一片綠草繁盛的地方，林大娃就開始打豬草了。

林希不知道哪種草豬能吃，哪種草豬不能吃，只能幹看着。

林大娃小小年紀就非常能幹，是林家不可或缺的勞動力之一。林大娃本名應該不叫大娃，林父林母叫大娃表示親切。原主應該時間叫哥，林希不想叫，乾脆也跟着就叫大娃。（其實是作者名字沒想好，這個作者起名廢）

你看他齊刷刷的割了一大片草，不一會兒就塞滿了他的竹簍子。然後又割了一大捆草把林希的背簍塞滿。

“走。”

“啊？”這就打完豬草了？我還啥也沒幹呢。

“去哪？”

“捉魚去。”林大娃把背簍一甩，背在肩膀上。

林希見狀，把東西提好跟上。

這次走在道上，林希知道用棍子打草驚蛇了。一路上，陸陸續續的遇見和他們相同打扮的男娃女娃。看樣子，小孩子都一樣啊。

“他們也打豬草？”

林大娃用你說廢話的眼神看了林希一眼。“他們又不上學堂，不是學徒，不打豬草家裏要打娃嘍。”

“那誰上學堂？”這裏還有學堂啊？

“村長家的兒子孫子唄，地主家的兒子，還有那個城裏開了雜貨鋪子的……”林大娃巴拉巴拉講了一堆人，總之，是小有資產的一群人。

等到走到河邊的時候，已經有一群小孩在那熱鬧的玩水了。

林希瞅了瞅，還好，這水不是很深，最多也就小孩半腰高。

看樣子這群小子也知道玩水要注意安全呢。

有一個高個的黑小子發現了林大娃，招手叫道：“大娃，你怎麼才來？”

“黑子，我這不是打豬草嘛~來了。”說完，林大娃把背簍“砰”的一聲扔地上就撒丫子跑了過去。

林大娃跑進水裏，少年們三三兩兩的互相潑了潑水，嘻嘻哈哈的打鬧了起來。

黑子撞了撞林大娃肩膀：“你怎麼把你妹帶來了？我等下還想脫褲子游水哩！”

林大娃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我爹硬要我帶着她，我也沒辦法。”

“怎麼聽說你妹不傻了？”

“對啊對啊，看起來沒以前那麼呆了。”旁邊的小夥伴聽見紛紛插話。

“胡說八道啥!我爹說了，這是三魂七魄少了魄。等這個魂魄找回來就聰明了。”

“那好了就行嘛。抓魚抓魚!”

“抓魚嘍，抓魚嘍。”

“行吧，下次別帶她來了。”

林大娃用力打了一下水面，水花四濺。“知道了，廢話這麼多。”

“再說，林武不也把她妹帶來了嗎！”

“切~”

“快快快，搬石頭賭上。”

“網呢？網呢？？

“簍子！簍子拿來。”

林希看着河裏的七八個少年熱火朝天的抓魚抓蝦，也把東西放下，輕輕的走到一個樹蔭下坐着休息。

林燕本來坐在河邊上玩石子，看着又來了一個女孩子。高興的朝林希走去。

“我叫林燕，你可以叫我燕子。我哥是林武，咱倆一起玩唄？”林燕是個大方開朗的姑娘，指着遠處拿着木叉的小子說是他哥。

林希看着眼前的小丫頭，普普通通的農村女孩子，就是黑亮的眼睛特別喜人，像是黑曜石一樣漂亮。

“好啊，你坐這。”林希拍了拍旁邊，給她在樹蔭下讓了一點位置。

“我叫林希。諾~那個林大娃就是我們家的。”

“還好你來了，不然他們都要叫我走呢！男娃子不想和我玩，我也不想和他們玩呢！”林燕不屑的看着這群小少年。

“嗯，我們就在這邊玩。”其實她挺理解的，而且那幾個男娃子調皮起來太吵了。可能是她老了。

“我八歲了，你呢？”

“我？”林希指了指自己，心想我可比你大多了。

“我比你大。”

“我不信!你看起來比我小。”

“我叫林希。”

“我還是叫你名字吧。”

“好啊。”

話落，兩人對視一眼，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了。

林燕左看右看，跑出去摘了一大捧野花回來，黃的紅的粉的都有。“我給你扎花環戴吧，你戴起來肯定好看。”

林希眨了眨眼睛，點點頭同意了。她不知道，她現在白白嫩嫩一臉乖巧的樣子，簡直戳爆了林燕的大姐姐心。

林燕快速的做了一個花環，調整了一下就給林希戴上：“林希你真好看！”林希就像王母娘娘座下的小玉女一樣，真好看啊。

林希看着林燕捧着紅紅的臉，讚歎的看着自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這麼辛苦給她做了一個花環，應該犒勞一下。掏了掏口袋，拿出一顆糖遞過去：“給你吃。”

林燕回過神來，看見林希拿出了一個香香甜甜的東西。驚喜的道：“這是飴糖嗎？”

飴糖？是奶糖！

林希乾脆剝開糖紙，“啊”直接塞進自己嘴裏。

看林燕失望的臉，“噗嗤”一笑，她又拿出一顆糖剝開塞進了林燕的嘴巴里。

林燕剛一吃到奶糖，濃郁的甜香就充滿了整個味蕾。比過年吃到的飴糖還要好吃。林希太好了，她以後要天天給她做花環，和她一起打豬草。

林希不知道，她一顆糖收穫了一個小朋友。

林希只知道，這個林燕小朋友挺神奇的。吃完了糖，也不討要，還掏了一把梳子，說是要給她梳頭髮。

林希摸了摸頭上，只有隨便扎的狗窩一樣的頭髮，只能再次同意了。可能，連小女孩也看不下去她這種手藝了。

誰叫這裏沒有洗髮水，沒有護髮素，毛躁的頭髮都要爆炸了。連有彈性的發圈也沒有。

一下又一下，發梳輕輕的梳過。林希發尾糾結，現在被梳順了。然後再從頭頂到發尾，被小姑娘輕輕的順過來，頭皮也不緊不疼。

林希覺得自己的毛都要被擼順了。這是個心靈手巧的小姑娘。

林燕看着林希閉上了大眼睛，沒有再盯着自己，林燕輕輕的鬆了一口氣。這個妹妹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獃獃的，有時候又有點嚇人。

其實是看小說人士陷入某種幻想發獃啦。

就這樣，林燕給林希一邊梳頭髮，一邊巴拉巴拉的講起了自己，講起了林武，她爹媽，巴拉巴拉……

然後，林希不負眾望的睡著了。

睡得可香了。

等到林大娃大獲豐收上了小坡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哈，林大娃，你妹睡著了？”

“別吵，吵死了。”

林大娃上來就要拍林希，好在林希提前被林燕輕輕的推醒了。

“啊？”

看着一群提着簍子的少年，林希眨了眨卡姿蘭大眼睛，迷濛的問：“咋啦？”

林燕拉她起來，“魚抓到了，我們要回去了。”

“哦”，林希回過神來，總算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摸了摸垂下來扎的緊實的頭髮，感激的對林燕道：“謝謝你，燕子，你梳的頭髮真好。”

林燕高興的紅着臉道：“我還吃了你的糖呢！對了，你明天是不是要打豬草，我明天來你家叫你。我們一起去吧？”

“好啊！”

“那我明天還給你梳頭髮！”

那就再好不過了。

“好。”

林燕揮揮手，和林武回家去了。

林大娃拎起簍子喊：“走啦，慢吞吞的。”

這孩子一點都不可愛。還是小燕子可愛。

林希慢慢的跟上。

路過王大嬸家的時候，王大嬸拉着林大娃悄悄的說：“大娃，你咋還在這?喲!妮子也在。你太奶奶來了！”

林大娃聽了，一溜煙就跑了。

哎？

林希只能快速跟上。

林希到家的時候，看見一個臉生的老婦人坐在院子裏。婦人頭髮梳的整整齊齊，簪着銀簪子，手上戴着銅鐲子。

看見林希回來還慈和的笑了一下打招呼：“小溪和大娃回來了。”

這不挺和藹的嘛，林大娃這一臉戒備是啥意思。不過，林希也知道，看人不能看表面。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聽了半響，林希總算是明白為啥了。別看人態度好，卻是來討錢的。這老婦人是林父的祖母。

先是一番追憶往昔，回憶了一下林如松的爹媽在的時候對他們有多好。就算是林如松的爹媽不幸都去世了，她這個奶奶還撫養了林如松幾年。

後來還是過路的道長說林如松和道教緣，然後送林如松去了道觀。這就是林父會念經的原因啦。

都是林如松爹娘不孝，不能奉養她。當然，後面林如松娶親，答應替林如松爹娘盡孝，每年給她2貫錢養老。

所以，每次林老太太上門就是催養老錢的。然後家裏少了很多東西，家裏更窘迫。幾次下來，林大娃當然警覺啦。

這一次也不例外。

林大娃強烈懷疑，上次要賣妹妹，可能就是這個老太婆攛掇的。

“你家溪兒呀，看着真是水靈。怎麼上次去城裏沒賣掉？”

林希看着這老太太，滿面溫和的說出賣自己太孫女。搓了搓胳膊躲到林父後面。

這是個狠人！

林父安撫的拍了拍林希。

林老太太對着林母不贊同的道：“這丫頭片子啊，遲早是別人家的。倒不如像你一樣，到了大戶人家賺幾年月錢，託人送家來，把這茅草屋呀……”說著，看了看茅草屋有點嫌棄的道：“修一下也好。”

又看向林大娃：“給咱家大娃，多攢些彩禮錢才是正經。這沒幾年啊，你就要娶親當婆婆了。”

“系統，這老太太要是盼着人家好，就別來要錢啊。哪有孫子還要養奶奶的，她不是有自己兒子養嗎？”

誰知道人家臉皮比城牆厚，竟然擦起了眼淚：“哎，我這心啊本來也是不忍的。誰知你爹，硬是託夢給我，說是沒給我盡孝，他夫妻倆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寧。”

林老太太拉着林父的手緊緊握着，流下了渾濁的眼淚。“就是苦了松兒你，還有花娘，替你爹娘盡孝。”

林如松看了看花娘，羞愧的低下頭去：“奶，如松自當替爹娘盡孝。奶放心，這糧食還沒收。等到收了糧食，我儘早把錢送去給您。”

林老太太欣慰的拍了拍孫兒的手：“好孩子，你和花娘都是孝順的好孩子。”

林希看見林大娃肩膀一泄，就知道林老太太的謀划達成了。

等到林老太太走出籬笆牆，遠遠的只能看見一個背影的時候。

林母爆發了，一張臉漲得通紅：“錢錢錢，年年有點收成了，就來催催催。怎麼沒見我那早逝的公爹婆婆給我這兒媳，和你這親兒子託夢？”

林父的肩膀一塌，肩膀上像搭了一座山一樣沉重的道：“花娘，輕點聲輕點聲。不給……就是不孝，咱不能背上這壞名聲。不值當，不值當。這麼多年都過來了……”

林母呆了呆，哇的一聲驚天泣地的哭了起來。哭的眼淚鼻涕都出來了。林父心疼的捏起衣袖，輕輕的給她拭淚。

一邊擦眼淚，一邊還輕聲的哄她：“莫哭莫哭，好日子馬上就來了。”

林母氣道：“就知道騙我。”

“沒騙你，這次真沒騙你。我真的算過，咱家運勢好起來了。”林父看了看身邊的兒女，覺得當著孩子的面哭不好，扶着人進了房間安慰。

肚子咕咕叫了起來。現在去叫林父林母，估計竹筍炒肉一頓跑不了。

林大娃和林希面面相覷。

“要不，你做飯？”

“我不會。”

林大娃沒好氣的道：“那你燒火去。我做。”

林希摸摸鼻子。好不容易她會燒大小火了，這醬油醋還分不清呢。

所以，就別為難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