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我該怎麼做
南鹿野知道虞眠離開的時候,竟然腦子裏還在盤算着三皇子的事情。他接手了東風軍,因為紈絝之名太響,裏頭有好些個不服的。如今才算是剛剛穩定下來,準備抽空成個親,竟然就在頭一天得知媳婦跑了。
他臉色有些難看,第一次沒有掩飾住自己的怒氣,衝著南雁初來了一句:「她已經是我的人了,為何還要走?」
南雁初:「……」
她甚至都想罵人了,但最後還是忍住問道:「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南雁初不等南鹿野回復,噼里啪啦就開始輸出了一大堆:「一天娶兩個女人,你還真的是心大。大婚當晚你打算去哪裏?虞眠那?首先,你就算是不愛祁月,也不該這樣侮辱她。其次,你愛虞眠……愛她就給她一頂小轎是吧,國公府就是這樣從小培養世子的是吧?最後,三個人的生活有多麼的一地雞毛,你看看旁人家就知道了。不會是從小沒有耳濡目染過修羅場的血腥,你才會想出如此絕妙的好方法吧?」
這死直男,南雁初作為一個正常的女人,很難忍住不生氣。
她一氣說完了一大段話,沒有停頓一下。雖說身高、輩分都比不上南鹿野,但是氣勢卻拿捏的十分到位。那場景,堪比南雁初在現代時教育弟弟時的景象了,聽的南鹿野都有些發矇。
不過這一次,南鹿野破天荒的沒有反駁她,反而是將這些問題都重新拋給了南雁初:「那你認為我該怎麼做?是不娶祁月還是放棄虞眠?虞眠已經是我的人了,她本該立刻被我接進府,我就連她的婚服都替她準備好了。但就是因為這個婚約,她不得不在外面等着……明日,我即將與旁人新婚燕爾,她卻在月下獨守空房……我做不到不管她,我也一天都等不了。」
南鹿野一定是愛虞眠的,他的嘴角繃緊,眼尾越發的紅:「我與祁月坦白過了,是她同意這樣的。而虞眠……虞眠也是答應過我的,她怎麼能……怎麼能……」
「反悔」這兩個字,南鹿野最後到底是沒有說出來。他這些天很累,如今聽到這個消息更是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也許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對了,但是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解決眼前的一切。畢竟,僅僅是搗碎三皇子的洞窟,就已經讓他近日精疲力竭了。
南雁初知道,其實虞眠並不是被南鹿野的騷操作給逼走的。只要南鹿野會娶別人,想必她就不會接受和她人共侍一夫。現在已經到了這樣的局面,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又怎會不知道南鹿野的無奈,她也無奈啊!她看着南鹿野一副不想再言的樣子,扯了扯嘴角道:「早些休息吧,事到如今,這一個就別再辜負了吧。」
南雁初轉身離開,她走的並不快,也就是剛到院門口,長生像是一溜煙似的,從她身旁竄了過去。
也許是得了去尋虞眠的命令——南雁初猜着。
走着走着,她突然轉換了方向。本來想着等明日婚禮過後再去找謝弋,如今她竟是一秒都不想再等了。
南雁初本以為謝弋會在溫書,可等她在京都書院裏尋到他時,竟然發現他在那小花園裏同夫子下棋。他應該是本來在這處作畫,被夫子半路給抓了過去。
如今那一旁的畫架還支在石桌的一側,上頭還有沒有畫完的秋菊。
南雁初猜的不錯。
謝弋確實是在這裏完成繪畫作業,恰巧遇上剛和別人大戰過三百回合的夫子。夫子一腔熱血沒處去發,又將心思打到了謝弋的身上。
謝弋棋藝好,與他殺上幾盤,定是神清氣爽。
於是乎,南雁初就在側邊屋頂的死角處,坐着看他下了一下午的棋。也得虧是這裏有一參天大樹擋着,不然這一下午,她非得晒成人干不可。南雁初咂了咂有些乾澀的嘴,想了想便將本是帶給謝弋的喜酒,給掏出來喝了。
南鹿野大婚,並沒有叫謝弋。或者說是,他本就辦得倉促,只叫了一些外公的舊部和他們老爹的朋友,就連沈星游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哪日結婚。
南雁初酒喝到一半,突然耳朵動了動,看着謝弋對面的夫子起身對他道:「必安君等我片刻,我去去就來。」
原來是一旁有學子有事情要彙報。
夫子與那人行到了小花園的邊界處,南雁初看的分明。隨後南雁初又將視線落在了謝弋的身上,謝弋依舊低頭看着棋局,似是始終都沒有發現她來了。
南雁初從懷裏掏出了一張空白黃紙,竟憑空的撕出了一個蝴蝶模樣。她手輕輕一揮,那蝴蝶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翩翩起舞,朝着謝弋飛去。
蝴蝶在謝弋面前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他的肩上。謝弋側目看去,這會子才算是將屋頂上那個倩影的全貌納入眼中。
他其實早就發現南雁初了,只是一直礙於夫子在場,沒有回頭去看而已。
謝弋的眼睫顫了顫,用指尖輕輕碰了碰蝴蝶。
南雁初沒有說話,他也沒有
夫子又回來了,他幾乎是亂着思緒將這剩下的棋給下完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屋頂上的南雁初已經消失了。
謝弋告別夫子后,並沒有着急立刻離開。他抿了抿唇,將那副未完成的秋菊撕落一旁,提筆重新在紙上畫著。寥寥幾筆,便勾勒出了一個張揚的少女姿態。
然後,他勾了勾嘴角,在最下面落款處寫上了一個「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