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合作愉快
裴氏陷入內憂外患。
就在這個時候,遠在國外的裴之年臨危受命,回國接手了裴氏的爛攤子。
短短兩三年之內,不僅讓裴氏起死回生,甚至商業版圖擴大了幾倍。如今在國內,裴氏跺一跺腳,國內股市都得跟着抖三抖。
而譚沫沫要代替那個頂替了自己二十年人生的假千金去嫁的人,就是裴之年。
原來當年裴家和譚家兩位當家的,曾經給兩家的孩子指腹為婚。
裴之年的父親如今纏綿床榻,不省人事,當家的就是裴之年的奶奶。
老人家記得這門親事,擔心自己最疼愛的兒子也跟她的丈夫一樣英年早逝,於是找高人看了看,說最好的辦法就是家裏辦喜事,如此便可以扭轉乾坤。
老太太當即就想起了裴家和譚家的婚約,又找人去蘇城名媛圈子裏打聽了一下,只聽說這譚家千金風評極好,大家閨秀,還是去法國留過學的鋼琴師。
這不,心血來潮,就背着自己的孫子到譚家去提親了。
如果單看裴家的勢力背景,還真是一個人人都想攀的高枝。但壞就壞在裴氏集團名聲在外,裴之年卻臭名遠播。
裴之年是裴笠川的私生子,由於裴之年的生母只是一個小縣城來的姑娘,所以當時並沒有入裴家的大門。裴家老太太和裴老爺子留下了裴之年,養在了裴家。
的時候,裴之年因為在學校打架鬥毆引起了嚴重後果,因此被裴笠川一氣之下送出了國外。
雖然人在國外,但是關於裴之年的新聞這幾年一直在蘇城上流圈子裏流傳,比如他因為搶別人女朋友被異國警方拘留,比如他如何風流放蕩夜夜笙歌,比如他在偷偷結了婚,還有了孩子,比如他的前妻就是被他虐待致死。
當譚沫沫從網絡上查到這些關於裴之年的傳說時,她總算知道自己那個所謂的父親,為什麼不肯把他的寶貝女兒譚紫瑤嫁給蘇城首富裴之年了。
而她,血緣上還是譚振民的女兒,嫁給了裴之年,合情合理。
既維護了裴譚兩家的世交關係,又保護自己養了那麼多年的女兒免入虎口。
算計來算計去,自己只不過是譚振民找回來的冤大頭。
譚沫沫查到裴之年的光榮歷史時,就知道這個真相了。
但是她沒有辦法,她得回到蘇城,她要找她的恩人。
她已經找了他很久了。
至於那個臭名昭著的裴之年,譚沫沫才不放在眼裏。
最後譚振民似乎是怕譚沫沫不答應,還承諾如果她能嫁給裴家,就給萬。
看,在譚振民眼裏,一切都是交易。
哪怕是他親生女兒的幸福。
父女四目相對,譚沫沫倒是比譚振民坦然得多。畢竟她在踏進譚家之前,已經見過她的未婚夫裴之年了。
而且那個裴之年比她想像中要好那麼一點兒。只不過她去見裴之年的事兒,譚振民還不知道。
譚振民搓了搓手,似乎總覺得對譚沫沫有些愧疚,而譚沫沫挺討厭他這副得了便宜還想讓她感激的神情。
譚振民說:「沫沫,你先在家裏住幾天,裴老夫人邀請我們明晚過去吃飯,你到時候一起去。」
「知道了,譚先生。我會去的。」
譚沫沫的反應太過平淡,客氣地有些疏離,讓譚振民更加坐立不安。說到底是自己的女兒,生下來就被抱錯了,自己沒有一天盡到做父親的責任,最後找她還是為了讓她替自己的女兒嫁人。
蔣安蓉看出譚振民於心不忍,杵了一下他的胳膊肘,給他使了個眼色,親昵地拉住譚沫沫的手,卻被譚沫沫躲閃開了。
她笑着給自己解圍,對譚振民說:「老譚,沫沫剛來蘇城,什麼都不熟悉,你給她點兒時間。去裴家之前我會找人教她一些名門閨秀的禮儀,肯定不會出糗的。你放心吧。」
譚振民看了譚沫沫一眼,見譚沫沫興趣乏味,便對蔣安蓉說:「你好好照顧沫沫。」
譚沫沫受不了這對夫妻在她面前扮演好人,她打了個哈欠,瞅了一眼窗外的午後陽光,說道:「譚先生,不用這麼客氣。我們之間只是交易,我拿錢辦事,拿了你萬,就替譚小姐嫁給蘇城首富裴之年。不用裝得這麼父女情深,畢竟咱們之間也沒有感情。」
譚振民被她說得臉紅一陣青一陣,心裏想發火,她竟然這麼跟他說話。但是畢竟這是譚沫沫第一次來,他強壓着心頭的火氣,沒有發出來。
蔣安蓉繼續解圍:「沫沫又累又困吧?先吃飯還是先休息?」
譚沫沫又打了個哈欠,「不用了,我從小到大有個毛病,住別人家的床不習慣。我訂了酒店,我去酒店休息。明晚我會準時去裴家。」
剛轉身,她又轉過身來,對譚振民說道:「對了,譚先生,我已經見過我未婚夫了。來譚家之前,我去裴氏大廈找過他。」
這下輪到譚振民夫婦大眼瞪小眼了。
譚振民氣不打一處來,本來已經夠遏制自己脾氣了,譚沫沫的一言一行卻是像專門為了氣他。
「你找裴總都說什麼了?你膽子倒真大啊!剛來蘇城就敢直闖裴氏大廈,你養父母怎麼教你的?」
身邊的蔣安蓉拉着他的胳膊,生怕他當場發火。
「不知羞恥的東西!你要是敢把婚事搞砸了,就回你的夏風村去!」譚振民口不擇言道。
「老譚,你別對沫沫這種態度!沫沫第一次到大城市來,免不了有失分寸,又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是堂堂裴家大少爺,肯定想先來見一見的!你不要怪她,是你這個做父親的失職!」
譚振民一心只想着譚沫沫貿然去見裴之年,有沒有說不該說的話,有沒有在裴之年面前露怯,讓裴之年起疑。
他原本想的好,偷摸摸把譚沫沫找回來,密集培訓名媛禮儀,到時候就對裴家說她體弱多病,所以一直放在國外療養,打個馬虎眼也就應付過去了。
卻沒有想到譚沫沫這麼能耐,剛下火車,就直接來找裴之年了。
瞧瞧她這一身,跟個土包子似的,裴氏大廈的前台小姐都比她端莊好看。
也不知道裴之年見到這樣的未婚妻時,是怎樣一種心情。
這要是裴之年動了怒,再告訴裴家老夫人,那麼他培養了二十年的寶貝閨女譚紫瑤,不就得嫁給裴之年那個魔頭了?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也正因為這樣,他才如此生氣。
看着譚振民氣急敗壞的模樣,譚沫沫只覺諷刺。
不就是怕裴家不認她這個冒牌貨?
她本來也沒有打算因為那500萬替譚紫瑤嫁人,本來就是為了來蘇城找人。
所以一開始就去跟裴之年攤牌了。
誰料裴之年也沒有把這場婚姻當回事,還提出了更誘人的條件跟她合作,既然他答應幫她找石柳君,那麼她也沒有什麼好怕的。
反正裴之年那種天之驕子也不會看上她這個野丫頭,她也不用擔心什麼。
譚沫沫一字一句道:「裴之年長得挺好看的,人又有錢,又有禮貌,我又沒說不嫁。譚先生,你緊張什麼?就那麼害怕我放你鴿子,然後不得不把你自己的寶貝千金瑤瑤嫁給一個臭名遠揚的大魔頭嗎?」
「……」譚振民猶如被人當頭潑下一盆冷水,連一直偷偷看笑話的蔣安蓉都傻眼了。
這個鄉下來的丫頭片子,原來什麼都知道啊!
看着兩人震驚又不安的表情,譚沫沫笑了,眸子裏蕩漾着一種爛漫的平淡和天真。
她說:「不就裴之年嗎?我嫁。那麼帥氣又多金的男人,不嫁白不嫁。
你們嫌棄他過往不堪,我不嫌棄。
你們嫌棄他結過婚有過孩子,我不嫌棄。
你們的千金小姐不願意嫁,我嫁!」
說完,譚沫沫拉着自己僅有的行李箱轉過身,離開了譚家別墅。
回酒店的路上,其實還是挺心酸的。
這麼大的一座城市,她卻是一個瞬間都能被淹沒在人海當中的人。
蘇城的天氣要涼一些,太陽炙熱。下了火車一頓亂竄之後,譚沫沫剛到酒店房間,就感到眼睛有些乾澀疼痛。
她要快點兒找到石柳君。否則也許過不了多久,她的眼睛就會像三年前一樣,失去光明。
在酒店洗過澡,睡了一個午覺,一下子就天黑了。
她是被電話吵醒的,來電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
「譚沫沫,我是裴之年。我在酒店一樓的咖啡廳等你,下來。」
當譚沫沫穿着一身白色的連衣裙走出電梯時,第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敞開式咖啡廳里的裴之年。
這個男人在人群中總是那麼扎眼,還是下午在裴氏大廈見到他時那副裝束,白襯衣黑西褲,隔着老遠都能閃瞎人眼的鑽石機械錶。
王者氣場撲面而來。
此時的咖啡廳里人不是很多,大多是酒店的客人在用餐和聊天。
窗外已經天黑了,華麗的霓虹燈照亮了這座城市,裴之年坐在一個臨窗的位子上,正在望着窗外打電話。
這個男人的表情總是平平靜靜的,很難看出他在和誰打電話,在談論公事還是私事。
譚沫沫走到他面前來時,他剛好收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