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也許她會彈琴呢?
裴思辰原本不同意,但是裴之年態度強硬,說他已經一年多沒有回蘇城了。這次正好回去休息休息。言下之意就是不容商量。
裴思辰悶頭吃飯,似乎是不敢拒絕。
譚沫沫覺得裴思辰好可憐,有一個這麼霸道的大哥。
最終裴思辰答應了,說自己下午就回學校申請。
*
而裴思辰的事情解決了,另一件事情也馬上就來了。
當他們吃完飯從飯店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飯店門口停着一輛加長版的黑色林肯轎車。
裴之年看到戴着墨鏡倚靠在車門上的男人,他就覺得有一口氣在胸腔里晃。
要爆炸一樣。
沒想到保羅如此見縫插針,難道還怕他們偷偷回國不跟他打招呼嗎?
譚沫沫無奈地抓緊了裴之年的胳膊,這個保羅可真是陰魂不散。
保羅見他們出來,一手摘掉墨鏡,看到譚沫沫的時候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
他嘩的一聲拉開車門,紳士地對譚沫沫說:「譚小姐,請吧!」
裴思辰見來者不善,皺眉看向裴之年:「大哥,他是誰?他找小嫂子幹什麼?」
一句半句解釋不清楚,裴之年對他說:「你先回學校,我和沫沫處理點兒事情。」
又對裴前說:「裴前,開車送思辰和黃律師。」
然後帶上裴禮一起上了保羅的車。
*
路上,譚沫沫心裏有點兒莫名的心慌。
之前為了救裴思辰,她一時衝動答應了保羅。可是真要跟保羅走了,她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害怕。
裴之年似乎感應到了她的變化,他將她攬在自己懷裏。
大約四十多分鐘之後,車子開進了kies唱片公司總部。
這是一棟北歐風格的獨棟建築,跟着保羅走進裏面,卻發現裏面的現代化設施非常豪華。
奢侈而低調,簡約而華貴。
在電梯裏,保羅看着上升的數字,對他們說:「三年多以前,我們好不容易聯絡到yoya,她才同意跟我們合作推出唱片。而且你們肯定不知道,yoya把傭金抬到了多高的一個價格!才肯同意跟我們合作!當時公司老闆還是我爸,我爸看中了yoya的天賦,寧願答應yoya的條件,也要出她的唱片。」
提到yoya抬高傭金價格,譚沫沫和裴之年都是愣了一下。
譚沫沫是覺得不可思議。
裴之年則是心裏無故撲通了一下。
還沒說完這一段,電梯就到了。
幾個人走出來,保羅帶他們進了一間巨大的鋼琴錄音棚。
佔地面積足有五六百平方米,高端頂尖的錄音設備,還有地上一架嶄新的黑色三角鋼琴。
保羅攤開雙手:「這就是當初yoya錄製唱片的地方!」
裴禮自始至終跟在裴之年身邊,一聲不吭,密切留意着保羅以及周圍的動靜。
譚沫沫鬆開裴之年的手,走向那架鋼琴。
裴之年一邊關注着譚沫沫,一邊問保羅:「你說話自相矛盾。如果當初yoya為了賺錢才跟你們合作,為什麼第一張唱片才發行了那麼幾張?」
保羅笑了笑,似乎早就想好了答案:「這也是我為什麼一直在找yoya的原因!當初yoya和我們簽訂的是為期五年的合同!第一張唱片yoya希望做精緻一些,所以我們只發行了小數量珍藏版。原本第二年,我們計劃發行第二張唱片。可是就在和yoya聯絡合作的過程當中,yoya就消失了!最後一封郵件,她告訴我們,她正在寫幾首非常棒的曲子!然後,她就再也沒有和我們聯絡過!」
裴之年問:「你是說,你們後來聯繫不到yoya,她失蹤了?」
聽到這裏,譚沫沫回過頭來。看着保羅和裴之年。
保羅看了一眼譚沫沫,對裴之年搖搖頭:「不是。在那次合作之後,古洛克州演奏會,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她。當時我去了她的演奏會,本來我還約了她演奏會之後聊一聊次年第二張唱片的事兒,但是演出結束之後,她給我打電話說臨時有急事,於是我們沒有見到。好像是從那次之後,yoya就從鋼琴界消失了。她的電話和郵箱,全都聯絡不到她了!」
提到古洛克州演奏會的時候,保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裴之年的臉上。
他在蘇城那幾天,聽說了裴之年和yoya的新聞。
裴之年認為保羅是故意提到古洛克州演奏會的。
因為就是那一次演奏會,他遭遇追殺身受重傷,和yoya初次相遇。
裴之年不傻,沉默了三秒:「你懷疑我?」
保羅扯了扯嘴角:「如果真如蘇城那些新聞說的,yoya當初在古洛克州演奏會救過你,那麼你也許是yoya退出舞台之前,甚至是失蹤之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
「荒謬!」裴之年揚聲反駁。「我跟yoya只有一面之緣。你的意思,懷疑我把她藏起來了?你知不知道,這幾年我也在找她?」
保羅冷笑一聲,指着一旁的譚沫沫:「她的存在就是證據!她是yoya!她的模樣,她的聲音,她的脾氣性格,她的飲食喜好,全都跟yoya一模一樣!要麼就是你在撒謊!你根本就沒有見過yoya!如果她真的救過你,你怎麼可能認不出她?!」
「夠了!」譚沫沫快被他們吵死了!
保羅回頭。
譚沫沫一步步走過來,站在保羅面前:「保羅先生,我不是yoya。也許我的聲音,我的樣子跟你記憶中的三年前的yoya一模一樣,但是這都是巧合,還有你記憶的偏差。我不會彈鋼琴,單憑這一點,我不是yoya!」
而就是譚沫沫這幾句否定的話,讓裴之年突然渾身發麻。
是啊,唯一不合理的就是這一點。
但是這卻是最關鍵的一點。
她不知道她能做出國際奧數賽題。
她不知道自己能開槍。
她不知道自己擁有聞香識葯的天賦。
有沒有那麼一種可能,她也不知道自己會彈鋼琴?
也許她會彈琴呢?
有了這種設想,裴之年感到自己有些窒息。